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揭開真面目
基於司寇吟萖的有心照顧，凌雲弱被安置在院子的西客房。
等采青幫她把東西歸置好離開后，凌雲弱趕緊打開木箱，將黑貓抱了出來。
「小喵，看看，這是我們以後住的地方了，是不是比家裡舒服？」
她下意識地撫上黑貓脊背上的軟毛，就感覺到它身子又僵住了。於是，馬上把它放到床鋪上。
黑貓一得到自由后，立刻跳到里側最角落，再次蜷縮成一團，慵懶地眯著眼睛，好似在說：別來打攪我！
這隻黑貓和小鬧不一樣。小鬧喜歡主動跳到懷裡，跟她撒嬌撒潑；而小喵除了傲嬌貪睡，還不喜歡人家撫摸它的毛髮，一摸就渾身僵硬。凌雲弱把這歸結為，彼此還不熟的緣故。
殊不知，對於這隻黑貓來說，能讓她摟抱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想它雖然只是擁有兩百多年妖力的小妖，但何曾被人族這樣當貓看待？
若不是這次遭了暗算，傷了妖丹，讓它損失了大半的妖力，只能變回比原形更小的樣子。它又怎會屈居在人族地界，被這個瘋丫頭當貓圈養，還給它取了個可笑的名字……
待它妖丹修復了，絕不可能再這樣被羞辱！
夜深人靜后，凌雲弱正摟著自己的背包酣睡著。
蜷縮在角落裡的黑貓，驀然睜開幽亮的雙眼。它緩緩地起身，腳步輕巧地走到凌雲弱的身前，眼神猶豫地瞅著那個恬靜的睡容。
須臾后，終是跳下床鋪，從窗戶躍了出去，上了房頂。今夜是月圓之夜，月華之力可以幫助他修復妖丹。
然而，還是不如吸取人族的精氣快！尤其是那個丫頭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靈氣，上次被她親那一口時，它就感受到了。
想起當日的情景，它有一刻的閃神，以至於沒有及時察覺到危險氣息的接近。
「嗷嗚！」
正沉浸在美夢裡的凌雲弱，猛然被這聲慘叫驚醒。她第一時間看向床尾，沒見到那團熟悉的黑影，便立即跑了出去。
「古叔，停下！」凌雲弱急切地喊道。
古峯涯的劍氣眼看著要劈到黑貓身上，聽到凌雲弱的喊聲后，又硬生生地改了個方向。
「咔！」
黑貓望著離自己兩步之遙的碎裂石板，冷汗岑岑直流。差一點！
差一點，古峯涯就把眼前這隻小妖給結果了。剛剛他只用了一成靈力，否則即使不劈中，對方也會被傷得妖丹盡碎。
「小喵！」
凌雲弱剛想抱起地上的黑貓，見它齜牙咧嘴的，一細瞧，在它的後背處多了一條血口。凌雲弱頓時不敢再動它了。
「丫頭，你怎會與妖族為伍？」古峯涯沉臉問道，手上的凜光刀還緊握著，準備著隨時再出手。
「妖族？」凌雲弱迷惑地眨眨眼，「你說小喵？它只是一隻貓啊！」
古峯涯就知道這個小丫頭肯定不識妖族的真面目！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地上的小妖，凜聲道：「何人派你來此？」
「……」黑貓倒是想回答，怎奈他現在妖丹還沒恢復，只會嗷嗚嗷嗚地叫。
「古叔，你在跟小喵說話？」凌雲弱不可思議地問，「我救它回家后，從來沒聽它說過一句啊！你會不會搞錯了？」
在凌雲弱的觀念里，妖族不該是面目兇殘可憎的樣子嗎？否則，怎麼會做出血洗大宗師滿門這麼恐怖的事情？而小喵如此嬌小柔弱，哪裡像妖？
「丫頭，它並非是貓，而是只玄虎。現下它妖力減弱化為原形，你才分辨不出。」古峯涯冷眼睨視著黑貓，「若是它恢復妖力，分分鐘便可將你的精氣吸食殆盡。」
「玄虎？」
凌雲弱左瞧右瞧，發現小喵的確和普通的黑貓樣子有些不同。她還以為墨屽世界的黑貓就是長這個樣子，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只玄虎。
老虎居然還有黑的？！怪不得看不到它頭上有「王」的印記。
「丫頭，今夜術法第一課，便教你如何辨識是一般生靈，抑或妖族。」
古峯涯示意凌雲弱遠離一些，他隨即在空中飛速地畫出一個猶如圖騰的黃色符文，再大手一揮，符文徑直撞向地上的玄虎。
「吼！」對方的妖魂瞬間閃現，果然是一隻比成年老虎還大一倍的黑色猛虎，驚得凌雲弱霎時目瞪口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妖！雖然和她想象中的那些可怕的形象不一樣，但還是把她嚇到了；確切地說，是震撼到了。
「嗚……」
玄虎的妖丹本來就還未修復，又被這樣施咒強行現出妖魂，對它來說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它只能匍匐在地上，緊閉著兩隻眼睛，不住地喘氣痛哼。
今夜，它是在劫難逃了。即便它妖丹沒有受損，落在這個靈力高強的人族靈衛手裡，也一樣無法安然脫逃。它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認命！
凌雲弱此時已經緩過神了，剛才還被嚇得面無血色，現在看到玄虎痛苦呻吟的模樣，心裡居然有一點不舍。
無論如何，自己和它也朝夕相處了半個多月，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特別在她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時，陪伴她最多的就是它了！
凌雲弱咬唇猶疑了一會兒，說道：「古叔，它都傷得這麼重了，應該恢復不了了吧？若是它一直只是這個樣子，是不是可以不用殺它？」
「……」玄虎聞言，心裡湧現一絲說不清楚的感覺。
「丫頭，不可對妖族心慈手軟，否則將會後患無窮！」古峯涯嚴詞警告，同時舉起手中的凜光刀。
「等等！」凌雲弱一下子擋在玄虎面前，吞吞吐吐道，「若是……若是把它訓練成寵物獸，那是不是可以不用殺它？」
「寵物獸？」古峯涯一時怔愣，他還不曾聽過這種說法。
「是啊！」凌雲弱繼續說道，「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它的妖丹封住，讓它變成一般的妖獸，然後加以訓練，為己所用！」
「什麼？！」古峯涯被凌雲弱的話驚駭住了。封住妖丹，馴化妖獸？
這個小丫頭，明明沒有學過術法，怎會有如此膽大又奇特的想法？！這，是否真的可行……
古峯涯低頭沉吟。
玄虎卻差點跳起來，若是它能動得了的話。
這個瘋丫頭，竟然還想馴化它？它可是堂堂妖族玄虎，怎能被當成寵物獸馴養！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它！
「嗚嗚嗚……」玄虎激動得直哼哼。
古峯涯眸光一閃，點頭道：「可以一試。」
反正，這個小妖的妖丹受損，暫時傷不了人。而對於小丫頭的那個突如其來的妙想，他還真被勾起了好奇心，也想試看看是否真的可行。退一步講，殺這個小妖易如反掌，不如留著給小丫頭當做試煉。
「您答應了？」凌雲弱驚喜道。
其實，剛才那番言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出來的，她不過就是不忍心。看到不久前還和自己朝夕相伴的黑貓，忽然變成了妖，又忽然要被殺死；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另外，它明明是妖，會吸食人族的精氣。但它並沒有傷害她半分。沖這點，她覺得妖族也不全都是壞的吧？還是因為她救過它，它懂得感恩？
無論什麼原因，只要古叔暫時不取它性命就好！
「小喵，你聽到了嗎？古叔不殺你了！」凌雲弱開心地嬌笑著。
玄虎卻很想哭：你們還是快些殺了我吧！我才不要成為寵物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