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恩師面前喝大了
「林若，好了嗎？」
「來了，老師。」林若回過神來，趕緊朝老師的車跑去。
坐上車，林若沖老師點頭笑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但始終沒提今晚的頒獎典禮，氣氛有些尷尬。
約半小時后，車子在城郊一幢中式的四合院門前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王玲達輕聲說。
前院的景色真是怡人。白色的鵝卵石鋪出一條彎曲小道，路的一旁是筆直挺拔的翠竹，另一旁則是盛開的鮮花，奼紫嫣紅。花叢里還有兩個別緻的雕塑。
走完石子路便是一條木質的長廊，兩旁的橫杆上還掛著精緻小巧的紅燈籠，古風十足。
身著漢服的服務員將她們帶到拐角深處的包房入座，送上兩杯醇香的清茶。
林若看向窗外，後院的景色更是美不勝收：精緻的木雕亭子下，一股清泉緩緩流淌，不遠處還有一座拱起的小橋，連接著兩旁五彩繽紛的鮮花……
服務員彎下腰輕聲問道：「王總，請問您二位需要點什麼？」說著遞上手中的菜單。
「王總？」林若疑惑地看向老師。
「林若，你餓嗎？」王玲低頭翻著菜單，並沒有回答林若的疑問。
「不餓，老師，我喝茶就行。」林若怯怯地說。
「那就給我們開瓶紅酒吧。」王玲達轉頭對服務員說。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拿著菜單退出了包間。
王玲達看著林若，欲言又止……
林若低下頭，小聲說道：「對不起，令老師失望了。」
「這間會所，我是投資人之一。它針對的是高端消費群，給顧客提供安靜私密的空間。」
「老師您真厲害，唱歌，演戲，投資，樣樣都做得風生水起，彷彿任何事情都難不倒您。」
「要成功，就要專註，很多時候還要學會做出取捨……」
「打擾一下！」服務員端來紅酒，準備給二人倒上。
「先放在醒酒器里，等會兒我們自己倒，麻煩幫我把門帶上，謝謝！」談話被打斷，王玲達稍顯不悅。
「我知道，老師當時向張導推薦我出任那部劇的女一號，是個難得的機會，可我沒把握住……」林若掐著自己的手指低聲說。
「林若，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不是因為你今晚錯失了白獅獎，而是你在取捨的時候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王玲達輕拍了一下桌子，身子往後挪了挪。
「我知道，可言碩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他難過。」林若低著頭，聲音很小但堅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房間里安靜得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剛才說話怎麼能那麼直接，老師一定是對自己太失望了，林若緊張得埋著頭不停地摳手。
突然，王玲達溫柔地將她的一隻手拉了過去，林若驚訝地抬起頭看向老師。
王玲達輕撫著林若的手，溫柔地說道：「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選秀節目，你安靜地站在台上唱歌，全情投入，把歌詞里痛徹心扉的情感詮釋得真切生動。」
「我當時就在想，這個女孩音色優美，感受力和領悟力極強，外形條件又那麼好，一定可以成為巨星。」
「對不起，令老師失望了。」林若伸出另一隻手搭在老師手上，低聲說。
「林若，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很多，但出名的卻寥寥無幾。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運氣也佔了很大成分。」
「而你，既努力，又幸運，所以年紀輕輕就獲得了現在的成就。」說著，王玲達拿過醒酒器倒酒。
「所以，你更應該珍惜所擁有的一切。」
「為了自己，為了愛你的粉絲，為了幫助過你的人，為了陪你一起打拚的合作夥伴，你應該努力讓自己變得更棒更優秀。」王玲達端起酒杯，跟林若輕輕碰了一下。
「老師您說得對，但……」林若剛開口，就被王玲達抬手打斷了。
「林若你先聽我說完，我知道你愛言碩。但你既然選擇了這份職業，而且被喜歡你的人推到了這樣的高度，你就更應該對自己的職業充滿敬畏心，責任感。」
「作為一個演員你應該明白，劇本里的激情戲份不是嘩眾取寵，而是故事中人物情感到達一定層次的真情流露，觀眾看劇情時也會感同身受。」
「可你呢，因為擔心男友接受不了，出道五年來從不拍激情戲，就連蜻蜓點水式的吻戲也要找吻替。」
「試問這娛樂圈，除了你，誰還會這麼不敬業？」
「現在你之所以還能接到不錯的劇本，是因為你的熱度還在。」
「可長此以往下去，你會散失很多機會，變得越來越被動，最終被新人取代，被大眾遺忘……」
王玲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若不是娛樂圈的殘酷，她又怎麼忍心說得這麼直白露骨。
「上次見言碩，我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好男孩，但我覺得他還是不夠成熟或者說他的愛太自私。」
「真正愛一個人，不是緊緊把她攥在手裡害怕失去，而是應該愛她所愛，理解她，支持她，不給她造成困擾。」
「言碩從沒要求過我什麼，是我自己不忍心讓他有一絲難過，畢竟在這世上，他只有我……」
聽聽老師的話，再想想深愛的言碩，林若心裡五味雜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叮鈴……」王玲達放下酒杯，從包里掏出手機。
「玲達姐，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請問林若跟您在一起嗎？」電話里傳來潔薇急切的聲音。
「別擔心，她在的，只是喝醉了。」王玲達看著面前滿臉通紅，眼神迷離，手杵下巴的林若，輕聲說道。
「麻煩您發個定位給我，我馬上過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潔薇氣喘吁吁地趕來了，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林若倚靠著王玲達，眼睛微閉，雙手緊緊地環住對方，嘴裡不停地嘀咕著：「對不起，老師，可我做不到……」
「對不起，玲達姐，給您添麻煩了。」潔薇一邊跟王玲達致歉，一邊想把林若拽過來。
「別拉我，我對不起老師，我……」林若抓著王玲達遲遲不肯鬆手。
「林若也不容易，心裡憋了太多的壓力和委屈，讓她這樣釋放一下也好。」王玲達扶著林若起身，心疼地說道。
「謝謝玲達姐對林若的包容和疼愛，那我先帶她回去了。」潔薇扶過林若，感激地說道。
「好的，讓司機開慢點。」
看著林若單薄搖晃的背影，王玲達搖搖頭嘆了口氣，眼裡滿是心疼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