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向老天比個中指
王芷兒很想撫額長嘆……真是和她那兄長一模一樣的脾性,小白得令人吃驚,活脫脫言情小說里的小白女主,什麼都不懂,偏偏運氣超好!嫁的是高富帥,有什麼災難有人幫她受著!她可不運氣超好……惡毒正妻要陷害她了,老天爺就派了自己這麼個炮灰過來替她擋災,她就一點兒沒感覺到剛剛的風起雲湧?
難怪她這位娘親都差不多四十歲的人了,依舊有少女一般的容顏,感情不明世事,活在世外桃源啊,也不想事,所以,時光在她這兒停駐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就不會查覺自己這個女兒已被人掉包了!
王芷兒一時心酸,一時感慨,向老天爺比了個中指,心想老天爺,您這是找了多久,才找了這麼對極品父母給她啊。
接下來的幾日,王芷兒只敢偷偷出府,換上了丫環的衣裳,去綺香閣打探消息,前世她和三教九流之人打得交道極多,往往三兩句話下來,便能從中探聽出她想要的東西,來到這裡,雖初一開始,言語略有些不通,但一兩日下來,加上有原主的殘留記憶,便基本上沒什麼障礙了。
出忽意料之外的是,王齊愷進宮請求皇上做主,皇上卻將此事全權交託給了李迥,當晚,王齊愷一臉嚴霜地回府,又把王芷兒叫了去,仔細詢問了她去憲台見了王子欽的經過,王芷兒早想好了一套說辭給他,王齊愷見問不出什麼,不停地在屋子裡踱步,忍不住問出了聲:「皇上,他這是什麼意思?」
王芷兒心道你現在知道怕了,當初設計女兒攀皇室這棵靠不住的大樹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
說實在話,她可一點兒也不同情這位老爹,只不過既是生活在這裡,總不能看著大廈將傾,日後連片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於是她也滿臉憂愁的樣子:「父親,女兒這次去見哥哥,也遇上了九王爺……」一邊說著,她一邊打了個寒顫。
王齊愷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勸慰她:「他是皇家貴胄,天生尊貴無比,你有些害怕也是理所當然。」
「是么?」王芷兒用很是疑惑的表情朝他望著。
王齊愷哪裡能還問下去,更加認定王芷兒上次沒能成功,怕是沒聽懂自己言語之中的暗示?心底暗暗感慨,哎,謝氏純良,生下的子女便也純良,陳留長公主又太強勢,看來,還是得多照料她們才是,如若不然,如弄得家門出什麼亂子就遲了。
他柔聲道:「你先回去吧,你大哥的事,有為父呢,這兩日,你先和你的娘親住在一處,別到處亂走,多寬慰寬慰她。」
王芷兒點頭去了,走了老遠,還聽見王齊愷在屋子裡哀聲嘆氣。
接下來么,便要求得父親同意讓她參與庭審才行,她還沒想好怎麼要求父親,九王爺的貼子便到了,那貼子是給王齊楷的,指明了王芷兒作為證人和王齊愷一起出席三日後的內審。
……
因此次事件牽涉到了皇家之人,為避免流言蜚語流傳,參加審訊的不過是內部幾人而已,連京兆尹與刑部尚書都沒有參與進來,所謂的主審,就是九王爺李迥,聽到這個消息,王齊愷一夜之間,臉色都憔悴了許多。
不但王齊愷疑慮重重,連王芷兒都有點兒懷疑,這皇帝老兒,是不是察覺了王齊愷對李迥的那點兒不軌之心,趁機讓他有仇報仇?
她瞧著挺樂呵的。
當然,臉上是一絲兒都瞧不出來喜色來。
來到審堂,側邊有架屏風擋著,影影綽綽的,可看得見裡面的衣香鬢影,這自然是當事人永陽公主了,李迥坐於堂前,見王齊愷攜了王芷兒進門,便道:「來人啊,給王太傅和王家大小姐搬張椅子。」
王齊愷攜著王芷兒給李迥行了禮。
王芷兒把堂上的擺設看了個清楚,因用的是內堂審訊,遠沒有以在電視里看到的堂審之處森嚴,所在之處,不過是比書房略大,略為莊嚴之處。
而衙差也遠沒有以往正常庭審時侯為多,倒有些像前世調解協調糾紛的會客室了。
看來皇帝給李迥下達的意思很明顯,要讓王家的背個罪名,又要讓永陽公主名聲不受損傷,總之就是要皇室豪發無損,損的都是別人!
連個庭審都弄得偷偷摸摸的!王芷兒暗自腹誹。
又見李迥案台兩邊站了兩名手持拂塵年紀較大的公公,心知這定是皇帝派來聽審的了。
有衙差搬來了兩把椅子,抬到王芷兒面前,那衙差道:「姑娘請坐。」
王芷兒一抬眼,不由扯了扯嘴角,這可不就是那守門的小衙吏牧杉么?他可真是身兼多職!
李迥一拍驚堂木,正要開庭,王芷兒上前一步拂了拂禮:「王爺,小女子雖然只是一介民女,但到底是大家閨秀,不亦拋頭露面,能否請王爺降旨,給民女設個屏風?像那扇一樣?」
她拿手指了指對面擋著永陽公主的屏風。
李迥面色一沉,王齊愷便點頭道:「王爺,小女說得沒錯,小女待字閨中,日後還要嫁人的,公堂之上,難免會有些污穢之物礙眼,小女既是證人,還請王爺立個屏風隔開為好。」
兩人一唱一和,明打明的指責李迥搞特殊化,可以替那貴人立屏風,為什麼就不給她立個屏風?
屏后後面的女子輕哼了一聲。
李迥聲音很淡,「既如此,來啊,再抬個屏風來,免得污了王家姑娘的眼。」
又耽擱了不少時間,從庫房抬了屏風來,立在王芷兒前面,如此一來,堂上更加冷清了,只剩下了王齊愷一人孤身站在堂前。
緊接著,便是陳述案情,王子欽被提了上來,跪在堂下,屏風后的永陽公主先行述說。
「在宮裡頭呆久了,有些氣悶,受了姑母之約,便想著去姑母家裡住上幾日,可沒曾想,一去到她家,大表哥便老纏著我說話,我煩得很,所以,那一日,聽到綺香閣新來了戲班子,便早早地定了包廂,想在那裡聽戲,可戲還沒開始演呢,大表哥就跟了來,還要把玉佩送給我,我原不想要的,可為了打發他,就隨便收了,我讓他離開,他見我冷著他,竟然發了狂,拉著我不放,還想還想……」說著說著,屏風后只聽到她抽抽咽咽的哭泣之聲。
李迥堅持把話問完,「還想怎麼樣,十皇妹,此處並無外人,你如實道來,本王自會替你作主!」
永陽公主很抽咽了幾聲,彷彿痛不欲生,「他想要非禮於我!還對我說,如果我是他的人了,就不得不嫁給了他,他的父親是當朝二品大員,皇室公主有數十位,說什麼,他也會娶位公主的!他他他,撲了上來……他將我的衣服都撕亂了!」
王子欽跪在地上聽到這裡,目瞪口呆,急忙反駁:「不是的,不是的,公主,為什麼你要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