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農與商的辯論

魏大監心中焦急，但是程處政確實一點沒覺察到，拿起手中的【紙】說道：「陛下臣認為商農一體最好，農固然重要，但是商業在臣以為更重要」。

李二面無表情的說道：「商更重要，可你知道為何自古以來，朝廷都會抑商重農？」

程處政一臉不屑的說道：「還不是那老學究的那一套說辭，商人逐利，動搖國本」。

李二看著程處政一臉不屑的樣子，心中狂吼：這豎子這是什麼表情，這是不屑？這是對朕不屑？

「那你既然知道商人奸詐逐利，為何還是為商人說話」李二一臉平靜的說道。

魏大監此時依然絕望，程校尉啊程校尉，你說話就說，幹嘛要帶著那副不屑的樣子，這是存心給陛下添堵不是。

李二此時面上的平靜，作為跟隨李二多年的老宦官，自然知曉這平靜下面是多麼的火爆。

程處政卷了捲袖子，對著李二拱手道：「陛下，人人都說商人逐利，但是在臣看來，只要是人，不管是商還是農，都是逐利的」。

「那依你的話說來，我應該對商人網開一面了」李二說道。

「臣替天下商人謝陛下隆恩」

李二聽了這話，內心壓抑的火氣陡然化作飛灰，指著程處政笑罵道：「你這猴崽子，你到底是真聽不懂朕說的話，還是裝聽不懂」。

「臣確實不懂啊」程處政回應道。你一會一臉冷著和要殺人一樣，一會和顏悅色，誰知道你心裡想啥。

【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李二平靜了下心態，說道：「商人逐利，現如今突厥各部對我大唐是大隱患，若是商人將一些糧食，鐵器運到敵國，這不就成了資敵嘛！」

「這個很簡單啊，只要朝廷把握住咽喉要脈即可」

「何為咽喉？何為要脈？」

「朝廷也可從商，以皇商自居，以商制商，若是有一些商人當真是有資敵行為，那皇商可以對其進行制裁即可」程處政答道。

「皇室從商，這不是與民爭利嘛，怕不是會被天下百姓恥笑」李二背著手思索了一番說道。

程處政此時肚子咕咕作響，李二和魏大監也是聽到了，李二笑了一聲，轉頭吩咐道：「去，讓御膳房準備一些糕點端過來」。

「是，陛下」魏大監躬身答道。

不一會，就有小太監端著一盤盤的糕點過來，程處政看著眼前這些精緻的糕點，不由饞蟲大動，隨手拿起一塊就往嘴裡塞。

李二笑罵道：「你這小胖子，在軍營怎麼就沒把你這身肉給減了去」。

「哎，陛下，這肉捨不得臣下，臣也沒辦法啊」程處政苦惱的說道。

程處政真不是沒想著把這身肉給減了，可是奈何一直不見有減下去的趨勢，索性也就不管了。

「行了，別貧了，回答朕的問題」李二正色道。

「陛下，你想想百姓字都不認識幾個，誰會恥笑，無非是那些言官們自己編的，再者，我大唐其實還有一個收稅空白」程處政拿起一個糕點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商稅？」李二答道。

程處政愣了一下，說道：「陛下，您知道，幹嘛還放任不管」。

「哼，你以為這是那麼容易收的？不說遠的，就說這長安城的商人，哪個背後不是站著朝廷大員，世家功勛，就算你程家，在長安也是有不少鋪子吧」李二哼道。

程處政此時被說的不好意思，小聲嘀咕道：「也不是我程家一家，怕不是陛下您在長安也有」。

「你說什麼？」

「陛下，臣什麼也沒說，這桂花糕太好吃了，臣臨走可以多帶點嘛」程處政一臉憨笑的看著李二道。

「哼，別以為朕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李二一臉唏噓的說道：「朕的內庫都沒多少錢，若不想點法子，內庫都快空了」。

「陛下，國庫都是您的，還要啥內庫啊」程處政嘀咕道。

【啪】的一下，程處政的後腦勺被拍了一下，李二說道：「這話在我這說說就行，若是傳出去，怕不是魏徵還得參你一本，國庫那是用於大唐子民的，怎麼能挪用與皇室」。

程處政此時心中不由敬佩李二，能青史留名的皇帝果然都有其獨到之處。

「陛下，臣知錯了」程處政真心說道。

「行了，朕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真能既收上商稅又能控制商人不把戰略物資運送敵國？」李二正色問道。

程處政一臉苦色的說道：「陛下，臣沒說過這話吧」。

「沒說過嘛？魏憲，他說過的吧」李二轉頭問魏憲。

魏憲笑得皺起一臉的褶子，「程校尉說過的，老奴聽的真亮的」。

程處政此時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被李二給坑了。

李二呢，心中其實也是搖擺不定，不知道程處政是否真能幹成這事，不過他也想好了，就算程處政堅決說不能，也不會怪罪於他，畢竟這是多少人，多少代都沒幹成的事。

「應該可以的吧」程處政一臉不確定的說道。

李二一愣，【應該可以】，他說應該可以。臉上不動聲色，說道：「到底能還是不能，給朕一個準話，不然今晚你就不用回去了」。

「能能能，肯定能」程處政此時內心是十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李二說的這不用回去了，該不會是要自己的小命吧。

程處政此時非常痛恨自己這雙手，怎麼就這麼賤呢，你好好獃著不就行了嘛，幹嘛要去拿那紙，不拿不就沒這麼多屁事了嘛。

李二此時心中卻是震驚，不過確實疑惑非常，【難不成這小子真有法子】？

李二想了想，說道：「今晚你不用回去了」。

「陛下，臣還小啊，老母還在家等我回家啊，您不能殺我啊」程處政乾嚎道。

「誰說要殺你，夜色已深，現在出宮不安全，今晚留宿宮中吧」李二說道。

程處政這才反應過來，不過還是小聲說道：「陛下，臣留宿宮中不好吧？」

「你這小子，別得了便宜賣乖，讓你住你就住，朕還沒問你呢，讓你留在軍營，誰讓你跑出來的，你不知道世家要殺你，還是你認為你有九條命夠他們算計的」李二冷哼道。

程處政這時明白了魏大監要自己這麼快進宮的事，應該就是為了問責自己回長安的事。

「陛下，臣還小啊，臣也會想家」程處政說完低著頭不說話。

李二看著低著頭的程處政，心中一軟，嘆道：「別怪朕，朕讓你住在軍營，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同時你也要想想你身上擔了多大的干係，不誇張的說，若是你此前的事情辦成了，將會徹底改變這大唐的命運，好了，以後要回長安，記得找叔寶多要幾個護衛」。

程處政此時心中一暖，雖說李二此舉更是為了大唐，但是程處政又何不想為這巍巍大唐，浩瀚中國做一點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