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就是想這個
宋雲洱只覺得一陣風從耳邊刮過,然後……
「哐」的一聲響,她身後牆上的一面鏡子就那麼碎成了渣。
地上,全都是玻璃碎片,就像剛才的包廂里一樣,而厲庭川的手……
殷紅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掉在那純白色的地毯上,就像是一朵一朵盛開的妖艷的火紅玫瑰。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削成了一片一片,看著那血肉模糊的手,整個人僵硬的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
男人手背關節處的肉,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那血,與宋雲洱額頭上的血,是那樣的一致。
「厲庭川,你瘋了!」宋雲洱大叫,雙眸一片腥紅中含淚的看著他,伸手去抓他的手。
那抹心疼,並不是裝出來的。
看著那血肉模糊的手背,宋雲洱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而落。
男人卻是用力的伸回自己的手,一臉冷漠絕然的看著她,「裝的倒是挺像!」
裝的挺像!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進宋雲洱的心臟。
她的雙手就那麼僵停於半空中,包廂里瀰漫著血腥味,一地的玻璃碎片,他那破了皮肉的手,都扎刺著她的眼與心。
深吸一口氣,伸手抹去臉上的眼淚,朝著他露出一抹笑容,「你說的沒錯,我不配。所以,沒必要為了我這樣的人,傷了你自己。讓人送你去醫院吧,我先走了。」
轉身,卻是手腕被人狠狠的拽住。
那力度,大有一種折斷她手的意思。
血,滲透進宋雲洱身上的那件屬於男人的西裝外套里。
「我許你走了?」男人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中儘是陰狠與暴戾。
宋雲洱靜靜的看著他,緩聲問,「厲先生想怎麼樣?」
男人勾唇一笑,那笑容卻是讓人滲的慌,「我突然反悔了,覺得,救你一命,以身相許這主意還是挺好的。」
宋雲洱的臉色猛的一變,瞬間變的慘白慘白的,驚恐的雙眸瞪大,直直的盯著他。
這樣的眼神,在男人看來,卻是無形的拒絕與逃避。
男人,瞬間那一抹狠戾的氣息立馬上升了幾個程次。
猶如十二月里的寒潭一般,強勢的包圍著宋雲洱,那是一種刺骨般的寒冷。
宋雲洱還沒反應過來,被他重重的一扔,整個人被摔在沙發上。
而男人那健碩冷硬的身軀重重的壓覆在她身上。
「不要!」宋雲洱推拒著他的胸膛,「厲……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嘴顎被是被男人狠狠的捏掐住。
厲庭川凌厲的雙眸如鷹如魅般的睥睨著她,居高臨下,「你有說不的資格嗎?」
痛!
還有那濃濃的血腥味,鑽進她的鼻腔。
他正是用那隻受傷的手,緊緊的,重重的鉗制著她,甚至於那殷紅的血滴進她的嘴巴里。
男人寬大的西裝外套裹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件戲服那般。
宋雲洱很瘦,外套掛落於兩側,她躺在沙發上,那纖細的玉頸就這麼坦露於他的眼下,玉頸之下,是那精緻的迷人的鎖骨,還有……
男人的眼眸狠狠的盯著她,然而眼眸里卻並沒有情慾之色,唯只有滿腔的恨意。
他的腦子裡不斷的閃現著女人平坦小腹上的那一條五公分的疤痕。
闌尾!
她說這是闌尾手術留下的疤。
呵!
男人冷笑,那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眸就像是刀芒一般,恨不得將她削成一片一片。
「做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上你?」男人恨恨的盯著她,冷冷的說道,「怎麼,我現在如你所願了,裝出一模委屈的樣子給誰看?」
「你手上的傷不輕,你先去醫院包紮一下吧。」宋雲洱輕聲說道,軟軟的,輕輕糯糯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男人的心房上,卻又每一個字都讓他恨的咬牙切齒的。
她的嘴裡,傳來濃濃的血腥味,她的脖子上,也有血漬。
「比起五年前,你的招數升級了!」男人嗤笑著說道。
然後宋雲洱只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男人從她的身上站起,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臉厭惡的瞥著她,「滾!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宋雲洱起身站起,朝著他嫣然一笑,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屬於男人的外套,緩聲說道,「謝謝。」
然後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便是聽到裡面又是傳來一陣「哐哐」聲,顯然是他又打碎了什麼。
想著他手上的傷,宋雲洱只覺得心再一次揪成了一團,痛的無法呼吸。
門口,程緇站著,看到宋雲洱出來,只是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同樣也是帶著恨意的。
宋雲洱朝著他平靜的淡然一笑,「厲先生的手傷的不輕,你送他去醫院包紮一下。」
「宋小姐有心了!」程緇面無表情的說道,「只要宋小姐以後不再出現在厲哥面前,那便是厲哥的幸運!」
宋雲洱點了點頭,臉上依舊保持著堅強的笑容,「好。」
說完,邁步離開。
宋雲洱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走出的帝宮,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就像是被人抽幹了全身的力氣與血液那般。
滿腦子全都是男人那厭惡的,帶著憎恨的眼神。
還有他那全都是血的手。
夜,一片繁華,閃爍的燈光,來往的車輛。
而她卻一片茫然,看著那形形色色的車輛,她卻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蹲身而下,緊緊的抱著雙腿,埋頭於膝蓋之間,輕輕的嚶嗚出聲。
哭的異常傷心難過,是那種崩潰的,絕望的,無助的痛苦,還有一絲抹不去的擔心。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著,男人冷冽的眼眸就那麼沉沉的盯著傷心痛哭中的女人,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車窗玻璃緩緩的上升。
「開車!」男人沉聲道。
車子駛離,帶著男人對宋雲洱的恨意。
「你這個逆女,還有臉回來!」
宋雲洱剛進門,憤怒的聲音響起,一個煙灰缸朝著她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