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灰色沉默【7】

包青青豆子大小的眼亮了，驚喜道：「還有這等好事兒？走，快走罷，我們上天台！」

邊走邊道：「嘖，你身上這件兒倒是不錯，顯身材，到時候就這件兒罷，不必麻煩送新款的了。」

走在前頭的女孩沒吭聲兒。

包青青倒覺得詭異起來了，不禁汗毛微豎。

這旗袍兒紅得這樣鮮艷奪目，平白添了分華美，更多的卻是詭異。

天台上。

「氣球兒呢？」包青青手上擺弄著相機，不耐道。

「…都死了啊。」

包青青大驚：「什！什麼意思！」

「那些愛吹氣球兒的孩子，都死了啊，氣球兒自然也跟著去了。」女孩轉身沖她笑。

包青青目光顫抖起來，尖叫一聲兒便要往外跑，女孩兒揚聲道：「你若跑了，便是殺人犯。我死了，你也一樣逃不掉。」

包青青頓住，憤恨轉回身來，「你是誰？！」

軟軟抹了把血，蒼白笑道：「我是喬軟軟啊，老師，不記得了麼？」

包青青尖叫起來，「喬軟軟——！？」

軟軟緩緩靠近她，邊走邊笑：「有時候我想，老師，您的學生被您逼死了，您憑什麼還活著呢？」

包青青大哭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為他們好，誰知他們那樣經不起……！」

軟軟笑容冷凝，輕聲兒道：「最噁心的人，便是害了你，還口口聲聲為你好。老師，您的好…真廉價。」

包青青不斷後退，情緒已然要崩潰了。

「為什麼沒人怪你呢？」

「你才是罪魁禍首啊。」

「你的心那樣醜陋，挖出來瞧瞧好不好…？」

包青青尖叫著暈倒在地。

軟軟沉默許久，獃獃瞧著她，輕笑起來。

「彭——！」一群制服警察衝進來，手拿著槍，神色警惕。

最前面兒的，是孟尋。

軟軟愣愣盯了他半晌，指著他笑道：「來送我的麼，孟警官？」

孟尋將欲開口，一個滿臉胡茬的人便踉蹌著跑過來，喊道：「喬軟軟！喬軟軟！」

軟軟循聲兒望去，瞳孔微縮——「是…佳亮啊。」

她竟平淡得很，只是笑了下。

「等等我，我馬上便來陪你們了。」

佳亮淌下淚兒來，吼道：「老子沒死！沒死！你下來！」

「你瞧瞧她，還認得出來麼？」軟軟指了指地上的包青青。

「你將她殺了？」佳亮瞳孔猛縮。

軟軟低眉笑道：「不會的。我想她活著，就該活著，活著嘗盡人世所有的毒辣，她不配死。」

…她身形兒晃了晃，朝偷偷靠近的制服警官笑了笑，往下栽去——

「軟軟——！！」不知是誰吼出聲兒來，也不知是誰紅了眼。

…

…

「鈴鈴鈴…！」

「上課咯！」

「今兒又有十四個同學作文不合格。」老師面帶慍色。

孩子們都縮起來。

「老師…。」可愛乖巧的小女孩兒怯生生舉手，「我教他們。」

…

金燦燦的陽光，灑下最真的笑容。

孩子們朝著光跑，歡笑頑鬧。

…

願天堂是永晝，再無一點黑。

【本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