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此兄妹

第20章 如此兄妹

早已一個人回到樓上的房間,換好衣服,蘭卿聽著樓下越來越大聲的爭吵,再次猶豫著要不要自己出去找房子住,雖說只是回來幾個月。剛要推門的手緩緩放下,等他們吵完了再下去吧。畢竟是外人,雖說是十年的老朋友,但到底是別人的家事。

「啪」的一聲,木易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到木雲臉上,眼睛狠狠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沒有遮攔,不管怎麼說,他到底是你爸爸,你怨他恨他,他現在也已經死了,便是為了死者,你也應當尊重他。」

木雲一頭的紅髮散亂下來,一手捂著通紅的右臉,一雙眼睛通紅的看著木易,「我尊重他?我尊重他,誰他媽來尊重我?誰來尊重我媽媽?我媽媽到死被人稱作小三,破壞別人家庭,我到現在還被人叫做私生子,你和你媽媽只知道怪我媽勾引了他,罵我媽是賤人,你怎麼不說你媽沒能耐管不住自己男人,怎麼不說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那下半身要出去找女人,怎麼沒有人去指責他,憑什麼他到死還被那群傻子稱作大善人,他死了一了百了,憑什麼讓我和我媽來背那罵名。你以為他除了我媽媽就沒別的女人了嗎?」木雲的聲音幾乎有些聲嘶力竭,全然不見了剛剛在舞台上的蠱惑人心,如今只讓人覺得是個痛恨著整個世界,要與整個世界作對的叛逆的孩子。

木易似乎被她說的無話可說,愣在當地。

聽著木雲「蹬蹬蹬蹬」似是跟樓梯有仇一般跺著腳上了樓,緊接著「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再無聲息。蘭卿搖搖頭,揉了揉眉心開門下樓。

大廳里早已沒了人,路過陽台,卻看見木易坐了陽台上的沙灘椅上抽煙。

「咚咚咚……」敲了敲玻璃門,伸手拿了件大衣披上,輕輕拉開門。木易回頭,一看是蘭卿,急忙把煙熄了,雙手揮了揮,想把空氣中的煙味揮散。

「你怎麼出來了?外面怪冷的。我沒什麼事兒。」話雖這麼說,卻伸手拉了另一張座椅給水蘭卿。「怎麼沒去休息?」

「倒時差呢,過了點兒反而有點睡不著了。」說著話,順著木易坐了下來。遠遠傳來的喧囂聲卻趁著周圍的夜更加的寂靜。

看著坐在身旁安靜的連呼吸都似有似無的女子,剛剛被木雲氣的極度惱火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怎麼想著去酒吧了?在美國可沒見你去過。而且酒吧煙味多大,你身體哪行。」吸了口外面的空氣,涼涼的讓他整個燥熱的心肺快速的冷卻下來。

「沒事,我坐在通風口……」緩了緩,「要比賽了,一直找不到感覺……」幽幽的說著,聲音有些虛,低頭看著自己淡粉色晶瑩剔透的指甲,微微皺了皺眉頭,「『飛天』需要一種熱烈的情感在裡邊,可我一直找不到那種感覺,要是能去敦煌就好了,可惜來不及。我聽人說酒吧里的人都很熱情,所以我想著去那裡看看。」

聽著蘭卿有些孩子氣卻不乏認真的回答,木易張了張嘴,想笑,卻又不想打擊她。「那可是找到了?」

緩緩的搖搖頭,「我不喜歡那裡。很熱鬧,但是,不是熱情,那裡的感覺也不是我要找的。」

終是忍不住,點了點蘭卿白皙的腦門,「傻。」看著瞬間有了一個紅印子的地方,不禁搖搖頭,「你就算找不到那什麼玄幻的感覺,你也一樣能拿第一。國內的酒吧是你能去的嗎?不安全,人家專騙你這樣的小傻瓜。」

被點了腦門的蘭卿也不著惱,聽著木易的話笑笑,「我知道,我又沒跟他們說話,什麼也沒喝……哎,你知道的,我從不為第一發愁,只是想跳的更好一些而已。下次記住了,不會再去了……你今晚的事情都辦完了?」

「……嗯,還行……都是合作很長時間的了,今天也就是見個面,具體的合作還要過兩天再談,反正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而且實在是太困了剛剛。」

水蘭卿聽著,笑著點點頭。他們三人剛從國外回來才兩天,還在倒時差,今天晚上也是怕自己7點多鐘就睡了,才出去走了走。「你什麼時候到的?」

「那丫頭和人斗舞的時候就到了,我倒沒想到你會上去幫她。幫她幹嘛,讓她挨一次就記住了。」說起木雲,木易的口氣又有些不好。這兩兄妹,似乎真是生下來就是天生的不對付。

「……木雲,跳舞還是蠻有天分的,她也喜歡,你沒想過讓她就隨自己心意跳下去?」想著晚上木雲在台上的舞姿,蘭卿依舊不溫不火的問道。

木易似乎沒想到蘭卿會問這個問題,也似乎從沒想過,張了張嘴,眉心皺成了個川字,良久,深深地嘆了口氣,「父親認識那女人的時候,她就是酒吧的領舞,被我父親看上了……蘭卿,她跟你不一樣……我不是說newjazz這種舞蹈怎麼樣,而是,她學這舞蹈,目的就不好。今天她在台上跳舞的時候,你看看那個樣子,還有下邊那群人的樣子,我哪裡還敢讓她在學舞蹈……我雖然不喜歡她,恨著她媽媽,但是到底算是我妹妹,卻不想讓她走她媽媽的那條老路……終是,害人害己。」

蘭卿聽了這話,啞然的看了眼木易,她雖然知道木家的許多事,卻是是第一次知道木雲的媽媽原來也是跳舞的,怪不得,原來是有著基因的。

「蘭卿,你說,我要拿木雲怎麼辦?」沉默了一陣子,木易雙手捂著臉,使勁的搓了搓,抬起頭,似是自問一般看著蘭卿。

看著木易眼裡的迷茫,蘭卿也不禁有些無措。

木雲和木易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木易12歲那年,他媽媽懷了第二個孩子,卻不幸發現他爸爸有了別的女人,便是當時同樣懷著身孕的木雲的媽媽,氣憤之下,兩人推搡起來,木易的爸爸護著那情人,卻導致木媽媽流了產,因沒有及時救治,以後卻是再也不能懷孕。而那個第三者,卻在同年產下了木雲。

木易的媽媽為了木易不肯跟他爸爸離婚,而他爸爸雖然外面女人眾多,卻不知是不是虧心事做得太多,臨死也只有木易這麼一個兒子,和木雲一個女兒,因此自然也不可能輕易放棄這個兒子。

木易19歲在京城遇到16歲的水蘭卿時,便是因為無法忍受家裡的環境而選擇外出遊歷。

21歲時,木雲的媽媽因病去世,他爸爸把9歲的木雲接回了木家。但木易母子倆自始至終痛恨著木雲母女,所以雖然不曾太過激烈的反對,但一直冷冷的對待著她。25歲時,木易父親的私人飛機失逝,搶救多日無效后死亡。最後清醒的時候,掙扎的立下遺囑,死後所有的家產歸木易所有,但條件是必須撫養木雲至18歲成人。而木媽媽,也在丈夫死後纏綿病榻三年終於撒手人間。

因為認識木易是在木雲進入木家之前,所以他們家的這些恩怨糾葛水蘭卿知道的倒是比別人清楚,也因此更讓她覺得孰是孰非說不清楚。幾個大人都死了,卻留下兩個孩子互相折磨著。

蘭卿自己從小隻跟著師父生活,從沒經歷過如此複雜的家庭關係,有時候冷眼看著木家的事情都有些混亂,如今聽木易如此來問自己,張了張嘴,「……順其自然吧」除了這四個字,她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話來安慰他了。

平心而論,木易對木雲並不苛待,雖然經常無法忍受和木雲呆在一個屋檐下,但是日常的開銷並不會束縛她。其實木媽媽的病一直不曾全好,只怕也是因為木雲天天在她眼前晃悠的緣故。即使後來把木雲送到了寄宿高中,也依舊是一根刺扎在木媽媽心上。所以若是木易能像對待親妹妹一般對待木雲,蘭卿還會覺得奇怪了。

「我剛剛聽木雲說父親,內心其實並不覺得她說錯了,依著我的心,我並不想讓媽媽和他一起合葬的。就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地下躺著挺好的,可是媽媽……」木易剩下的話沒說出口,蘭卿也知道,木媽媽最後的遺言便是讓木易帶了父母的骨灰回中國,落葉歸根,找個墓地一起給合葬了。

「那你明知道,還跟她發那麼大火,何苦呢。」蘭卿搖搖頭,木易這人,對任何人都笑眯眯的,唯獨對這個妹妹,不怒目相視就算好的了,但若說真正的發脾氣,尤其像今晚這樣跟她大吵一架的,卻是少之又少。許是因為從不抱希望,所以也從不會失望。

「也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找罪受。算了,等過兩天我直接把她送到那些軍事化管理的高中去,爸媽遷墳也不用她去了,我媽也一定不想見她了。」

看著木易自說自話的似乎把這件事情解決了,蘭卿抿抿嘴也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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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心動:帝少的失憶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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