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負心薄倖是天家

004 負心薄倖是天家

「嗯,爹,你別太傷心了,我娘泉下有知,會心疼你的。」

皇帝這才抹了一把眼淚,又說道:「她說,花月不曾閑,莫放相思醒。她希望來生與我相遇,莫要等到人閑花落,才與我共話相思!所以你叫莫等閑……」

「娘親這是將心頭的遺憾與期待都放進了我名字里,也是將爹與娘親的過往都埋藏在心裡了呀。」

莫等閑還真不是等閑之輩,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這般巧舌如簧,吐字如蓮,每個字都說到皇帝心坎里去!

「是啊!所以,閑兒,爹一定會讓你當皇帝的!爹一定要你娘親成為未來的皇太后!你要為你娘追封皇太后,知道嗎?只有這樣,爹死後,才能和你娘葬在一塊!」

敢情皇帝這是怕大老婆,又將希望都寄託到兒子身上,對柔妃的虧欠都放到兒子身上!真是好「深情」!

「嗯,閑兒一定不會辜負爹的期望。」莫等閑眼底劃過一絲歡愉,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似欣慰,又似得意。

翌日。

清早的陽光十分充足,懶洋洋躺在床上的水籠煙回憶著往事,臨死前的那一幕,猶如紅鐵烙在她心上。

「唔——啊!師妹!」

莫思量那崩潰的嘶吼像鐵鎚擊打在她心頭,水籠煙皺著眉頭,抱緊了被子,眼角滑落淚來。

「思量……你終於知道錯了么?」水籠煙很快便哽咽了,雙眸不斷滾落淚珠來。

前世遭受莫等閑萬般重創的莫思量,傾盡一生來報復,最終在水籠煙的幫助下掠奪了莫等閑的一切。

水籠煙不願天下人討伐莫思量,便自己登了龍位,做了那個萬人唾棄的妖孽,將莫思量保護得完好。

水籠煙至今仍舊不住的在想,仇恨是否可以大於天呢?明明莫思量可以與她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可那人要選擇復仇,寧可冒著失去幸福的危險。

「呵……天家無情,我怎麼就以為你是個例外呢?」水籠煙有些絕望的閉上雙眸,那顆支離破碎的心冰涼如水。

這一世她絕不要再與莫思量有任何關係,更是要遠離天家,平靜的度過一生。

「小姐,鎮東王來了。」水伯的喊聲打斷了水籠煙的回想,她一下驚起。

「他來做什麼?」水籠煙警惕起來,這時候來做什麼?莫不是趕著要出發?

水伯答:「他說今日便要遠赴邊疆,此刻已經整頓三軍,就等著小姐了。」

「這個殺千刀的!」水籠煙心裡驀的升起一股寒意,昨日才哭喪,距離發喪都還有兩日,這狗東西竟然要出征!

水籠煙想盡個孝都不行,這狗東西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水伯沒再聽見動靜,守在門外也挺擔心。

片刻后,房門緩緩打開,水籠煙孝服下一身暗紅色搭配黑色的著裝,霸氣冷漠的邪氣妝容,深邃寒意深深的眸子好似萬丈深淵。

昨日女兒家的溫婉髮髻此刻也都肆意散下來,恰到好處的分散在臉側,肩上,若非胸前的特徵實在明顯,世人一定都認定這是個狠絕霸氣的男人。

水伯震驚的不知如何發話:「小姐……你……」

「別擔心,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對了,那老混球在大堂?」水籠煙語氣里滿是不屑,以及厭惡。

水伯見她如此自信,帝王之氣暴露無遺,又驚又喜,抹著眼淚說道:「大將軍若能看到小姐能有如今的變化,不知該有多欣慰!可也不知該有多傷心,小姐這樣子一定是因為失去水將軍,所以才……」

水籠煙哭笑不得,看來自己這樣子,真的很黑暗。

罷了,前世早就習慣了別人詫異的目光,這次也不在乎了。

「好了水伯,父親才走,我們更該堅強點才好,否則,讓那些狗東西看扁了,更要欺凌到我們頭上了。」

水籠煙抱住這個一手帶大自己的伯伯,十分依戀的蹭了蹭他的脖子,打趣道:「水伯,你這身上的桂花香,真是好有娘親的味道!」

「呵——你這孩子!那不是水伯年輕時候也風流倜儻嘛!就愛身上帶點香氣,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水伯開懷一笑,老臉不禁紅了。

水籠煙也笑了笑,隨後與水伯一道去了大堂。

而鎮東王站在大堂上也等得有些不耐煩,輕蔑的自言自語:「你們家小姐是腦子清醒了,怕了嗎?呵,那沙場豈是女兒家戲耍之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好皇上欽點本王給三皇子保駕護航,否則,就憑你們家小姐這黃毛丫頭,定然有去無回!」

下人們都對他厭煩至極,不敢怒不敢言,大將軍離世,他們將軍府便註定是要一落千丈,鎮東王府從此成為五大將軍府之首,可萬萬得罪不起。

「我是腦子更清醒了,鎮東王好像還活在夢裡啊!這是昨日被我氣到了,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么——」

水籠煙威風凜凜從走廊信步而來,嘴角帶笑,眸光寒意森森,通身邪氣暴露無遺。

鎮東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皺眉扭頭望去,著實駭了!

「你……」鎮東王被她那一身霸氣震懾,水籠煙那十八歲的身子里如何能有這樣的王者之氣?

尤其是那一雙眸子,好似經歷了滄海桑田,竟然比他這個四十好幾的鎮東王還要滄桑!

可水籠煙深邃的眸子里還有囂張與冷傲,如冬日寒冰,又如滾滾驚雷,透露著危險與狠厲。

「鎮東王急趕著來是想再給我爹上柱香?」水籠煙冷哼一聲,斜睨他,隨後接過水伯手裡的香,站在父親靈位之前,鞠躬,上香。

鎮東王早愣在一旁不知如何回話,眨眼間,水籠煙又拿起一炷香,笑裡藏刀走到鎮東王面前,將香往前一遞。

沉穩清冷又囂張的嗓音說道:「難為鎮東王有這份心,我爹泉下有知,定然倍感欣慰。」

鎮東王望著那雙危險的眸子,趕忙搶下香來,快步走到靈前,鞠躬,一臉恐慌根本掩飾不住,手裡的香抖得厲害,喉間更是動得快。

好容易將香插上去了,卻捨不得放手,額上滲出汗水來,身子僵在那裡不敢回頭。

水伯與下人們看得想笑,卻都憋著。

水籠煙勾唇一笑,伸手搭在他肩頭,冷聲問:「怎麼?杵著做什麼?坐下。」

鎮東王如遭雷劈,緩緩轉身,快步坐下,抹了抹額上的汗,滿臉堆笑:「夫人說,你才失去父親,恐你傷心過度,無人照看,這才讓我早早過來瞧一眼。不過看你這樣子,我……」

水籠煙忽的大笑,爽朗而帶著絲絲危險氣息,嚇得鎮東王端起的茶盞抖個不停,茶水灑出來燙他一手。

水籠煙笑道:「哈哈哈——放心,我好得很!往日里父親希望我乖巧些,可我天生就是個霸王小子性格,哪裡乖巧得了?所以就當著父親小鳥依人,背著父親大大咧咧。眼下父親管不著我了,我就不必再表現以往那小鳥依人的模樣了。」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鎮東王聞言才覺得心裡好受多了,原來是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陰刀子,並不是因為忽然失去父親性情大變。

「聽說,鎮東王已經整頓三軍,想即刻出發?」

水籠煙將茶盞輕輕一擱,眼神儘是冷冽,嘴角帶笑,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盯著鎮東王。

鎮東王只覺得汗毛倒立,皺眉賠笑道:「原是以為你會迫不及待要去收復邊疆,所以我才這麼著急忙慌的整頓三軍,只等你一聲令下。不過你要是想過兩日再走,也是行的!」

水籠煙深吸一口氣,不發話,單邊勾唇笑,嚇得鎮東王心驚肉跳,屏息凝神。

忽的,水籠煙又笑,起身朝鎮東王走去,驚得他從座上猛地躥起來,直立立的盯著水籠煙,呼吸急促:「我、我知道大將軍發喪在即,我並沒有想要你即刻出發的意思,真的!」

「哎呀,緊張什麼!我又不熟悉邊關,到那邊去需要鎮東王庇護之處實在太多。我只是想替爹爹好好謝謝鎮東王,這麼為我著想,真是猶如生父在世!水籠煙實在感激!」

水籠煙客套著,又一把狠狠攥住鎮東王的手,頗有力道的握了三次,等看到鎮東王鼻孔徹底放大時,才鬆了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鎮東王只剩下喘著粗氣不斷客氣的份兒:「客氣了!你是主帥我是副帥,我自然當好好輔助你的。」

「既然如此,那便三日後出發,等我給爹爹送靈之後,即刻趕往邊疆。」水籠煙如是說。

「好,都依你,都依你。」鎮東王不會再有任何反駁之詞,只想早點抽身。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三日後再來請你。」鎮東王低頭作揖,準備離去。

水籠煙忽的忽的喊住他:「等等!」

「什麼事——」

「我的帥印何在?」

「帥印?呃——帥印……在我府上保管著的!若你現在便要,我即刻叫人送來!」

鎮東王滿頭大汗,生怕說錯半個字。

「那便有勞鎮東王了。另外,明日我要去軍中一趟,鎮東王陪我一道去吧,也介紹一下那些將士給我認識認識。我一個黃毛丫頭,人微言輕,恐不能服眾。有鎮東王護著我,必然一帆風順。」

鎮東王哪敢說半個不字,忙點頭稱是。

「如此,便多謝鎮東王了!我也算狐假虎威了!哈哈——」

鎮東王才一臉尷尬,這哪是狐假虎威,這分明是扮豬吃老虎!

「水伯,替我送一送鎮東王,我頭有些暈,不便起身相送了。」

水伯哎了一聲,好好的將鎮東王送了出去。

水籠煙在座上盯著鎮東王一路客客氣氣與水伯說話的模樣,心頭大為痛快,這老狐狸,就該好好收拾一頓!

旋即,四周的家僕都圍上去,歡喜又帶著幾分畏懼的打量著水籠煙,試探著問:「小姐,你真的還好吧?」

水籠煙笑聲里滿是爽朗,銀鈴般的笑聲配上天真的笑容,調皮說道:「你們又不是外人,我幹嘛嚇你們?都別瑟瑟發抖了,我平日里什麼樣子你們還沒見過啊?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哈哈!我就知道,小姐絕不是受了刺激才這樣的!剛才小姐真是好威風啊!」

「噓——」

水籠煙食指輕輕抵在唇上,壞笑道:「少讓人知道這件事,否則,很多狐狸尾巴都露不出來了!」

眾人恍然大悟,都心照不宣。

此時,庭院里又傳來水伯焦急的呼喊聲:「不好了,小姐!二皇子來了!」

「莫思量?」水籠煙心頭一驚,他怎麼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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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重生:夫君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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