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有免費的午餐
「小姐，我們起不來了！」三個小丫鬟都苦著臉。
「你這臭丫頭，竟敢傷我司寇府的人，不怕你娘被逐出門嗎？」司寇煙羽厲聲呵斥。
「幾個小孩子玩鬧怎麼扯上大人了？我想，你父母沒你這麼幼稚！」關憶汐好笑道，「況且，若是認真計較起來，你們綁我一個良家孩童扔在山上，差點被野獸吃了，還落水生病，你父母又該怎麼對我家人交代？」
「呵，你們只是貧賤人家，何須交代？」司寇煙羽滿不在乎地哼道。
「是啊，貧賤人家就活該被欺負！」關憶汐扯唇冷笑，「所以，她們三個丫鬟被我打了又如何？」
「你……」
司寇煙羽此刻恨不得上前親自動手，但她可是司寇家的千金小姐，被人瞧見豈不是太跌身份了？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擔心打不過眼前這個病殃殃的小丫頭而更丟臉！
她父親可不是大宗師！只是曾經依傍著祖上和叔父的大宗師威名，才有了今日在當地的世家地位。而家中除了二哥有些天賦，被叔父推薦進了聖宗山修習；其餘人都是資質平平。
她又是整日里養尊處優的，何曾習過武藝和術法？她娘可是準備把她當宗師夫人培養的！以後，自然有護衛守護，何需她動手？
「真是沒用！」司寇煙羽憤懣地唾棄完自己的丫鬟，又朝關憶汐狠狠地警告道，「凌雲弱，你最好別進府，否則日後我定會找法子收拾你！」
說完，氣急敗壞地轉身離去。三個小丫鬟邊痛哼著，邊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關憶汐無語地翻翻白眼，這惡人通常在打不過的時候，喜歡撂一通狠話再跑。真是到哪個世界都一樣！
「小弱？」司寇吟萖望著對面狡黠機靈的小丫頭，面帶困惑。這還是曾經那個總是怯生生地跟在她後面，連大聲說話也不敢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凌雲弱嗎？
「額……」關憶汐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似乎玩太開，引起司寇吟萖的懷疑了，趕緊收斂一些，同時為自己辯解，「那個，她們實在欺人太甚了，這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司寇吟萖聽了，不禁擔憂道：「你如今得罪了煙羽，只怕她不會善罷甘休……」
「反正她們早就盯上我了，躲也躲不過，還不如正面迎擊！」關憶汐也深知自己不該招惹那些人，可她做不到乖乖站著被打。
「不錯！」倏然，不知從哪裡閃現出一道茶色的身影。
關憶汐捂著自己受驚的小心臟，看著對方一身護衛裝又蒙面的打扮，詫異道：「大叔，您哪位啊？」
雖然挺佩服又羨慕那些可以這樣「咻」來「咻」去的功夫，但僅限於電視電影上；如果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話，容易一不小心被嚇出心臟病的好吧。
「古叔，你今日如何現身了？」司寇吟萖更是訝異，她對來人可不陌生。
這位古叔，便是十年前在大宗師府將她從妖族手中解救出來，並護送到大伯家的那個神秘的護衛--古峯涯。
平時，古峯涯鮮少露面。對於他，多數人只知他的存在，都未曾見過他；除了司寇家老爺。因為他一直隱藏蹤跡，默默地守護在司寇吟萖的身邊而已。
凌雲弱認識司寇吟萖四五年了，但古峯涯一直沒在她面前出現過。對於她，古峯涯甚至勸過司寇吟萖不要過於親近。因為凌雲弱的性子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懦弱，只會成為司寇吟萖的累贅，絲毫沒有助益。
如今，他為何願意出來見小弱了？司寇吟萖不明所以。
「他是你的護衛？」關憶汐試探地問司寇吟萖。
「身手不錯，心思也活絡……」古峯涯眼露精光，似有些疑惑又有些讚許，「倒是比原來的伶俐多了！」
他這番話，令司寇吟萖更加迷惑不解，讓關憶汐後背直冒冷汗。
「這個大叔該不會瞧出來我不是原主了吧？」關憶汐暗暗吃驚，她瞅著古峯涯一雙幽暗的眼睛，覺得他似乎是早已看透了自己。
借屍還魂這種事情，古峯涯不是沒見過，以他的靈力輕而易舉就能夠窺探到。但他此時不想去拆穿，因為眼前凌雲弱身上的這副靈魂，讓他覺得與一般奪舍的鬼魂不同。沒有任何戾氣，甚至多了墨屽世界所沒有的一絲靈氣。
他的直覺告訴他，此人今後定能幫助到司寇吟萖！
「丫頭，你可願習術法？」他直接開門見山。
「術法？」關憶汐獃獃地重複了一遍。
不是不明白朮法是什麼，而是在這個人、妖兩族長久對立的世界，術法是人族生存一項很重要的技能，但這也不是人人都學得來。
關憶汐覺得對方既然都懷疑她不是原主了，為什麼又想要教她術法？該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怎麼說，她在原來的世界也活了18年，哪會不清楚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錯，我可傳授你術法。不過，從今往後，你須與我一道隨身保護吟萖小姐！」古峯涯道出了真正的意圖。
原來是這樣！關憶汐對他這個目的倒是不排斥，反而覺得還不錯。
既是來到這個墨屽世界生活，她就得看清楚當前的形勢。以她現在一個貧賤的農家子女的身份，如果不找些出路，就會永遠被踩在底層，任人踐踏。
而又能學術法，還能在司寇吟萖身邊當護衛，這相當於是有了手藝還有了工作，她怎麼會不願意呢？當然立刻應下了！
「好呀，那以後您就是我師傅……」
「不！」古峯涯打斷她的話，「我雖傳授你術法，卻無法認你為徒。」
「為什麼？」關憶汐百思不得其解。
「師門有訓，我不可收徒。」
關憶汐對這個解釋特別無語。還有這種事情？如果個個不收徒，那這個門派不得滅了？
「小弱，無論如何，古叔願傳授你術法，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司寇吟萖十分替她高興。
在她心裡，她當然希望小弱可以習得術法，不為她，為自己也好。
關憶汐也是這個想法，她眼珠子轉一轉，笑道：「那……我和吟萖小姐一樣，稱您為古叔，可以吧？」
「可以。」古峯涯接受了這個稱呼，並囑咐道，「今後每夜子時，我便傳你術法。」
「子時？半夜？」關憶汐有些犯難，「我娘親恐怕不答應。」
「無妨。」司寇吟萖寬慰道，「先前我求伯母將你招進府伴讀，她已然應下。若是方便，過兩日你可進府，與我同住一個院子，正好互相照應。」
「額，這樣……不會太麻煩你嗎？」
關憶汐之前對於司寇吟萖其實並沒有多少感情，現在看她待自己完全沒有貴賤之分，還會像朋友一樣為她設想。讓她覺得，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后，內心終於不再彷徨無助了！
「呵，朋友間說何麻煩？」
司寇吟萖微微一笑，關憶汐彷彿見到了聖潔的雪蓮盛開。她又犯花痴了！
等人都回去了，關憶汐還傻乎乎地甜笑著。
隨後，她轉身歡快地跑進卧房，摟起黑貓就猛親了它一口：「太好了，小喵！我要學術法了，以後不怕被人欺負了！」
黑貓被關憶汐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這瘋丫頭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