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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將抓她的人咬傷,然後一人一勾配合著逃跑了。
一人一狗分開跑的,但豆豆卻總是能找到韓詩經。
豆豆找到韓詩經的時候,韓詩經躲在一家沒人的院子里,整個人披頭散髮,看起來像個瘋子。
甩著尾巴,豆豆嗅著味道本向韓詩經。在她身邊停下,親昵的蹭著她的腦袋,歡快的擺著尾巴。
韓詩經將埋在腿上的頭抬起來,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到,留了不少血,看起來有些滲人。
「豆豆,你的腿受傷了。」韓詩經看著豆豆一瘸一拐的在她身邊歡快的跳動,舌頭吐出來,嘴裡發出愉悅的呼嚕聲。
韓詩經摸著它的頭,將腦袋靠到她的脖頸上。
她是有些害怕了,也意識到自己車禍了。但現在她哪裡都不能去了,只能想盡辦法的逃亡。
豆豆感覺到她心情低落,揚著狗頭去舔她的臉。
「別鬧,你個傻狗。好不容易給你找個人家,跑來出來幹嘛。我現在又養不活你了。」韓詩經喃喃著,眼淚不爭氣的留了下里。
留到傷口上,有些刺痛。留到豆豆舌頭上,有些苦澀。
豆豆舔的越發賣力,嘴裡哽咽著,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鼓勵它。
「臟死了。」想著自己一臉血韓詩經將它的腦袋摁開,將它拉到自己懷裡。「讓我抱抱你。」
韓詩經稍微整頓了一番自己的心情,腦子裡就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辦了。
光明正大的回國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的身份證護照所有東西都被扣留了。
所以她只能在這M過逃命。
她只是攻入系統,並沒有接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也沒盜取到什麼。
豆豆是一條格外讓人省心的狗,它知道什麼時候找它,什麼時候幫她。
沒出出去回來找她豆豆還會叼些食物給她,有時候是一根根火腿腸,有時候是一些骨頭,有時候是一袋子餿掉的飯菜。
餓狠了的時候,她什麼都會吃。
有點事噁心到吐,有些時候是真的吃吐了。但她還是會吃,只為了活命。
後來搜索她越來越嚴,她不敢出現在任何有監控的地方。
剛開始韓詩經有的時候會躲在沒人的院子里,到後來越來越多的是多在紅燈區。
紅燈區顧名思義不是個好地方,但是個能保命的地方。
那裡沒有監控,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什麼交易都有。
那段時間韓詩經無比慶幸,她長相平平,是那種在人群里根本不是誰能一眼看到的人。
也正是那段時間,她漸漸學會了許多東西。
她看到過賭徒被砍手指,看到過女孩被逼良為娼,也看到過有錢人玩的人名遊戲。
肉體的買賣在這裡早就見怪不怪,最讓韓詩經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叫艷艷的女人。
她有一間自己的小破屋,一個算不上房子的小屋。
裡面唯一好點的傢具就是一個床,有一個一條腿短了一節的凳子。
艷艷的衣服很多化妝品也很多,衣服有些掛在房間里遷著的一根繩上,有些都在床上和椅子上。
而化妝品則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個紙箱子上。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沒有眼光,所以有些潮濕。再加上艷艷不喜歡刺眼的燈光,所以裡面很暗。
韓詩經第一次見到艷艷是在床下。
韓詩經在紅燈區遇到要找她的人,便隨便逃到了一間空屋。
那就是艷艷的房間。
進去的時候,韓詩經並沒有太大震驚,畢竟紅燈區這種地方多大是。
每次躲人,她都只能趴在床底下,畢竟地方太小,除了床底再沒有其他可以躲的地方。
艷艷和往常般帶著顧客回來,亦和往常般做完買賣,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而韓詩經趴在床底下,在等,等艷艷完事去吃飯等她離開,好在走。
「你是哪裡人。」艷艷說這一口不太流利的M國語言,帶著事後的沙啞。
韓詩經從床底下爬出來,灰頭土臉,身上更是髒的厲害。「華國。」她用的是華國語言。
煙霧繚繞間她看不清艷艷的臉,只看到她的唇很紅,一如她的名字般艷。
「你被人追殺了?」艷艷沒有看韓詩經,她只自顧自的抽著煙。
「嗯。」韓詩經看著她,同是華國人,但她不讓為她會幫她,畢竟在這裡的都不易。
艷艷將煙掐滅,看向她,勾著唇。
也是這韓詩經才看清她的長相。
五官不算精緻,和華人的長相一樣鼻樑不挺,眼瞳微黑。黑色的長發被捲成金色的大波浪,根部已經長出了些黑色的髮根。
因為剛剛的運動,臉上的妝有些畫,頭髮也有些亂。
「滾吧。」艷艷收回目光,低頭去摸煙盒子,拿出床頭的打火機又點了根煙。
韓詩經沒有說話,再看了她一眼就走出去了。
艷艷在煙霧裡看著韓詩經的背影,笑的有些諷刺、涼薄,都是麻煩的東西。
離開沒多久韓詩經豆豆便找了過來,一瘸一拐的,嘴裡叼著半個麵包。
韓詩經拿個它手裡的麵包,整個人縮在角落裡,撕下一小塊喂到它嘴邊。「你說你的腿是不是被那個壞人打壞了,怎麼還沒好。」
躲到這裡已經幾個月,豆豆的腿還是一瘸一拐的。
以為韓詩經和她玩,說笑。
豆豆將尾巴擺的歡快,將麵包卷到嘴裡,又添了添韓詩經的手。
「豆豆,要是哪天我死了就去找個新主人知道嗎?」韓詩經咬了一口麵包,又喂起了豆豆。
豆豆小聲嗷嗷了兩句。
韓詩經笑著拍了拍它的腦袋。「你個傻狗,我不在怕是要沒人要了。」
韓詩經說不上后不後悔,後悔並沒有用,並不能讓她的生活恢復原樣。
她只是有些可惜,都闖禍了該把M國的系統搞崩,讓他們沒空來找的。
韓詩經晚上都是抱著豆豆捲曲著身體在角落裡眯一晚的。
她當初找到這個地方很開心,這裡人少,而且反正和房子間是視角盲區很隱蔽的地方。
除了有些冷,下雨容易漏雨,這裡簡直完美。
眯了下,天快臉的時候,韓詩經便要出去找東西吃。
這個時候是紅燈區最疲憊的時候,和深夜的熱鬧截然相反,這個時候這裡人少很多。
韓詩經已經摸清楚了紅燈區里的房子,店鋪。
大象街有一家麵包店,裡面有些天的麵包會被丟到後面的垃圾桶里。
平時來撿的人有些多,所以韓詩經都是在錯過高峰期來的,那時候稍微好點的麵包都沒有了。有些壞也沒關係。
而大象街尾有一家牛排店,店裡每天凌晨都會打包一大袋子垃圾丟出來。
裡面什麼都有,她有一次就翻錄來個衛生巾。雖然噁心,但哪天的幾塊沒怎麼吃的牛排還是很好的。
這個店裡的東西是她才知道的,她守了很久才發現的。
所以這裡的東西還是比較固定的,哪怕不是很好,但只要洗洗也是可以充饑的。
韓詩經逛完這條街的時候,收穫還不錯,三個麵包,差不多三塊半牛排,可以吃一天了。
所以韓詩經回去的時候,嘴角都是彎的。
剛好回去的路上經過艷艷的房間,她無意的看了一眼。
門縫開著,艷艷坐在床上,手裡捏著半根煙,嘴裡吐出煙霧。
只一眼,韓詩經便收回了目光,抬不離開。
韓詩經的生活就這樣艱難的過著,她偶爾躲避人追查會躲到艷艷房間,但她們再沒碰過面。
至於為什麼躲到這裡,是因為她發現,艷艷的房間是這些房子里最大膽的,她從來不鎖門。
韓詩經雖然每次來,但她每次來也只是趴在床底下。她知道規矩,從來不會動她的東西。
那天天很暗,韓詩經和往常般避開艷艷躲進來。
房間里沒有人和聲音,但韓詩經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面走路的聲音,或許那些人還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