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2014年2月20日,冬,這天也正是2013年的除夕之夜。晚上6點多,雪,靜靜的飄落著,沒有一絲風。嘉禾縣這個有著悠久文化的縣城,儘管面積不大,但到處都是文化遺產的古建築。燈火輝煌的夜燈,時不時偶爾響起的鞭炮聲和煙火聲。正在宣告著新的一年的到來,路上的行人稀少,還行色匆匆,畢竟是馬上就要過年了。周安安開著車,剛下高速。電話就響起來了。
「安安,你到哪裡了?這都開始下雪了,一會高速都該封路了。」接上電話,傳來的就是老媽那焦急又擔心的聲音。
「媽,放心吧,我下高速了,一會就到家了。」周安安安慰道。
老媽這才安心的掛了電話,估計就開始催老爸端菜上菜了。下了高速,按道理來說,還有20分鐘左右的路程就到家。而且還是在開的很慢的情況下。但是回家的路,必定會經過縣人民公園,11年過去了。周安安剛開始繞路也要避開那個地方。就算後來不避了,可是等到每年過年路過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那麼絲絲心情的波動。
11年沒再去過的地方了。周安安不知不覺中車速竟然慢了下來。到公園大門口時,周安安把車停在了一旁。打量著這個她自打記事就在裡面玩耍的地方,公園依舊和往常一樣,左右兩顆人工的大樹環抱著大門口,正中間是電子門,兩邊各一個小的環繞門。公園裡儘管有路燈,但是也顯得很昏暗。
周安安想起高中時,公園就在東邊很齊全的安裝了各種遊玩的設施,那時候她們幾個玩的好的小夥伴總是在節假日里,在裡面嬉鬧玩耍,不亦樂乎。那時候,她的那個叫夏海的高個子男生,總是形影不離的保護在她的身邊。替她拎著包,給她買她愛吃的零食。從小學一年級周安安和夏海就是同學了,只不過有時候在一個班,有時候不在一個班,但是她們儘管不開口打招呼,就每次見了都相互微笑,像是早就熟識的朋友。直到他們成為形影不離的一對。用夏海的話說,以前不熟悉的時候,以為你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子,熟悉了以後才知道,原來也是一枚霸道女總裁啊!周安安總會去手去揪他的耳朵。夏海185的個子,對她才165的人來說,確實有點難度。但是夏海在周安安揪他耳朵的時候。從來不會忽然就起身。因為他怕忽然拉傷了她的胳膊。他總是任由她揪到自己願意放手。其實周安安一點都沒捨得用勁。只是輕輕的拉著,卻拼了命似的的大聲喊著「改了沒有?以後還敢不敢這樣說了?」夏海只有很配合的裝作很疼,然後求饒。
記得他第一次背著她,是有一次她在公園玩的時候,腳受傷了。她柔軟的前胸靠在他的後背上的時候,夏海一下羞紅了臉。周安安看在眼裡,嘴巴趴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以後人都是你的。」
「不害臊」。夏海用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心裡卻是像吃了蜜一樣的甜。那年她16歲,他17歲。
周安安還記得,夏海第一次吻她,也是在除夕夜的的五點多,也如今天一樣下著大雪,也在公園的門口,周安安那天忽然想夏海了。正想打電話給他,夏海就像心有靈犀一樣,在她家門前吹著口哨。周安安一陣風似的從家裡跑了出來,幸虧爸媽們都在準備年夜飯,都沒注意她。
夏海騎著單車載著她,儘管戴著手套,夏海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寒意,但是周安安在車後面緊緊的環保著他。給了他無限的動力,兩個人來到公園的一側,周安安剛從單車上跳下來,夏海就一把抱住了,把冰涼的嘴唇貼到了她的嘴唇上面。周安安幻想過無數次跟夏海接吻的場面。只是措不及防的是這忽然間的襲來,周安安唯有閉上眼睛,迎著夏海猛烈又溫柔的親吻。萬家燈火,那時候的城市,還允許放煙火,天空偶爾璀璨的光芒,穿過白白的飄雪,映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畫面是那麼美的不可描述,那年她17歲,夏海18歲。
周安安每每想到這些畫面,鼻子總是忍不住的酸楚起來。正想下車走走,手機忽然想了起來,周安安看看手機已經6點半了,在這耽誤了快半個小時了,肯定是老媽又在催了。
周安安沒有去接電話,只是吸了吸酸楚的鼻子。把車調了一個轉彎,往家的方向開去。
周安安的家位於縣城的東邊叫隆興的地方,她家原來也就是一個村,縣城擴建大,她家這個村卻成了重中之重了。基本上四周圍都建起了高樓大廈,她家也多次列入拆遷範圍,但都是因為周圍離幾所學校太近,還沒有實施拆遷。村子里大多數家都蓋起來五六層,可以租給學生家屬,方便他們照顧孩子。但是周安安爸爸卻沒有蓋,他說一家住著清凈,所以他們還是單獨的兩層套房的小院,還好她家前面是村子里一條五六米寬的大馬路,所以還不至於被前面的人家擋住了陽光。
周安安的爸爸叫周德國,當了一輩子的大隊書記,現在雖然城市化了。但他依然是村裡的支書,老支書,為人剛正不阿,有時候嚴肅無比,有時候又跟個孩子一樣玩性很大,媽媽李彩風,書雖然念的不多。但是確實里裡外外一把手。年輕時候,開五金店養活一家人,能說,但從不多說。知輕重,平緩急,有時候比周爸都端的穩。村裡村外無論有啥事,都想找這兩口子商量一二。老天對這兩口也不薄,膝下一兒一女。兒子周盛是老大,比周安安大了六歲,在當地經營著一家勞保加工廠,規模中等,乾的也是風生水起。膝下也有一個9歲兒子和15歲的女兒了。
這周爸也算是挺美滿的了,但是唯一的遺憾就是周安安了。過了今晚,就整整33歲,還是剩女一個,沒有著落。老人家的心病想起來就是痛。
「笛笛」門外響起兩聲汽笛聲。「老頭子,開門去啊!」周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沖客廳的周爸爸喊到。
周爸爸戴著他的老花鏡,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專註看他的新聞報紙。聽見周媽媽喊聲,他不但沒有站起身,反而是沉著臉,又欠了欠身子,往裡面坐了坐。
倒是在樓上的大孫女周伊可。聽到了汽笛聲,甩著她那長長的馬尾辮就奔了下來。
「爺爺,你咋不給我小姑開門呢?」周伊可邊沖老爺子喊到,邊推開客廳的門。踏著地上已經覆蓋一層的積雪,飛奔地去迎周安安。
周伊可走到大門口,才發現大門是虛掩著的。怪不得爺爺那麼沉的住氣呢!其實是早就把門打開了。
周安安把車停在大門口的右邊上。剛一下車,周伊可一個熊抱就撲了過來。
「小姑,你咋才回來呀?可想你了。」周伊可撒嬌似的把頭貼在周安安胳膊上。
周安安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周伊可的頭。微笑著說「想我怎麼不去豫州看我?」
「我倒是想去,哪有時間啊?」周伊可嘟起小嘴,委屈的說。她那可愛得樣子,曾被多少人誇長的像小時候的周安安。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還有那不點自紅的嘴唇。周安安似乎也看到當年自己的影子。
「放心吧,等再到暑假,我一定給你爸說,把你接過去呆一段時間,陪你好好玩玩。」周安安拉著她的手,拉起後備箱,把給爸爸準備的一提好酒,還有給爸媽買的衣服拎了出來。
周伊可接過一提東西,說道「小姑,你可當心點我爺爺,他可是下午跟我奶又念叨你八百回了,說村東邊,王大爺家的孫子都結婚了,咱家安安還單的,怎麼怎麼滴。」
周安安點頭回應,心裡卻嘀咕到,該來的總歸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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