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一般的小個男
小個男子見許塵猶豫再三，終於坐了回來。淡笑了下，自顧從煙盒內叨了支煙。一名手下見此，急忙上前一步，給他點上。
他吸了一口，瞅了瞅許塵，把煙盒往許辰眼前一湊：「抽煙！」
「沒那毛病。」
許塵連眼皮都沒抬，哼了一句，兀自拿起果殼手機，開始檢索小個男的失物信息。
小個男子見許塵不搭理自己，也沒生氣。只是笑了笑，一抬手，啪地在頭頂打了個響指。
一名手下見此，連忙從腋下夾著的一個黑色手提包里，掏出一紮捆有封條的百元大鈔在他眼旁亮了下。
看厚度，這扎錢應該是整一萬。
小個男子抽煙的姿勢非常獨特，他並不像大多人那樣把香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而是用手捏著，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煙蒂。
他瞥了眼手下示意在他眼前的那扎大鈔，捏著煙蒂不緊不慢吸了口煙，噗，吐出一股煙霧，沒吭聲。
那手下見此，啪地一下，把錢拍在了許塵攤前的紅布中央。
「兄弟，這點錢，不算多，沒別的意思。」
錢拍下之後，他看著正忙著鼓搗手機的許塵，一仰頭，用下巴示意下鬍子，「這錢，算賠給你這位兄弟的醫藥費。我兄弟沒規矩，剛才的事，你我，」他指了指許塵，又指了下自己，「兩清。」
「啥意思，拿錢砸我？」
許塵看著那扎錢，暗道一句，還沒開口，鬍子突然一步跨了過去。一把抓起那扎錢，一彎腰拍在了小個男子的腳下。然後，起身瞥了他一眼，扯著大嗓門說道：「用不著，不欠你這麼大的人情！」
「我你媽，給你臉了是不？」
見鬍子突然做出不給自己大哥臉面的舉動，小個男身後一名瘦子吼了一聲，便要去打鬍子。見此，小個男子微微一側臉，輕聲道：「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那瘦子好像很懼小個男子。聽此話，立馬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呵斥完自己兄弟，小個男子扭過頭，一抬腳，把那扎錢踩在了左腳下。然後，眯眼看著許塵似笑非笑道：「聽人說……你算失物非常准，都傳言你是活神仙。既然你是活神仙，那你也給我算算唄！」
「給你算？哼，沒興趣！」
許塵翻了下眼皮，沒怎麼搭理他，又去忙著鼓搗手機。
其實，許塵此刻用如此漠然的態度回復他，不僅是因為對剛才的事仍然耿耿於懷，更重要的，是他到現在都沒能檢索到小個男子的失物信息。這樣回復，也屬無奈之舉。
當然，沒檢索到，並不是系統的問題。而是因為小個男子與他身後那七八名手下挨得太近。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定點陣圖標和人名，許塵一時沒能斷出哪個才是小個男。
雖說，系統功能很強大，持續放大地圖，便能把每個人的位置分離開，看清他們之間到底誰挨著誰。但眼下這種狀況，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這麼做。
畢竟說，老抱著個手機戳來戳去，很容易讓人懷疑。
何況，小個男子身後那幾人，有時會來回走動，這也極大的影響了判斷。
不過，雖是如此，許塵此時心裡也是已經有了個大概。
剛才，在小個男子剛現身時，他聽到附近有人小聲喊了句「雷子來了」。許塵由此猜測，這小個男子的名字裡面，很可能有個「雷」字。
但很不幸，眼下，許塵在屏幕上那一撮指向小個男子這幫人的失主信息中，發現了三個帶有「雷」字的姓名，分別是：陳雷、馮雷，以及張雷忠。
這三個帶有「雷」字的名字，許塵最大的傾向是馮雷，因為三人里，只有這個馮雷移動範圍最小，另兩人雖然也是沒怎麼動，但多少，有點變化。
於是，許塵便試著點開了馮雷的失物清單。當他粗略地瀏覽了一下失物清單后，頓時被震驚了。
他在想：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許塵如此驚訝，是因為他在馮雷的失物信息中，看到了一條非比尋常的失物信息。
清單顯示：馮雷於去年秋天某日某時某分某秒，在華夏西南邊陲之地的某個邊境小城的一座荒山上，丟失了一大批軍火。信息後面註明的狀態，是失主已放棄尋找。
「兄弟，我這人呢，不信別人傳言。」
正當許塵努力記憶馮雷最近丟失的幾件重要物品信息時，小個男子吐了口煙霧，看著許塵笑道：「我呢，只信我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情。所以，我大多時候，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這個世界，靠別人的眼睛，是靠不住的。哪怕，你最親近的人。」
「那又怎樣？這又能說明什麼？！」
許塵記完馮雷的十幾條失物信息后，把手機順手塞進口袋，看著小個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無所謂地反問道。
「所以，我想親眼看一下……」小個男子說著話語一頓，伸出右手食指，一指許塵，說道：「你到底是不是活神仙！」
「想親眼看一下是吧？行！」
許塵把「行」字的尾音拖得很長，然後看著小個男子，淡淡地笑道：「那我今天就滿足你的好奇心，也好讓你知道知道，傳言，未必是真，但也未必都假。比如，有關我的。」
許塵頓了下，眯著眼，笑眯眯地輕哼道：「我的卦……可不便宜啊！」
許塵心說：我他媽管你馮雷、周雷、王雷，我就知道你的人把鬍子打了，把我好好的生意給攪了！老子日進斗金，你耽誤我這麼會兒功夫，知道我損失多少嗎？
靠，都是狐狸，誰也別他媽去扯那聊齋！
老子認錢，就認錢！有錢，啥都好說！否則惹毛老子，我哪天打個飛的去邊境起出來，突突了你。今天這事兒，最少三萬五萬！少了這數，沒完！
正當許塵暗自吐槽之時，小個男子一抬手，啪，又打了個響指。
那名夾包青年見此，趕緊上前。
小個男子一歪腦袋，那青年立馬從包里拿出一紮百元大鈔，啪，拍在了許塵面前的紅布上。接著，青年抬頭看了眼小男個子，見他淡笑不語看著許塵。啪，又是一紮。拍下后，再抬頭看看小個男子，見還是這個表情，啪，又是一紮。
錢每一次落地，遠處的圍觀者，都跟著發出一聲驚呼。
而許塵，隨著那悅耳的「啪」聲，每次都是眉角輕輕一挑。怎麼說，他這兩天也算是見過了大世面，因此，此刻內心雖然非常激動，但仍是擺出了一副古井無波的淡然模樣，與小個男子互相對視著。
啪！又是一紮。
啪！又來一紮。
啪啪！兩紮並排。
隨著啪啪啪啪的響聲不停不歇，那一捆捆誘人的錢墩子，很快便把許塵身前那塊不大的紅布擺滿。在整個過程中，小個男子始終是那一副淡笑不語的神態，而許塵的表情，也是與其沒有二別。
兩人，就這麼不言不聲，相互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