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熟悉而陌生
原本打算和徐風帆攤牌,結果被他這麼一折騰,岔開了話題,竟然讓我給忘了。於是,就這麼,不清不楚的聊完了天,一起吃了飯,各自回家。直到晚上,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最重要的話題,沒有說。
算了,既然如此,這大概就是上天的安排,我只能等待下一次機會了。
徐風帆說,他不介意劉偉在的時候,我拋棄他,等劉偉走了,他再來找我。他越是這樣,我心裡對他的不忍就越是增加。就越是想告訴他一切,從此做個了斷。但,在接下來的時間,他都沒有再找我。
幾天後,劉偉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大概空閑了。
他們家的別墅,依然是那麼冷靜,那麼空曠。
翠竹因為有人打理,在這寒冷而灰黃的冬季,依舊是一副耀眼的綠色。小池塘的水,如死水一般,靜止不動。水面上,還飄著不知哪裡來的幾片乾花的葉子,增添了幾分嬌俏。曾經種著蔬菜的圍牆邊,也已經變成了光禿禿的泥土。
才沒多久的時間,看著這一切,我覺得似乎陌生了許多。
其實,有時候,陌生的,並不是環境,而是人心!雖然周遭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而改變,比如夏天的荷花,如今寒水。牆邊的蔬菜,如今的空泥。但更多的,是我對劉偉的質疑,增加了。
物是人非,雖然此刻,我和他,算不得這樣的程度。但我對他的心境,卻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變化。
是的,沒錯,我不高興。為什麼他還在私下裡和徐秋韻一直有聯繫,就算是徐風帆說的普通朋友,我也不樂意!我們之間明明就有這麼深的矛盾,為什麼劉偉就不能果斷的和徐秋韻斷個徹底?連我都不知道他要在這兒過年,而徐秋韻卻清楚明白!我心裡很生氣,不是吃醋,就是對這樣的做法,感到生氣。
劉偉微笑著,打開門,拉著我的手,門才剛剛打開了一條縫隙,一股幽香,撲面而來。隨著大門緩緩的打開,映入我眼帘的是,是滿屋子的白?不,不是白……
我有些驚訝,這麼多的玫瑰,在這樣的冬天裡,顯得格外讓人激動。不知為何,這玫瑰,還散發著一種近乎看不到,卻又能感覺到的綠色。
「劉偉,這花……」
他笑了笑,牽著我的手,走進這樣的玫瑰花叢中。我才看清楚,原來,這些花真的是淡綠色的。只是顏色很淡很淡,非常漂亮。
「瀟瀟,這些花,我特意為你找來的。喜歡嗎?」
我點點頭,從心裡喜歡,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淡綠色的玫瑰花。
「瀟瀟,這個品種叫做碧海雲天,也叫綠玉佳人。一個名字大氣,一個名字秀氣,正好象徵著你和我們。」
「嗯,謝謝你。」我笑著,雖然對他有不滿,但在這樣的氣氛下,我也沒有發火的道理。
當這樣的浪漫,蔓延開來,劉偉的含情脈脈,便令我心醉。
他的盛世美顏,我實在無法抗拒。我有些嘲笑自己,這樣沒有原則,還怎麼向他聲討對錯呢?
「瀟瀟,這麼久沒見,想我了嗎?」劉偉如此直白,我有些不適應,他一直都是狠含蓄的,可今天,卻是如此的張揚。
我害羞的低下頭,小聲回答:「想,當然想。」
他用手輕輕扶起我的頭,看著我的眼睛,如沐春風一般的問我:「怎麼想?」
我猶豫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說我每天都很想,思念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還是說,我質疑他,對他有一絲的怨念?
「瀟瀟,快告訴我,我要聽你說你是怎麼想我的?」劉偉笑著,期待著,這是他的真心話。
「我想,吃飯也想,睡覺也想,走路也想,上課也想。我在想,劉偉啊,你怎麼還不給我電話啊,不給我郵件啊,不和我聯繫啊?你知不知道,我很著急呢?你哪怕給我說一個字,留一個字的言,我都會很開心。可你卻連一個字都不給我!然而,你卻告訴徐秋韻你要回來過年?這可是連我也沒有說的事情啊。你說,我有多想你?我該怎麼想你?」
這一段話,說完,劉偉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那沒有表情的面孔,讓人覺得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許久之後,劉偉開口。
「瀟瀟,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請你相信我。我找她只是因為……要問清楚一些事情,需要約時間,所以就告訴她,我會在這兒過年。」
「你每次都有自己的道理,我不怪你,可我覺得,你到底有多少事需要親自找她問?難道鄒宏剛不可以嗎?」
我終於忍不住,把壓抑在心裡的情緒發泄出來。劉偉面對我的質問,低下頭,「瀟瀟,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只顧著查事情,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你知道的,徐秋韻她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我親自去,她一定不會說。所以,瀟瀟,對不起。」
「對不起?你除了會說對不起,還會什麼呢?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那就不要再和徐秋韻有任何的往來。無論什麼樣的事情,就這樣作罷,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也不用知道,管他什麼的,統統都不理會,行嗎?你做的到嗎?」
「瀟瀟……我……」看著他猶豫的樣子,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我知道,根本不是事情重要,這只是你給自己找的借口吧。你只是想為自己和徐秋韻見面,找一個合理而心安的理由吧。好,劉偉,我懂了。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我說完,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包包,就往門外走。
劉偉拉著我不放手,我使勁甩開,他並沒有用太大的力,大概怕弄疼了我。我不管不顧的沖往門口,心裡很難受。好不容易見面,又那麼浪漫的場景,為什麼會弄成這樣!我到底該不該如此?為什麼如此?值不值的如此呢?
此刻,我的怒火大過了理智,只管像一頭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