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病

日子過得很快，夏天悄悄過去，又到了末秋。

由於最近幾天都在下雨，天氣轉涼，氣溫差異有些大，胖胖的淮寶已經感冒了兩天了，這幾天他都不太舒服，宣萱為了不讓淮寶感染到念念，所以這兩天，淮寶一直都沒見到過念念。

晚上睡覺的時候，宣萱都是跟他睡在一起的，易謙君一個人睡在主卧室，雖然很寂寞但也沒辦法，誰讓寶貝兒子生病了，沒有玩伴，媽媽就要陪著咯。

「麻麻，念念！」

淮寶一隻小手抓住宣萱的頭髮，邊說話鼻子還邊吐泡泡。

宣萱其實是不想給淮寶吃太多葯的，畢竟是葯三分毒，就算這次好了，下次依然會很容易感冒，小孩子體質本來就差。葯吃多了會越來越差的。

「寶寶的感冒好了，就可以去找念念了。」

宣萱捏了捏他胖胖的小臉。

她又將被子向上面提了提，半掩住他的小臉。然後自己也跟著躺在他的旁邊，蓋住被子。

「找念念。」

「要快點睡著，感冒才會好，好了就可以找念念。」

寶寶躺在旁邊，聽媽媽這麼說，緊接著，他很聽話的就閉上了自己圓溜溜的眼睛，大概是因為感冒的原因，吃了葯之後頭有點昏昏的，所以淮寶很快就乖乖睡著了。

斷斷續續的吃了幾天葯，淮寶的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不像最開始的幾天，鼻涕都是直接往嘴巴里流。宣萱還要變著法的讓他喝薑湯。

這一天，他就可以被允許在沙發上看電視了，電視里在播寶寶最愛看的動畫片，淮寶也看的津津有味。

「麻麻，游luoyan。」

乍一聽，宣萱倒還沒聽出他在說什麼，她索性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過去，看了看寶寶小手指著的地方，才明白原來是遊樂園。

她想了想，也好，寶寶長那麼大還沒去過遊樂園，剛好，淮寶感冒也好了，這幾天在家裡也悶著了，也是時候該讓他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樣想著，淮寶媽媽便去了念念家裡，兩個媽媽決定就這周末一家六口去遊樂園。

看著宣萱來，正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念念就變得異常高興，她直接從沙發上爬了下去，小步跑到宣萱的身邊，扒著她的褲子邊，看了看她身後，沒有看到淮寶那胖歪歪的小身影，念念又一臉軟糯帶著疑惑的看著宣萱。

「bobo，淮寶呢？」

宣萱蹲下身子將念念抱起來，親了親她粉嫩的小臉，又伸手在她臉上擦了擦。兜著她軟軟的小身子，將她身上的小裙子扯了扯。

「淮寶在家呢，下次帶你們去遊樂園玩好不好呀。」

念念也沒去過遊樂園，一聽要去動畫片裡面的地方，她開心的不得了，使勁的點著小腦瓜。兩個羊角辮也一上一下的擺動著。

王麗從廚房出來，先是接過宣萱懷裡的寶寶，然後遞給宣萱一盤梅乾菜，是王母自己做的，外面買不到的，味道也是獨一無二的。

商量達成之後，星期六的早上，兩個寶寶六點就醒了，說什麼也睡不著了，自個跑去爸爸媽媽的房間，就開始鬧騰。

念念更是將自己最喜歡的一條粉紅色的小裙子拿在手裡去了爸爸媽媽的房間，裙擺還一直在地板上拖來拖去。

「麻麻，衣胡。念念穿。」

念念將小裙子舉過頭頂，放在媽媽的身上，示意自己要穿這條小裙子。

王麗無奈的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眯了眯眼，索性就起了床，拿起念念手裡的小裙子，然後一隻手抱起小小的念念就走了出去，開車去遊樂園大概一個半小時，還可以讓老公睡會兒。

王麗捯飭好念念之後，就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

念念腳上穿著一雙粉紅色帶花邊的小襪子，王麗還沒給她穿鞋，本來想著讓她現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的，結果早上六點的動畫片念念根本不稀罕，就想著往外跑。

已經快兩歲的念念墊著小腳，稍微用點力，門就被她打開了，然後她探頭探腦的就光著小腳丫跑了出去。

王麗想著給她留長發，所以一直沒給她剪頭髮，每次出去，媽媽都會給念念扎個小丸子頭。

這小丫頭整個看上去就像個現實版的櫻桃小丸子。

而此時櫻桃小丸子正趴在低欄杆上，朝著鄰居家的草坪喊著。

「淮寶，淮寶。」

一歲多的小寶寶，說什麼都是含糊不清的，唯獨叫淮寶的時候，異常清晰。

她不停的跺著小腳，腳上的肉肉也遮蓋住她的腳踝。

昨晚因為下過雨，所以地上還是濕的，這也是為什麼念念會一直跺腳腳。

而作為鄰居的胖小子淮寶此時正在樓上穿衣服，所以根本就聽不見念念奶聲奶氣的喊叫。

宣萱將淮寶的小睡衣脫了下來，拍了拍他像小足球一樣的鼓鼓的小肚子，從衣櫃里找出了一件紅色的帶帽的小衛衣，套在他的身上。

又找了一條小馬褲，然後給他穿上一雙長襪。

「麻麻，肚肚疼。」

宣萱一聽不得了，連忙看了看他。

「哪裡疼呀。」

「衣胡。」

寶媽一臉黑線，兒子你咋又胖了？再長胖點，念念以後都要跟別人跑了。

後來，宣萱只好又從衣櫃里找了一件大一點的不帶帽的衛衣，上面是一個超人飛天的圖案。

只是那超人圖案在淮寶身上呈現出來的樣子是個胖超人。

看來，以後得讓淮寶規範一下飲食，現在小還沒什麼事，這要是以後也這麼胖，生病的幾率會提高的。

還在外面的念念還沒喊幾次，就被自家媽媽抱了起來。

「哎呀，寶寶，不能不穿鞋就出去哦！」

兩個媽媽各自在廚房做好早餐之後，先是讓寶寶們坐在了自己的小凳子上，然後又給了他們一個專用的小碗和一個塑料叉子。

緊接著，兩個女人又轉身上樓去叫醒自己的丈夫，此時是七點左右。

一家六口各自吃完早餐，也就七點半了。

然後就等著兩個男人去洗漱，剛好八點就可以出門了。

本來想著兩個爸爸各自開車帶著自家老婆和孩子的，但是念念爸爸的車開過來，念念前一腳上車，淮寶也屁顛屁顛的跟著上了念念家的車。

所以尚文軒又只好將車又開回去，然後坐著淮寶家的大房車出去。

一路上，兩個寶寶鬧得不可開交，倆奶娃，每天的基本行程，早上吃完早餐，跑到院子里往對方院子里丟玩具，丟到最後丟累了，玩具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了，這倆祖宗又各自趴在低欄杆上，向對方伸手，最後兩隻小手握在一起，又開始互相扯住對方，要將對方拉到自家院子里。

最開始，念念會哭，後來她比對面那個小胖砸還要狠。有一次，淮寶硬是被半拉半扯的卡在欄杆的縫裡。

中午吃過午飯，兩個寶寶都會進行一個小時的午睡，接著會抱著小餅乾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一般情況下，誰家有新買的小餅乾，另一家的小寶貝就會跑去一起解決。

動畫片播完之後，兩娃就又會跑到院子里，下午的活動就是盪鞦韆，有時候媽媽會在一旁還可以幫忙推了推，更多的時候，爸爸在上班，媽媽在收拾家務，或者兩個媽媽在聊天，在計劃著什麼。所以，兩娃就只能你玩一會兒我玩一會兒，這倒想法出奇一致。

然後便是晚上吃過晚飯，爸爸們會抱著寶寶一起去別墅區的幾個公園轉悠，他們喜歡去看公園的老大爺老大媽服務區，看老大爺下象棋，有幾次尚文軒還在旁邊指點了一番，最後被老大爺轟走，易謙君就在旁邊偷著樂。

寶寶們最喜歡的地方當然是小孩子的活動公園咯，只是那裡的孩子大多都是旁邊普通住宅的孩子，因為別墅區的公園都是開放的，所以離公園更近的普通住宅的大孩子們都會一起過來玩。

相比念念和淮寶，那些孩子差不多都是五六歲的樣子。

一般，王麗和宣萱也不會單獨放寶寶自己去那裡玩，因為是開放的，所以大人也有可能會在那裡，最近丟孩子的情況已經漸漸越來越頻繁，再加上那些孩子也不帶寶寶們玩，他們似乎都不大愛跟這些別墅區的孩子們玩，一是覺得自己跟有錢家的孩子比不了，二是這些孩子太小，如果出什麼問題，家裡可能不好解決，當然，這些問題也不全是小孩自己想的，更多的都是家裡的父母在耳邊嘮叨著。

從家裡開車到遊樂園差不多已經九點半那個樣子，因為來的還算早的，排隊買票也沒花多久的時間。

遊樂園門口，有一個小女孩正拿著一大把氣球在那裡賣，她大概五六歲的樣子，氣球樣式有些老套，這也導致她的氣球並不好賣，本來遊樂園規定是不能讓外來人賣氣球的，只是似乎她的媽媽是檢票員。管理員便讓她女兒跟著在一邊賣氣球。

一進遊樂園，念念就被小女孩拿著的氣球所吸引到了，也不是沒見過這樣式的氣球，家裡也不知道買過多少個，只是喜歡的東西再怎麼也不嫌多，而且外面的總是比家裡的要好。

「麻麻，氣球。我要氣球。」

其實不用寶寶說，王麗也準備買幾個，小女孩在這深秋，似乎穿的還有些單薄，雖然不至於太冷，但也不暖和。算是挺心疼這小女孩的。

「小妹妹，你的氣球怎麼賣？給我六個吧。」

小女孩一聽這是一筆大買賣，臉上也難掩喜悅，因為害羞，這一早上也沒賣出幾個，所以現在這筆買賣讓她異常開心，將視線轉到了一旁媽媽的臉上。

媽媽的臉上自然也是堆滿了笑意，連忙說道20一個。

「不是十塊一個嗎？」

小女孩低低的說道，最後被媽媽用力一扯，便閉上了嘴。

這一切當然都落在了幾個大人眼裡，念念還站在氣球底下，而她也正仰著小腦瓜看著眼裡有些淚花的小姐姐，最後伸出小手扯了扯小姐姐的衣角。

「解解，不哭。」

結果，本來不會讓眼淚掉下來的小女孩此時的眼淚根本就停不下來的往下掉。

幾個大人本來還對這個媽媽有些腹誹，但是看到小女孩的樣子，他們的心裡也是異常難受，也不準備對母親的行為說些什麼。

而對這些氣球不感興趣的淮寶一直站在宣萱的腳邊，扯著她的褲子，也一直盯著那個哭泣的小姐姐。

「麻麻，解解哭了，解解不哭不哭。」

他指了指小姐姐，胖胖的小身子向前傾了傾，最後也站過去跟念念一樣扯著小姐姐的衣服。

王麗輕嘆一口氣，從包里拿出120元塞到了小女孩的手裡，然後從一邊拴在一個裝水的塑料瓶子上選了六個氣球出來。

先是將氣球遞給了一旁的尚文軒，然後轉過頭看著此時正一臉黑線的那個母親。

「孩子還小，做母親也是希望孩子好，天冷了，給孩子多穿點。」

就說不得不佩服王麗說話的技巧了，既不是在教育這個不稱職的母親，反而肯定了她作為母親的尊嚴，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走啦，寶寶們。」

宣萱也跟著嘆了口氣，然後走過去，拉起兩個寶寶的小手手，順便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遞給了她一包紙后，一家六口就離開了。

「媽媽，我不想賣氣球了，我想回家寫作業。」

女人拿過女兒手裡的120元，認真的放在了自己的衣服里，期間沒有看她，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默默地拿過一邊拴著氣球的瓶子放在了自己的腳邊。

「以後記得多穿點，不要喜歡這件衣服就一直穿著，也不看看氣候，我可沒錢給你買葯。」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媽媽遞過來的十塊錢，伸手拿了過來，車費總共四元，自己還剩六元。

六元對於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在2001年的那個末秋。

「自己去買點早飯吃。」

「謝謝媽媽。」

……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一點也沒錯，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卻又是公平的，有富人就有窮人，富人簡簡單單拿出窮人只能想一想的富足生活，這都是早已註定的，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這樣的現象依然存在，不過有一樣東西是所有人都逃不過的，那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