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如上網
「嘿！吊*毛，這幾天死哪裡去了，我還你以為你徹底掛逼了。」公園的門口，一個與宋勇年紀差不多的青年，熱情的向他打著招呼。
回頭看了一眼，宋勇發現叫住了自己的青年還是個熟人：江哥。
江哥是比起宋勇，是一個更為資深、更有名氣的一三禾大神；一向以來都以沉迷買彩票，而著稱於三禾大神的群體中。
為此，大家都親切的稱呼他為江哥；又或者是：賭狗江哥。
至於他的具體名字，宋勇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哪怕在某次的共同的日結中，宋勇看的了他的身份證上，那個叫做江永春的名字；但是宋勇依然不能確定，這就是江哥的本名。
理由很簡單，沒錢的時候賣掉身份證，有錢的時候又買上一張，在三禾根本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就算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張，很多人已經不是那麼的在意。
因為招工的中介，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一點……
叫住了宋勇之後，江哥從短袖的花格子襯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包十塊的經典紅雙喜，彈出了一根遞了過來。
吊*毛！原本出自於粵語，算是一個不怎麼好的貶義稱呼。
但是，對於整個粵東省的廣大區域中，那數以千萬為單位的廣大男性外來者，特別是底層的男性們來說；其中貶義的意味，已經變得不是那麼的明顯。
不管這些外來者們來自於哪裡，之前嘴裡說著什麼樣的口音。
來到這個區域時間一長，彼此之間互相稱呼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稱對方為吊毛；感覺上，就像是叫對方『小子』差不多。
而這樣的稱呼，更以三禾大神之間最為常見。
所以，被人喚作吊*毛的宋勇，絲毫沒有覺得沒冒犯和鄙視的感覺；迅速的從整包的香煙中，抽出了一根放在嘴裡。
當然，真要是被鄙視的話，宋勇也早就習慣了。
他點燃了香煙之後，不過是吸了一口，就從香煙中那特別的香料味道中，篤定這包經典紅雙喜絕對不是假貨。
而對於一向以來，對於能在身上揣包五塊紅雙喜來說，就是體面人的三禾大神們來說。
拿著這樣十塊的經典招搖過市，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裝逼和炫富；對於在好長時間裡，就抽了兩截煙屁股的宋勇來說，更是產生了暴擊一般的打擊。
為此，宋勇調笑著說到：「呦呵！江哥這是最近發財了？」
很明顯，宋勇的這句話是撓到江哥的癢處；他揮舞著手上紅殼的香煙，眉眼之中都是說不出的得意。
叼著香煙的嘴巴說到：「發財也說不上，也就是昨天在橋頭的彩票店裡，買時時彩中了個三千多塊，今後闊以玩半個月了。」
聞言之後，宋勇非常配合的表現出了強烈的羨慕。
嘴裡說到：「我去！江哥你可算是發達了，怎麼也弄個三、兩瓶，讓兄弟們沾沾光。」
所謂的兩、三瓶，正常的打開方式也就是在某個快餐館里，炒上幾個小菜之餘，一起喝點啤酒而已。
對於這樣的要求，正是得意中的江哥，不以為意的點頭應承了下來。
口中說到：「沒問題！晚上十一點後來網吧找我，江哥帶你去老四川那裡吃烤魚；另外，教授你一下我的買彩秘籍。」
不出意料的，江哥在宋勇的臉上看到了激動的表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這一刻之中，宋勇的內心中遠遠沒有表現的這麼激動。
要是換成之前，在這樣的例子刺激下，宋勇可能會想盡千方百計的去弄點錢，然後一股腦的扔進彩票店裡，以搏上一筆不勞而獲的大收入。
但是在此刻，宋勇心中甚至平靜的讓自己度有些害怕。
在他的腦袋裡，都似乎已經看到了之後的一系列結局：自己要是真這麼做的話，那麼辛苦一、兩天的日結工資，絕對會以打水漂而告終。
而江哥有關於闊以輕鬆上半個月的夢想，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就像無數三禾大神一樣，手頭有點錢的他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也沒想過要節省著使用的這個概念。
三千多塊的鈔票，其中小半會消耗在吃喝和網吧中。
大部分，則會是變成一張張彩票店的彩票，又或者是其他途徑的憑證，以這樣的方式，又迅速的花了出去。
最多五天之後，江哥可能就會坐在某條巷子的走廊上。
嘴裡抽著五毛錢一根的散煙，回味著數天之前，自己手頭上的闊氣；除了短暫幾天輕鬆的生活，與之前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要是換成以前，宋勇可能還覺得這樣的做法很逍遙，有點『風水雞蛋殼、財去人安樂』的洒脫感。
但是現在的話，他再也不想繼續這樣沙雕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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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伴的行走間，一家網吧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這時江哥才想起了什麼一樣，嘴裡問到：
「吊*毛！你這是打算去市場找工作？」
宋勇沒有說話，可是點著腦袋算是回應了對方的猜測。
一聽這貨，江哥的眼中滿是不屑的意味；語重心長的勸說著：「聽哥我一句勸，那些都是黑廠，不如我們去上網。」
「不了！再掛逼下去真的快死了。」輕描淡寫中，宋勇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狀況。
說完之後，他不顧停在了網吧門口的江哥，繼續向著人才市場的方向走去；從原始時代回來那一刻，他已經變得不同了。
而江哥看著宋勇堅定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複雜的意味。
其中有著疑惑、不解、惱怒、甚至有著一絲隱藏極深的羨慕；最終嘴裡輕輕的罵出了一句：「有人叫上網都不去，這就是個沙雕！」
就在他罵出這一句的時候，他看到宋勇又轉身走了回來。
面對著宋勇返回的身影，江哥不知道出於何種的原因，但是在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一時間，他的臉上不由的顯露了少見的真摯笑容。
只是當宋勇走到了他的面前時，張嘴卻是他絕對意想不到的一句話：「江哥，再給根煙唄！好些天沒有抽煙了，煙癮大的有點厲害。」
「怎麼就抽不死你個吊毛！」江哥異常惱火的罵出了這麼一句。
他很有些心煩意亂的將剩下的大半包香煙，都直接的拍在了對方的手裡；然後帶著義無反顧的氣勢，衝進了網吧中。
然而之後的整天時間中，曾經讓江哥鍾愛的網路遊戲，變得了前所未有的枯燥和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