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刺殺
「哥,你怎麼了?玉凌絕被殺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你怎麼如此生氣?」君美靈終於忍不住打破這可怕的靜寂。
「閉嘴」君承翰冷冷吐出兩個字,讓屋裡再次沉靜下來。
正在此時玉子謙走了進來,看著冷冽的君承翰不由皺了皺眉頭。
玉子謙還未走近一個茶杯帶著凌厲的內力而來,玉子謙急忙側身避開,「翰太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君承翰看著玉子謙,「玉子謙,本太子警告過你,不要動她。」
玉子謙再次緩緩朝君承翰走近,站定在君承翰的前面,「翰太子,你我都是做大事的人,怎可為了一個女人而放著大好山河不顧?何況還是別人的女人。」
「別拿本太子和你比,你不配。」君承翰聲音依舊冷冽。
「君承翰」玉子謙惱怒握緊拳頭,「別太過分。這裡是天瀾不是夏海國。」
「不論是在天瀾,還是夏海,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本太子一定要你不得好死。」君承翰說的緩慢,可語氣中的肯定讓人不敢懷疑。
「你……」玉子謙話還沒完,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附在君承翰的耳邊說話。
君承翰聽完后微眯眼睛,站了起來冷冽看了玉子謙一眼,完全不顧玉子謙和君美靈還在這裡,帶著屬下走了出去。
「君承翰」玉子謙對著君承翰背影大叫一聲,君承翰卻沒有回頭。
君美靈低頭用手帕遮了下鼻子,掩蓋住嘴角的嘲諷,才端起一杯茶走到玉子謙身邊,溫柔的道,「四皇子息怒,我哥的脾氣一向如此,還望四皇子見諒。」
玉子謙看著君美靈眼中閃過探究,卻接過了君美靈的手中的茶,「多謝美靈公主。」
君美靈再次坐了回去,「四皇子有什麼話大可和我說,我雖不及我哥,但多少能為四皇子分擔一二。」
秋天的是蕭條的,枯黃的樹葉隨著秋風飄落。可青山腳下卻不是,這裡滿山遍野都是火紅的楓葉,在金黃色的陽光下,紅的耀眼。當真是,「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讓人流連忘返。
如此美好的山間的道路上卻出現一輛不太美好的車,細看是一對穿著粗布麻衣的年輕人坐在一輛驢拉的車上,年輕男子手裡拿著一個皮鞭趕車,而年輕女子躺在車上唱歌,「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我有一雙小皮鞭,我從來也不洗。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拿它去河邊洗。你手裡拿著大刷子,我用力用力洗。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跳出了一堆魚。」
「噗嗤」一聲玉凌絕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這是唱的什麼?」
「好不好聽?」洛書琴翻了個身,露出經過一番修改變得十分平凡的五官,期盼看著玉凌絕。洛書琴倒是有些佩服玉凌絕,連易容這樣的事他都能信手捏來。
玉凌絕不僅對洛書琴進行了易容,他也把自己精緻至極的容顏做了修改,五官變得端正卻不出眾,若是放入人群只憑樣貌無法找出。而此時玉凌絕仍舊有些狹長的眼眸帶上了笑意,回了四個字,「不堪入耳」
「哼」洛書琴哼了一聲,坐了起來不理會玉凌絕繼續唱著,邊唱邊手舞足蹈的跳著,「你在做什麼?嗯?唱歌?whattime?甜甜圈,吹吹風,恩onetwothreego!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是那圓圓的明月明月。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一呀一得歪。我說媽媽呀,可以不可以讓我有個可以完全放鬆的角落放鬆的角落有許許多多漫畫和我最愛最炫的羅那爾多」
「好了,別唱了。」玉凌絕終於受不了,把激動站起來的洛書琴拉著坐下,捂住洛書琴的嘴,「你再唱下去這方圓百里別說人了,恐怕一個活物都沒有了。」
洛書琴把玉凌絕的手扒拉下來,十分委屈,「我唱的有那麼難聽嗎?」
「你說呢!」玉凌絕反問洛書琴。
洛書琴拉著玉凌絕的手,「我無聊嘛!你又不陪我說話,我不得自娛自樂一下。」
玉凌絕反握住洛書琴的手,笑問,「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儘管問我。」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洛書琴搶下了玉凌絕的話,看到玉凌絕含笑點頭,才開口,「那你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情吧!」
玉凌絕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一點,「你真的想知道?」
洛書琴用力點點頭,玉凌絕臉上的笑已經沒有了。在洛書琴以為玉凌絕不會開口了,玉凌絕的溫潤聲音卻傳了過來,「我的母妃生為一等世家貴女,卻沒有世家女的傲氣,溫柔嫻靜,端莊高貴,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母妃與父皇第一次相遇並不在皇宮,而在這青山的楓林之中。母妃與父皇一見鍾情,母妃不顧家族反對決意入宮,從此踏入宮門。聽那些宮人說其實我三歲之前,我的父皇和母妃還是一對讓人羨慕的恩愛夫妻。母妃喜愛蓮花,父皇就在母妃的宮前挖了一個湖,在裡面種滿荷花。每到夏天蓮花盛開時,芳香四溢,父皇在岸上彈琴,母妃就在蓮花池中央的船上跳舞。」
洛書琴聽著一臉沉醉,當初的皇上和齊妃還真是令人羨慕。
「可惜這樣的日子並不長久」玉凌絕話音一轉帶著徹骨的寒意,狹長的眼眸中亦帶著波濤洶湧的恨意,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沒有再說下去。須臾開口聲音微啞透著無奈,「明明那麼恨他,明明有機會殺他,我卻無從下手。」
洛書琴看著玉凌絕帶著恨意的眼眸,一時間有些呆住。玉凌絕一個從不會情緒外露的人,眼中卻帶著滔天的恨意,那恨意有多重她不敢想像。他有多恨,就有多痛苦。洛書琴慢慢的抱住玉凌絕,不說話對這個時候的玉凌絕才是最好的吧!
玉凌絕緊緊抱著洛書琴,過了好長時間,玉凌絕才放開懷中的洛書琴。玉凌絕眼中滔天的恨意,已經消失於無形,彷彿剛剛的情緒波動從未有過。如果不是被玉凌絕抱得有點痛,她都以為剛剛是她的幻覺。
忽的玉凌絕伸手彈了依舊有些獃獃的洛書琴的額頭,笑問,「餓了嗎?」
洛書琴回過神,摸了摸癟癟的肚子,點點頭,「餓了」
玉凌絕從懷中拿出一包糕點遞給洛書琴,「先吃點糕點填填肚子,等到了鎮上再帶你吃好吃的。」
洛書琴不客氣的接過來拆開,拿出一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咬了一口,「真好吃。」
洛書琴將剩下的一半遞給玉凌,玉凌絕也不嫌棄是洛書琴吃剩的隨手就將糕點塞進嘴裡。
洛書琴看著玉凌絕趕驢覺得十分好笑,「玉凌絕,你剛剛為什麼不買馬,而買頭驢呢?你趕驢怎麼看怎麼覺得怪怪的。」
「這是驢車當然要用驢拉。何況你我現在是一對民間年輕夫婦,哪裡能買的起馬?」玉凌絕一邊趕一邊說著。
「你說的對。」洛書琴吃著糕點點頭,將最後一塊糕點塞進嘴裡,滿足的說著,「我先睡會兒,到了你再叫我。」
玉凌絕看著已經躺下的洛書琴頗有幾分無奈,這丫頭怎麼這麼能睡。想著抽出一條被子蓋在洛書琴的身上,免得凍壞她。玉凌絕做完,回頭繼續趕著車。
天色已經接近中午,玉凌絕看著石碑上「安縣」兩個字,便知他們已經出了皇城地界五十里了。玉凌絕趕車進了安縣,安縣的街道喧鬧,買賣有序,顯然太子被殺一事還沒有傳到這裡。
玉凌絕將驢車拴在一家客棧的門前,坐到洛書琴的身邊,輕輕搖著洛書琴,「夫人,醒醒。」
洛書琴睡夢中聽到玉凌絕的聲音慢慢醒來,睜開帶著幾分朦朧的眼睛,「玉……」
「齊」玉凌絕打斷洛書琴的話提醒,「叫我齊恆。」
洛書琴抱著被子坐了起來揉揉當機的腦袋,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才想起來他們已經出皇城了,貌似還在被人追殺。洛書琴模模糊糊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叫齊恆,那我就叫,劉一一。」
玉凌絕伸出手十分自然的將洛書琴抱下了車,把洛書琴放在地上,沒說話似乎對洛書琴說出這個名字並不奇怪。
洛書琴抬頭看了一眼客棧「順風客棧」的牌匾,又看向玉凌絕,「齊恆,齊公子,我餓了。我們快進去吃飯吧!」
玉凌絕笑著點了點洛書琴的額頭,「真是頭豬,既能吃又能睡。」
「玉……」洛書琴說出一個字警覺不對,急忙改了過來,「齊恆,你敢嫌棄老娘。」
玉凌絕看洛書琴急了,急忙陪笑,「夫人息怒,小人哪敢惹娘子生氣?」
洛書琴得意的一笑,「這還差不多。」
玉凌絕牽著洛書琴走進客棧,一時間引來不少矚目。玉凌絕雖然相貌已經不再耀眼,身上穿的也是百姓穿的十分普通的衣服,可他那通身的氣質卻依舊十分的華灧,清貴逼人,容貌反倒不再重要。
客棧里的小二迎了出來,對洛書琴一掃而過,一面認真的打量起了玉凌絕,一面臉上的笑意不減的問,「兩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玉凌絕笑了笑,「住店,不過把你們店裡的拿手好菜都給我們上來。」
「好嘞!二位稍等。」說完,小二就急急忙忙跑了。
玉凌絕帶著洛書琴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等著菜上來。
洛書琴無聊的看著外邊,突然看見一個騎著純黑色馬的年輕男子帶著十幾個家丁裝扮的護衛護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朝著客棧而來。年輕男子一身墨色錦袍外披著黑色的披風,料子皆是上乘,他筆直坐在馬上,身形修長,面目俊美,神色帶著淡淡的冷漠,可即使如此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年輕男子在順風客棧的門口,停了下來,身後的一眾人也停了下來。年輕男子下了馬,抬步走到馬車前,柔聲道,「悅兒,下來吧!」
馬車的帘子掀開,一個丫鬟當先跳下了馬車,又轉身看向馬車。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掀開了帘子,須臾一個蒙面的女子從馬車中出來,將手遞給一旁的丫鬟,慢慢的下了車。女子身材纖細,看起來頗有幾分柔弱,雖然蒙著面,但是露出來的眼睛極為好看,真真是眉眼如畫。
洛書琴滋滋了幾聲,感慨道,「這古代的美女就是多啊」
玉凌絕也看了一眼,點點頭,「是不錯」
洛書琴頗為贊同,又感慨道,「這帥哥也不少,果然還是古代的水土養人啊!」
玉凌絕挑了挑眉,沒說話。
這時小二也終於來了,身後跟著兩個人,端著七八道菜。
「兩位客官久等了」小二一邊吩咐人將菜擺在桌上一邊諂媚的笑道,「這八道菜都是我們店的特色菜。您先用著,不夠的話,再叫小的過來。」
「夠了夠了」洛書琴兩眼放光看著菜,說著朝小二揮揮手,「走吧走吧」
小二說了句「兩位客官慢用」就帶著兩人下去了。
小二剛下去那兩位公子小姐就進來了,小二一喜急急忙忙下了樓,應了上去,「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年輕男子當先開口,「兩間上房,剩下的一人一間,小二你看著安排,盡量安排的好些。」
「好嘞,兩位客官請隨小的來。」小二喜滋滋帶著幾人上了三樓,在路過二樓時年輕男子掃了一眼二樓,目光在玉凌絕身上頓了頓,隨即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