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虹劍
從黃泉酒樓二樓喝完酒,在一群恭維的虛假朋友的攙扶下離開的貴公子打扮的胖子,吆五喝六地離開。那胖子名為杜直,挺著肥胖的大肚子,穿著綢緞,臉胖的都看不見眼睛了,喝得五迷三道的,剛出門就被絆倒,恰巧摔倒一名路過的女子旁邊。
這杜直那是十足的紈絝,借著酒勁,就耍起酒瘋來,調戲那名姑娘。那姑娘都快被嚇哭了,這時被一路過的布衣青年呵斥,解救了那姑娘。
那姑娘得以脫身,逃命般離去。而仗義出手的布衣青年,就落了麻煩了,被杜直纏住。
再說那名布衣青年,名為程立學,長相倒也周正,略帶憨厚,眼神中有些自卑,但並不影響他的俠義。程立學家裡是中都的普通人家,好術法,背著祖傳的好劍,稱破虹劍。
這破虹劍倒也有講究,劍鋒利輕快,揮舞起來,如電如虹,老祖宗留的東西。
杜直和那幫紈絝追隨者將杜直圍住,趾高氣揚地蔑視著。
杜直扯著醉醺醺的腔調,說:「臭小子,你壞了爺得好事,說吧,該怎麼賠償我。」
程立學說:「本就是你們的不對。」
「哎呦,窮酸的混賬,還敢教訓老子。知道老子的爹是誰嗎?我告訴你,家父中都鎮司衙門中丞杜二河。」
這種拼爹的話一講出來,程立學的臉色就變了。這裡階級是異常森嚴的。古代有句話叫做,民不與官斗。
杜直趾高氣揚的,程立學臉色就難看了。
杜直接著大放厥詞,說:「瞧著你背著把劍,想必挺厲害的吧。但是你敢動我嗎,動我一下,整個中都都沒有你的容身之所,等死吧你。」
也就多虧了我們坐在一樓,將這場戲從頭到尾看得清楚。正義感爆棚的莫天聰氣得是咬牙切齒,恨不得衝過去揍那胖子。
我喝了口酒,問白虎神使,說:「那什麼中丞是什麼東西,多大官?」
白虎神使說:「是中都鎮司衙門的二把手,職位倒是不高,權柄倒不小。」
「他為官如何?」
白虎神使尷尬地笑笑,說:「咱這裡是被稱為魔宗的,所以……」
他的話沒說完,但是下面的話我已都明白。酒碗摔到桌面上,我不悅地說:「荒唐。」
章信忙解釋說:「這……這許久都是這般,能力倒是有些。」
「他跟那個峰關係近?」
「神劍峰,跟謝長老關係近。」
黃泉酒樓外,因這起爭執,聚集了許多圍觀看熱鬧的人。任何時候,都不確實看熱鬧的,就連酒樓里一樓的食客,也都朝外張望著。
程立學漲紅了臉,不想屈服,但又不得不面對現實,說:「那你想怎樣?」
杜直囂張地笑著說:「想讓我放過你,那好辦。只要把你的那把劍給我,再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就大發慈悲地放過你。」
「你……你休想。」程立學被羞辱的已是怒髮衝冠,卻不敢動手,只得怒視杜直。
杜直冷笑著說:「那你就等死吧,就連你的家人也難逃。別忘了,家父杜二河。」
面對囂張的杜直,周圍圍觀的人雖也憤怒,但卻不敢出手。坐在我旁邊的莫天聰已是氣得火冒三丈。
我說:「莫小弟,想不想教訓那胖子?」
莫天聰說:「當然想。」
「那就連合那名青年狠狠地教訓囂張的胖子。姜兄來當你的靠山,別說打殘了,就是打死了也沒事。」
莫天聰興奮地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姜兄,有你跟著,真是痛快。」
「那就去行俠仗義吧。別管誰來,你只管說是你大哥要你這樣做的就好。」
「好嘞。」
「需要兵器嗎?」
「我想要一把劍。」
我對章信說:「把劍給莫小弟。」然後莫天聰就拎著章信的那把寶劍,氣勢洶洶地衝過去。
剛跑到酒樓外,莫天聰就展現出她行俠仗義的氣勢,大喝一聲,「喂,那胖得跟豬一般的胖子,明明就是你蠻不講理,還死纏爛打,你還要不要臉。」
莫天聰的冷嘲熱諷,引起周遭的騷動,都把目光投向她身上,好奇著,感慨著,甚至還有些期待著。
杜直怒道:「家父杜二河。」
「我管你爹是誰,今天這不平事我管定了。」
程立學急道:「這位姑娘,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杜中丞是我們惹不起的。」
莫天聰不以為然地說:「怕什麼,不就是比靠山嗎。沒什麼了不起的。」
「有靠山就是了不起。」
莫天聰說:「死胖子,今天我就要救下這哥們,你待怎樣。」
杜直陰狠地說:「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願意多管閑事,那就做好被打殘的準備吧。」
莫天聰對程立學說:「你敢不敢動手?」
程立學稍微猶豫,隨後一咬牙,說:「姑娘都敢仗義執言,我若是退縮,還怎做個男人。縱使是死,也不願苟且。」
「好,是個好男人。」
莫天聰說完,就沖向杜直,一腳踹倒,還專朝他的臉招呼,那打得叫一狠啊,啪啪直響。杜直周邊的那些人想要上前,都被程立學攔住,三下五除二,全都打倒。這周圍的喝彩聲是起此彼伏,不斷朝外傳來,更不斷地發酵,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影響到黃泉酒樓的頂樓。
其實就在動手的時候,酒樓的掌柜已上樓稟告。得知是杜直在黃泉酒樓門口被打,喝得醉醺醺的謝長老感覺面上無光,便帶著那幫同喝酒的長老,就走下來。
而正焦急尋找的莫玉兒跟著人群,看到正打人的莫天聰,更是心急,衝進人群里,拉過來莫天聰,打量她並未受傷,稍鬆口氣,緊接著,察覺到這地方,就又提起心來。
跟來的錢嵐兒見到如此彪悍的小表妹,心道真是小惹禍精。
莫玉兒責備地說:「誰讓你跑出來的,還有,你怎得在這裡打架?」
莫天聰說:「姐,我是行俠仗義。」
「還敢胡言,這裡是何等地方,容得你在這裡放肆,真是要氣死我了。」
錢嵐兒看向杜直,認出他是杜二河家裡的紈絝公子,眉頭緊皺,暗道麻煩了。
旁邊的程立學忙道:「其實這位姑娘是為了幫我,若是要責備,還請責備我。」
「你?你是誰?」錢嵐兒說。
程立學抱拳道:「在下布衣程立學。」
「布衣?」
程立學一怔,還是坦然回答說:「正是。」
錢嵐兒對莫玉兒說:「這下有些麻煩了,打得是杜中丞家的公子。」
莫玉兒心急,說:「這可如何是好?」
莫天聰說:「姐,沒啥事。」
「住口,都是你闖得禍。」
「我大哥說了,別說是打他,就是打殘打死也沒事。」
「好大的口氣,是哪個大哥?」
莫天聰說:「就是……」
莫天聰的話還沒說完,謝長老帶著一眾長老氣勢洶洶地走來,人還未到,話語已到。
「哪個不開眼的,竟敢在我的地盤放肆?」
杜直聞聽此言,彷彿抓到救命稻草般,哭著爬向謝長老,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叫一慘。
「謝伯伯,你要替我做主啊。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怕是要被打死了。」
杜直此刻裝扮是極慘的,臉腫得老高,完全看不出人樣來。
謝長老扶起杜直,說:「賢侄快起來,是何人下得如此重得手,謝伯伯幫你做主。」
當杜直指向莫天聰時,在眾長老里的錢順也注意到莫玉兒和錢嵐兒。於是便出聲呵斥,繼而向謝長老求情,一番客套,也只得說一聲以後賠禮道歉。
待輪到程立學時,謝長老竟要直接打殺了他。莫天聰站出來,直言程立學沒錯,有錯的是杜直。
謝長老臉色難看,看向錢順,說:「錢長老,你的意思呢?」
錢順黑著臉,呵斥道:「莫天聰,饒恕了你,已是恩德,你莫要不知好歹。這裡不是南鎮司衙門,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莫玉兒慌忙說:「對不起表舅,是聰兒的錯,我一定管教好他。」
杜直得意地說:「這地方,沒背景還想混得開。」
莫天聰急了,說:「我告訴你,別覺得就你有背景。是我大哥讓我打你的,別說是打你,就是打殘打死,那也是你活該。」
錢順暴喝:「混賬東西,還敢口出狂言。」
謝長老譏諷冷笑說:「狂妄。」
莫天聰本就是小魔女般的存在,見被質疑,便氣呼呼地掙脫莫玉兒的雙手,跑進黃泉酒樓我吃飯的這裡。
「姜兄,他們都質疑你。別喝了,該輪到你發威了。」
莫天聰說著,搶過去我喝酒的碗,把我拉起來,拍著肩膀說:「這就是我大哥。」
莫天聰跑來時,那幫人的目光也都跟著追隨來。當那些長老看到有白虎神使和章信時,已是驚駭,再看到正喝酒的我,腦袋都嚇得一片空白。
尤其是再看到莫天聰搶走我的酒碗,拍我肩膀的畫面,更是臉色蒼白。
謝長老瞬間清醒,酒都完全化作冷汗嚇出來,撲通跪地,語氣顫抖地說:「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