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業障魔羅,悲催渡惡
躲過了渡惡佛珠致命一擊的方合意並沒有忍氣吞聲,靈動飄逸的身形騰挪轉瞬間已經脫離了渡惡的攻擊範圍。手中秋水雷霆如霹靂電光般爆射而出,目標正是渡惡的腦袋!
這一劍迅猛無比,就算以渡惡的反應也只不過在劍鋒即將穿過頭顱的前一秒才堪堪將自己的腦袋向左偏移了一點。如此,方合意的秋水雷霆卻還是帶走了渡惡右邊的耳朵,鮮紅的血跡頓時順著脖頸流淌而下,原本耳朵所在的地方也只剩下一個黑乎乎的耳洞而已。
感受著右耳處傳來的痛楚,渡惡原本還算平靜的臉逐漸變的憤怒扭曲了起來。身上的氣息逐漸趨於狂暴,一股股黑色的氣流從他的眼底浮現,握在手中的那把戒刀也變的更加妖異猩紅。
「業障魔羅功!」
渡惡一聲怒吼,背後的血色蓮花隨著他的呼吸就好像擁有生命一般不斷地閃爍著妖異的血光。在方合意的視角中,那蓮花根莖處的枝條竟然開始快速的蔓延至渡惡全身,就像一條條經絡一樣,散發著令他心悸的氣息。
還沒等他多觀察出來什麼,渡惡再次身影一閃來到自己面前。這次對方的攻擊要比上次更加迅猛,更加狂暴,他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渡惡所增強的力量,和之前那一刀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勢大力沉的佛珠與戒刀再次左右開弓直奔自己而來,方合意心念一動,渡惡身後不遠處的秋水雷霆振動了幾下后又化作電光直奔渡惡後頸而來。
然這次渡惡卻有了充足的準備,只見對方頭也不回的把戒刀向後一甩,沒有方合意真氣加成的秋水雷霆直接被渡惡手中的戒刀一刀磕飛。而對方另一隻手的佛珠也已經來到自己面前,就在渡惡以為這次自己已經得手之時,方合意竟然又再次躲掉了他的攻擊,險之又險的落在了一旁。
渡惡這次可算看出了一些門道,如果說方合意第一次躲開自己的佛珠是偶然的話,那他第二次還能躲過自己的佛珠就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兩次攻擊方合意的感覺,雖然看上去方合意一直都在自己佛珠的攻擊範圍之內,但卻每一次都從對方的腦袋裡穿了出去。
「這難道不是他的實體嗎?」
看到渡惡的攻勢暫緩了下來,方合意就知道自己的身法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對渡惡造成了心理的影響。秋水雷霆不動聲色的收回手中,方合意知道今天自己應該是拿這個渡惡和尚沒什麼辦法了。
「儘管我的身法玄妙,但眼下對戰局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是時候走了,這和尚的腦袋等將來再取也不遲。」自家人知自家事,方合意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法自保有餘,但若說要殺渡惡的話還差了一些。
但渡惡可是沒有放過方合意的意思,且不說他壞了己方的好事,就憑他斬掉了自己一個耳朵,今天這梁子已經結下了。渡惡本人的脾氣就是易怒好怒,要不早些年也不會被佛門逐出門戶。
在離開了佛門之後,渡惡沒有人看管教誨,這好怒易怒的性子越來越烈。以至於最後哪怕有人不聽他的話他都要給對方來上一佛珠普渡眾生,更別說方合意今天斬掉他一個耳朵了。
「戒相俱滅!」
這招本是佛門律宗寶典《四分律經》中的絕技之一戒相無形,在經過渡惡業障魔羅功的改化之後變成了他自己的招數。龐大的真氣化作一道道黑光從手中戒刀劈出,每一道黑光都有讓人粉身碎骨的威力,眾多的黑光如箭雨般直奔不遠處的方合意而去,看樣子是想要直接把他轟成碎渣。
「狂雷瀑雨!」
如果曲孤舟在場的話,一定能認出眼前方合意所用的招數乃是他瀟湘劍雨訣中的招數狂風瀑雨。但方合意畢竟是劍宗劍枝的天才高手,他保留了原本狂風瀑雨中的龐大劍勢,卻又將自己秋水雷霆劍中的雷霆之勢融入其中,讓原本以內力見長才能激發出威力的狂風瀑雨變成了獨屬於他的狂雷瀑雨,威力竟不相上下!
每一道劍氣都帶著堅不可摧動如雷震之勢,連綿不絕的殘影更是讓原本就已經聲勢浩大的狂雷瀑雨更上一層樓,隱隱已經壓過了渡惡的戒相俱滅。
渡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招數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方合意壓制。這也難怪,方合意本就是以招數多變見長的武者,如果渡惡繼續之前的路數與方合意比拼內力真氣的話,方合意除了被動還擊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可他錯就錯在竟然去與方合意比拼招數,方合意所學劍招不下數千種,不然也不會得到驚鴻劍靈這樣一個稱號。
何為驚鴻?何為劍靈?一看方合意便知。
渡惡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一股股精純的內力注入到手中的佛珠之中,原本漆黑如墨的佛珠突然變的瑩白如玉。渡惡奮力將手中的佛珠拋出,目標正是施展劍訣的方合意!
全神貫注的方合意自然能夠感覺得到渡惡的小動作,但在他看來就連那滿天的黑光面對自己的劍雨都無計可施,更何況這樣一個普通的佛珠,所以他也就沒太過將精力放在應付那串佛珠上。
可當這串佛珠穿過劍雨氣勢不減的來到方合意麵前是他才知道自己輕敵了,對方也不是初入江湖的新手,如果這佛珠沒有用的話又何必多此一舉?就連對方戒刀黑光都穿越不了的劍雨在這一串小小的佛珠眼中竟視為無物,那這佛珠又豈是凡品?
然方合意此時收劍回防已經為時尚晚,佛珠徑直的打在秋水雷霆的劍身上,方合意持劍的右手一瞬間竟然擋不下這股巨大的力道,只見這串碩大的佛珠將秋水雷霆的劍身直接拍在了方合意的胸口,他頓時覺得五臟六腑狂震,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整個人都倒飛而出跌在地上,秋水雷霆也被扔在一旁。
連綿不絕的劍雨隨著方合意的倒下停止了,苦苦支撐的渡惡看到對方已經被自己的佛珠擊倒心裡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方合意不愧是劍宗四傑之一,在他遇到過的所有武者中應該算是最強的一個。要不是自己的佛珠奧妙無比,今天恐怕就要折在這方合意手中了。
提著戒刀一步一步靠近躺在地上的方合意,渡惡眼中的目光依舊警惕萬分。事到如今他也已經不會輕視這個來自劍宗的天才高手,雖然他的武功境界比方合意要高一些,但他的年齡卻也比方合意大了不知道多少。如果把他放在方合意這個年紀的話,他不知道要遜色於方合意多少。
躺在地上的方合意被胸口的佛珠死死的壓在那裡,鼻息之間的呼吸極其萎靡,看來是已經被渡惡的佛珠重創了臟腑。
「雖然那個女人跑了,你方合意的人頭應該也足以讓我將功補過了吧。」蓮香雖然感激方合意的救命之情,但她知道留在這裡對她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在被渡惡的氣勢震飛以後,她就已經趁機離開了這裡,這些渡惡都是知道的。
只不過當時自己正在和方合意苦戰,根本沒辦法分出精力來追擊蓮香。但現在能夠帶著方合意的人頭回去復命,想來他也不會受到上面的責罰。
終於,渡惡來到了方合意麵前。當他看到方合意滿是血污的臉時,他的想法突然變化了一下。
「或許,我帶著一個活的方合意回去會更好一些?」
如此想著,渡惡伸出手來將佛珠拿了起來。佛珠剛落入渡惡手中就變回了之前的墨色,重新被他掛在了脖子上。而地上的方合意卻還是之前的樣子一動不動,一旁被他扔在地上的秋水雷霆也是悄無聲息。
然正當渡惡彎下腰準備將方合意提起來的剎那,原本應該已經重傷昏迷的方合意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緊閉的口中噴出一道血劍,直接打在了渡惡的左眼上。強大的力道直接把渡惡的左眼擊碎,一聲哀嚎后一把將方合意甩了出去。
「呃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渡惡捂著自己的左眼痛苦咆哮,而被他扔出去的方合意則是重重落在了地上,原本就已經十分重的傷勢又加重了幾分。伸出自己的右手拖著身體緩慢的在地上爬行,方合意艱難的調動自己的真氣,呼喚著近在眼前的秋水雷霆。
感受到主人真氣的秋水雷霆一陣悸動,轉瞬之間就回到了方合意的手中。重新握住自己的劍,那種熟悉的掌控生死的感覺才再次浮現在方合意心中。對於劍宗的人來說,失去了自己的劍就已經是丟掉了半條命。
而只要劍在手,他們就有逆天改命的可能!
此時渡惡也已經停止了哀嚎,滿臉殺氣的轉過身來看向趴在地上的方合意,鮮血順著已經瞎了的眼睛流淌在半邊臉頰上顯得異常猙獰恐怖。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想著什麼邀功請賞了,他現在只想把眼前趴在地上的傢伙剁成肉醬喂狗!
但就在戒刀即將落下的一瞬,一把重如鐵釺的巨劍擋在了戒刀的必經之路上。渡惡憤怒的抬起頭想要怒吼,卻看到了一副讓他震驚不已的面孔。
「許……許重鋒。」
許重鋒先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方合意,又將目光移到渡惡的身上,淡淡的開口說到。
「渡惡和尚,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我們劍宗的弟子?」
聽到許重鋒的話,渡惡緊張的連眼睛和耳朵都不痛了。沒辦法,許重鋒的氣勢實在太強了。如果說方合意他還能與之一戰的話,許重鋒他就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對方的武功境界並不差於他,實際的戰鬥力卻要遠遠在他之上。
甚至有傳言說,許重鋒已經可以和劍宗里的生死門境長老交鋒而不敗。雖然不知道這傳言是否符實,但渡惡也知道對方絕非自己能夠力敵的對手。
但如果讓渡惡就這樣離去的話,他也還是心有不甘。方合意廢了他一隻眼睛一個耳朵,這樣的大仇如果自己還能忍得下來,那自己還是那個渡惡嗎?
「就算我打不過許重鋒,他應該也是殺不了我的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渡惡壯著膽子開口說到:「許重鋒,你別在這裡倒打一耙。明明是方合意動手在先,又怎麼能說我動你們劍宗的弟子呢?再說了,方合意廢了我一眼一耳,這筆賬我還沒找他算呢!」
看著許重鋒沒有什麼反應,渡惡越說越來勁。正當他說的歡的時候,許重鋒的一句話卻讓周圍的溫度降到了零點。
「說夠了嗎?說夠了送你上路。」
人狠話不多的許重鋒選擇了直接開打,隨著龐大真氣的注入,原本只是一塊重鐵模樣的焰心琉璃突然變的晶瑩剔透,熊熊燃燒的真氣火焰附著在劍身表面。咆哮的獅頭直接吞噬了渡惡的戒刀,捲起一陣熱浪直奔渡惡本人而去!
渡惡怎麼也沒有想到許重鋒竟然會這麼突然,已經失去了戒刀的他只能選擇用雙臂擋下這近在咫尺的一劍。他所修鍊的業障魔羅功屬於那種內外兼修的功法,所以他的肉體也達到了堪比寶兵的程度,尋常的刀劍卻也是近身不得。
然這焰心琉璃卻是劍宗七十二地劍榜排名第二的存在,它與其他劍器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劍鋒。每一任焰心琉璃的劍主都是內功深厚之輩,他們從來不倚仗劍器本來的鋒利,而是通過焰心琉璃來磨鍊自己強大的劍氣,用劍氣殺敵,許重鋒自然也不例外。
只見他劍身一轉,原本的火獅變成一條飛舞轉騰的火龍,將渡惡的兩隻手臂都絞在裡面。渡惡只感覺無可抵禦的高溫從四肢百骸傳入自己的雙臂當中,那種融化的感覺讓他直接放棄了抵抗慘叫出聲,可任憑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將自己的手臂從火龍之中抽出。
此刻的他才知道,許重鋒殺他如殺雞一般簡單,他們之間的差距猶如天與地一般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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