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魏家滅門
小昭立即回過頭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崔明悅和蘇玉琴也回頭,便看見魏廖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爹」小昭叫了一聲,飛快的朝魏廖跑了過去。魏廖一把將跑過來的小昭抱起來,朝二人走了過來。
洛書琴打量著抱著小昭走過來的魏廖,忍不住和崔明悅嘀咕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怪不得這小傢伙長這麼漂亮,原來是家族基因好啊!」
崔明悅偏頭看著洛書琴,「家族基因?」
洛書琴小聲的解釋道,「基因是生物遺傳的一個單位,由上一代遺傳給下一代,有了基因,生物以及人才能夠代代相傳。而人常說的龍生龍,鳳生鳳,大豬生小豬遵循的就是這個道理,有這麼帥的爹才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兒子。」
魏廖抱著小昭在二人面前停下,看了一眼崔明悅,又看向洛書琴感謝道,「夫人的一番話我替小昭記下了。」
崔明悅此時知道剛剛的事魏廖怕是都聽到了,不由有些歉意道,「青衣口無遮攔,出言不遜傷了小昭,我替她向魏當家和小昭道歉。」
小昭立即不滿,「是她出言不遜又不是你,我不需要的道歉。」
「青衣」崔明悅將一邊的青衣叫了過來,「和小昭道歉。」
「一個野小子哪配我……」
「啪」青衣話還沒有說完,崔明悅便狠狠打了青衣一巴掌。
青衣立即眼眶泛著淚,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崔明悅,「小姐,你怎能幫著一個野……」
「啪」崔明悅再次打了青衣一巴掌,怒道,「真是屢教不改。你說小昭是野孩子,可是忘了,你也不過是個低賤的賤婢。一個低賤的人沒資格瞧不起其他人,何況小昭並不低賤,更不是野孩子。」
青衣兩邊臉都有紅紅的手印,疼的她嘶牙咧嘴,可她此時卻是低著頭,紅著眼睛,一句話也不敢說。因為她已經明顯感覺到崔明悅的怒意,可她不服。
「等回寧城后,你就不必再在我跟前伺候了。」崔明悅不肯認錯的青衣,嘆了口氣,「我會讓娘親給你尋個好人家,你好自為之吧!」
「小姐」青衣聞言驚愕的抬頭,她這下意識到崔明悅是真的動了怒,不願再留她在身邊了。這不可以,若是這樣她就不再是一等丫鬟,前程盡毀了。青衣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哭,「小姐,奴婢錯了,都怪奴婢這張嘴口無遮攔的。可奴婢真的是有口無心啊!小姐,你就看在奴婢從小伺候你張大的份上,原諒奴婢這一回,不要趕奴婢走。奴婢知錯了,求小姐不要趕我走。」青衣邊哭著邊跪在了地上磕頭,沒幾下額頭便紅了一片。
崔明悅撇過頭冷漠道,「從前我便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如今再說什麼也晚了。」
青衣恍若沒有聽見般,繼續磕頭,「求求小姐,不要趕我走,求求小姐了。」
小昭看著哀求的青衣心有不忍,「我原諒她了,你就留下她吧!」
崔明悅搖了搖頭,溫柔的摸了摸小昭的腦袋,「我曾給過她機會,可她並不知悔改。人總要受些教訓,才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
小昭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你做的對。」
崔明悅好笑的捏了捏小昭的鼻子,「你個小鬼」
這邊正說著話,張母就過來了,「大當家,山寨外面外面來了一群人自稱是崔小姐的兄長,要求見大當家。」
崔明悅不由驚訝,「哥哥,他這麼快就來了。」
洛書琴撇撇嘴頗有些懊惱道,「我還沒玩夠呢!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我幸福美滿的平靜的單身生活就這麼結束了,我不甘心啊!」
崔明悅疑惑的道,「齊公子來了,你不高興嗎?」
洛書琴立即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甩著胳膊晃悠道,「高興,我夫君來了,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讓他們進來吧!」魏廖吩咐完張木,轉頭對著二人道,「你們也一起過來吧!」
崔明悅聞言拉著磨磨嘰嘰的洛書琴跟了上去。
青衣聞言停止哭聲,急忙抹掉臉上的淚痕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塵土,把自己散亂的頭髮理了理,隨後快步緊跟崔明悅幾人身後。她看著走在前方的人,眼中閃過狠厲,她不會就此屈服的。
洛書琴跟著魏廖進了一間亮堂的屋子,便找地方坐了下來,百無聊賴的有一口沒一口喝著茶。崔明悅就近坐在洛書琴的旁邊,青衣收起眼淚紅著額頭站在崔明悅的身邊一言不發,像是接受了崔明悅的安排不再哭鬧。
沒一會兒洛書琴便聽的外面的腳步聲,一抬頭便看見兩日未見,即便是普通樣貌,普通衣服也無法遮蓋一身華貴氣息的玉凌絕,有些人彷彿天生就站在了食物鏈的最頂端,其餘人只能遠遠的望著他,無法企及。
玉凌絕在洛書琴前面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與洛書琴對視,「兩日不見,可曾想我?」
洛書琴撇撇嘴不屑道「少自戀了,老娘想鬼也不會想你。老娘倒盼著你晚點找來這裡,離了你這個天生禍害人的傢伙,我也可以多幾天逍遙幾日。」
玉凌絕聞言挑了挑眉,「夫人生性好吃懶做,這兩日恐怕不是吃便是睡,這般逍遙的生活除了豬恐怕無人可以比擬。」
洛書琴立即反擊道,「豬怎麼了?豬可全身都是寶。那像某些人整日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撈錢,偏偏又小氣的要死,簡直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不對,連鐵公雞都比不上,鐵公雞好歹還有些毛說不定哪天會掉幾根下來,他卻連跟毛都沒有。」
玉凌絕也不相讓,出言譏諷,「夫人可知豬被稱為寶,是因為它全身上下用來吃的肉都各有價值。夫人身上一兩肉都無且全身上下都沒有半點價值,吃那多簡直是浪費百姓的糧食。」
崔明悅聽完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見洛書琴和玉凌絕都看了過來,笑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如齊公子,齊夫人這般相處的夫妻,你們真是令人羨慕。」
「切」洛書琴不屑的揮揮手,「老娘和他在一起整日身心疲憊,有什麼好羨慕的?」
崔啟涇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直到這時才想到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便看向主人所在的位置。哪知此時魏廖歪歪的坐著,將右手手肘擱在桌子上用手掌托著臉,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洛書琴夫妻,而他的腿上坐著的小昭與他保持同樣的姿勢和表情。
崔啟涇看著父子兩個一下就呆了,他還從未見過這般的夫妻,這般的父子,怪,都是怪人。
「好了好了」崔啟涇搖了搖頭,「你們夫妻要吵架就回去自個吵去,我們現在還有正事要談。」
玉凌絕撇了一眼洛書琴,才看向魏廖,彷彿此時才想起此行目的,「齊某見過魏當家」
「齊公子和崔公子都坐吧!」魏廖收回看熱鬧的姿勢,指了指桌上的茶,「這是今年山寨現摘的新鮮茶葉,二位不妨嘗嘗。」
玉凌絕轉身坐到洛書琴的對面,輕珉了口茶,贊道,「入口醇香,先苦后甜,好茶。」
魏廖聞言謙虛道,「不過鄉野粗茶,齊公子過譽了。」
崔啟涇坐到臨近玉凌絕的位置喝了口茶,便直接開門見山,「魏當家,我崔啟涇想來有什麼說什麼,今日也就不和魏當家客氣了,就直說了。」
魏廖點點頭,客氣道,「崔公子請說。」
崔啟涇立即道,「我和齊公子來這裡是為了妹妹和齊夫人,如今見著她們無恙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魏當家,何時才肯放了我妹妹和齊夫人?」
魏廖緩緩道,「崔公子和齊公子如今已經進了山寨,我說不放人,二位會輕易罷休嗎?」
「當然不會」崔啟涇立即道,「我們既然來了,怎麼能空手而歸?」
魏廖將腿上的小昭往上提了提,讓他坐的更舒服些,「放了她們並非難事,只是魏某有所求。」
「哦?」玉凌絕挑了挑眉,等著魏廖的下文。
魏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將茶杯遞給懷裡的小昭,看著小昭接過茶喝了一大口,「一求山寨上下平安,二求崔城主做主,讓魏某家仇得報。」
崔啟涇皺了皺眉頭,「你的家仇為何要我父親為你做主?」
「這是我與崔城主的淵源。」魏廖眯了眯眼睛,眼眸中帶著几絲無法看透的情緒,「而且我的家仇除了崔城主外,無人能幫。我需要見崔城主一面,做個了結。」
洛書琴心思一動,她心裡似乎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她轉頭看向玉凌絕,玉凌絕神色絲毫不顯,讓人無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洛書琴撇撇嘴,收回目光,端起茶喝了一口。
「如今寧城正值大亂,我爹身為城主,此時是不會拋下寧城來這裡的。」崔明悅插話道。
「這個魏某自然清楚。」魏廖緩緩道,「所以魏某會與幾位一同去寧城,到時還請崔小姐和崔公子為我引薦崔城主。」
崔啟涇看著魏廖心中頓時有些警惕,不知為何他有了一種不安感,卻又說不上來那裡不對,只能道,「若我不同意呢?」
魏廖略帶威脅,「崔公子似乎忘了如今是在哪裡?魏某雖不才,但留下崔公子和齊公子的本事還是有的。到時魏某便親自帶著崔公子和崔小姐去寧城,我相信崔城主是不會不見魏某的。」
「你要挾我?」崔啟涇激動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魏廖,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山寨的當家,竟敢如此威脅,你就不怕我父親知道了,帶兵踏平這山寨嗎?」
魏廖聞言輕笑一聲,「即使崔城主來,魏某也自有辦法讓他有來無回。況且崔城主若能來,也正合我意。崔公子若不信,大可一試。」
「魏廖,你別太過分。」崔啟涇說著話就要動手,玉凌絕起身攔住崔啟涇。
「你幹什麼?」崔啟涇瞪著玉凌絕,「你還想幫他不成?你別忘了你夫人也在他手裡。」
「這個我自然知道。」玉凌絕神色不動撇了崔啟涇一眼,示意崔啟涇稍安勿躁,復又看向魏廖,「魏當家要我們帶你去見崔城主可以,但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
魏廖將懷裡的小昭放下,俯下身將手按在小昭的小肩膀上,「小昭,你先出去玩,爹爹一會兒去找你。」
小昭歪了歪腦袋問道,「爹爹是有什麼我不能聽的話要和他們說嗎?」
「小昭乖。」魏廖摸了摸小昭的腦袋,小昭雖不情願,但也沒有違抗魏廖的意思,乖乖的轉身出去了。
崔明悅偏了偏頭,皺眉道,「青衣,你也出去。」
「小姐」青衣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崔明悅有些凌厲的眼神只能低下頭,跟在小昭的身後出去了。
魏廖看著小昭出去,才緩緩直起身子,「齊公子和崔公子進山寨時,沒有調查魏某的事?」
「當然。若不事先了解一番,我們怎敢這般踏足山寨。」玉凌絕和崔啟涇再次坐了回去,看著魏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只是沒想到魏當家的家事不僅山寨眾人知道,而且凡是見過這山寨的人都清楚,一個人竟然把自己不太好的過往宣揚的人盡皆知,未免太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因。」
「的確是事出有因」魏廖直言不諱道。
玉凌絕勾起唇角輕笑道,「那魏當家不妨直說,總得讓我們知道你是敵是友。」
「是敵是友,只有見過崔城主才能知道。」魏廖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魏當家也太過敷衍。」玉凌絕神色不動的輕輕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聲音平靜,「魏當家不打算說說寧城縣令?」
魏廖皺了皺眉頭,眼眸帶著一絲危險,「看來齊公子是知道一些事了。」
「的確知道一些」玉凌絕點頭,「不過我也只知道與魏家當年血案有關的,除了崔城主還有寧城縣令。我記得寧城縣令雖不姓魏,但他夫人卻是當年魏家的庶出大小姐,魏家滅門之事縣令夫人不可能一無所知。魏當家為何只提崔城主,卻不提縣令夫人?」
「姓魏的」崔啟涇抓到魏廖的破綻,當即站起身指著魏廖怒道,「既然張志也有關,那你為什麼說除了我爹外無人能幫你?你前言不搭后語,是覺得我們不能拿你如何,才如此肆無忌憚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哥哥,你冷靜些。」崔明悅急忙起身拉了拉崔啟涇的衣袖,壓低聲音,「哥哥別忘了,我們如今還在山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崔啟涇也壓低了聲音,輕聲道,「悅兒,這個魏廖說話含糊其辭,真假難以辨認。與其聽他在這裡胡說八道,倒不如我們闖一闖,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困住我。」說著崔啟涇就要動手,崔明悅用力扯住崔啟涇的衣袖,一臉不贊同的道,「哥哥,你別衝動。惹惱了他,對我們沒有好處。」
「悅兒」崔啟涇有些氣惱,「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能殺了他?」
「哥哥,我不是不相信你。」崔明悅耐心的勸阻崔啟涇,「可當年魏家之事確實太過殘忍,魏廖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小昭更是無辜。若爹爹能夠做主,查出當年魏家滅門原委,也算是一件好事。」
「魏家滅門關爹何事?爹憑什麼要為了他魏家而涉險?」崔啟涇聲音高揚了一些。
「爹爹是一城之主,自然應當為城中百姓做主。」崔明悅頓了頓道,「魏廖也是寧城百姓,又背負如此大的血海深仇,爹爹便更應該為其做主。」
崔啟涇忍不住道,「悅兒,這魏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為他說話?」
「他沒給我什麼好處,我只是覺得魏廖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想幫他。」崔明悅話剛說完,崔啟涇就突然跳開一步,指著魏廖大聲道,「悅兒,你如此為他說話,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崔明悅登時臉變得通紅,「哥哥,你胡說什麼呢?」
崔啟涇看到崔明悅通紅的臉,心中立即有了想法再加上他進山寨時聽到崔明悅要嫁魏廖的事,一時間怒氣衝天,快步走過去揪住魏廖的衣領,「魏廖,你敢勾引我妹妹,我現在就殺了你。」說著崔啟涇右手握拳就沖魏廖臉上打了下去。
崔明悅起身拉住崔啟涇的右手,「哥哥住手」
「悅兒」崔啟涇恨鐵不成鋼的咬牙。
「哥哥」崔明悅帶著一些倔強看著崔啟涇。
洛書琴見此無奈的扶額,「年輕人,做事不要衝動好不好?要知道衝動是魔鬼,會害死人的。」
「崔公子,稍安勿躁。」玉凌絕亦帶著些無奈的看著崔啟涇。
崔啟涇被三人輪流勸說,飛揚的眉毛頓時皺起一團,哼了一聲,懊惱的鬆開手,甩開崔明悅抓著他衣袖的手,轉身坐了回去,將桌上的茶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崔明悅微微搖了搖頭,抱歉的看著魏廖,「哥哥一向如此,魏當家勿怪。」
魏廖緩緩整理被崔啟涇弄亂的衣衫,平靜道,「無事」
玉凌絕撇了一眼崔啟涇,眼眸帶著凌厲的鋒芒,警告崔啟涇不要再衝動壞事。崔啟涇雖有些不服,但看到玉凌絕的神色,不由感到畏懼,不敢再言聲。
洛書琴看了玉凌絕一眼,自顧自的清了清嗓子,悠哉的站了起來,「魏當家,既然你不肯說,那讓我猜猜怎麼樣?」
崔明悅,崔啟涇,玉凌絕以及魏廖都抬頭看著洛書琴,沒說話等待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