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師徒共鳴

「說句實話。」鬢髮老人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心中的心情，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個人是贊同他接掌戰龍的，無論是他的品行，實力，還是智慧，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這樣的國之利刃，你忍心用一個學校套住他的前程，把他毀了嗎？」

說到這裡，鬢髮人再次瞪向龍千戰，一字一句的說道：「，當前國際形勢波詭雲譎，多麼複雜，外部鬥爭形勢是多麼的嚴峻，你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才，如果不能為國家所用，你又能安心退休嗎？」

「你不要說了。」龍千戰近乎咆哮的站起身喝道：「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他的主。」

「那好。」鬢髮老人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我直接找他談，我就不信，我豁出這張老臉，說不動一個心懷天下，忠貞愛國的年輕人。』」

說完這話，鬢髮老人順手拿起了旁邊的一個黑色公文包，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老夥計。」龍千戰突然轉身喊道。

剛走出沒幾步的變化，老人突然停下了，但卻並沒轉身。

「好好跟他說。」龍千戰一臉無奈的說道：「這孩子吃軟不吃硬。」

「在這方面，我比你有分寸。」

鬢髮老人背對著龍千戰說完這句話，埋著頭匆匆離開。

直到這時，龍千戰整個人像失魂落魄似的，一臉垂頭喪氣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撐著腦門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一個沒有智慧的人，敵人的千軍萬馬在他面前都視如草芥。

可是在處理自己人的問題上，她卻左右為難騎虎難下。

一方面，他要考慮戰龍未來的前途，另一方面，要顧及他這位得意門生的前途和感情。

這裡面的恩怨糾葛太多了，糾葛到讓他心力憔悴，即便他什麼都知道，也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但卻不能開這個口。

或許吧，內閣派下來的人直接和秦蕭談，那是上下級的對談。

而如果他開口找秦蕭談，那就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其中還涉及到這麼多年感情的問題。

他已經夠為難了，他不想再看到秦蕭那麼為難，因為這個選擇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很難做出決策。

……

戰龍基地東南角方向，一座滿是茂密樹木的山巒上。

秦蕭被神秘的黑衣蒙面老者帶到了這裡，帶到了一處懸崖邊兒上。

直到這時，秦蕭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我是師徒，我從來都這麼認為。」

「你這麼認為就好。」蒙著面的老者沉聲說道。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事，你我師徒之間，有一天居然也會蒙面相見。」秦蕭扭頭看向蒙面老者：「說句實話，我很不喜歡這樣的談話方式。」

「我必須這樣。」蒙面老者說完，扯下了戴在臉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張帥氣而蒼老的臉頰。

不錯，他是殺無常。

他之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將秦蕭從戰龍拉出來，第一是為了掩人耳目，第二也是不想給秦家增加更多的麻煩。

「我知道，我都知道。」秦蕭深吸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你也是來勸我的。」

「我用不著勸你。」殺無常難得的一本正經，一臉凝重的說道：「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師傅，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看著我去死？」秦蕭轉過身，打量著殺無常，微微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可能會死？」

「不是很可能，是必然。」殺無常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知道什麼叫國家嗎？」

聽完這話，秦蕭不由得抽搐的臉頰。

「國家是一個想象的共同體。」殺無常背著手，一臉驕傲的說道：「每一個人都必須在這個想象的共同體下遵守規則，誰也休想挑戰這個共同體的存在。」

斜瞄著殺無常，秦蕭不由得皺起眉頭：「老傢伙，你什麼時候理論一套一套的了？」

「我現在跟你說的是正經事。」殺無常扭頭看向秦蕭問道：「一個國家機器必須具備哪幾種要素？」

聽完這話，秦蕭再次皺起了眉頭。

「國防，軍事，政治，教育，宣傳，情報，外交等等等等。」殺無常生吸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而你現在手上就留有兩樣東西。」

看著殺無常，秦蕭終於明白他要說什麼。

抿了抿嘴唇，秦蕭突然問道：「是不是只有我把天影閣交出去了，他們才會心安理得？」

「不是他們。」殺無常一字一句的說道：「，而是整個國家。」

「有必要說這些大而空的廢話嗎？」秦蕭冷哼著說道。

「這絕不是大而空。」殺無常搖搖頭說道：「其實當下的問題要不要解決，李家和衛家已經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畢竟他們都已經成了瓮中之鱉。」

殺無常說的再次看向秦蕭：「只要上頭人統一了意見，一句話，李家和衛家傾刻間完全覆滅。」

「我明白。」秦蕭生歇了一口氣。

「你不明白。」殺無常指了指秦蕭的胸口：「這把刀的確是懸在李家和衛家的頭上，但你就從來沒想過，這把刀也懸在你的頭上？」

聽完殺無常的話，秦蕭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道：「剛才龍老頭和那位神秘老人的談話我都聽到了，那位神秘老人字裡行間的意思，我已經聽的很明白了。」

「那麼你是怎麼想的？」殺無常緊盯著秦蕭的眼睛：「還要繼續倔強下去，還是抵死不交？」

面對殺無常質問的眼神，秦蕭突然低下了頭。

「你怎麼這麼糊塗？」殺無常語重心長的說道：「失去了天影閣，失去了天鴻大學又能怎麼樣？」

「難道到現在了你還不明白龍千戰的用意嗎？」殺無常有些憤怒的望著秦蕭：「你想看到一手培養你的這個老傢伙，連平安退休都做不到？」

「怎麼可能？」秦蕭聽了這話，猛的抬起頭：「什麼叫做退休都不可能？」

「無論你把自己摘的有多乾淨，你和戰龍之間都脫不了干係。」殺無常聲吸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如果你繼續對抗下去，就不僅僅是你一個人和他們對抗，而且還要連累整個戰龍，你應該知道，戰龍是何等地位，那是大國神器，國家重器，你忍心看著它跟你一起毀滅嗎？」

「我沒想過，我沒這麼想過。」秦蕭突然咆哮道。

「既然你沒這麼想過，你為什麼捨不得放手？」殺無常緊鎖的眉頭說道：「天影閣你知道多少內幕，你現在動用的，不過僅僅是一個華夏使者掌管的權力而已，你知道天影閣內部的八大長老嗎？」

聽完這話，秦蕭頓時瞪圓了眼睛。

「你知道什麼叫一通百通嗎？」殺無常生氣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只要你交出這兩樣東西，你得到的會更多，你就沒想過這一點。」

秦蕭：「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是我們秦家用人命換來的。」

「你糊塗。」殺無常突然拍的一耳光打在秦蕭的臉上，怒聲斥責道：「秦家四代忠良，在你眼裡居然成了自私自利的籌碼。」

「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秦蕭璐瞪著殺無常，一字一句的說道：「天影閣也好，天鴻大學也好，並不是我貪戀不舍，不想交出來，而是我信不過他們，我信不過他們所有人。」

面對秦蕭的咆哮，殺無常，瞪圓了眼睛，整個人顯得特別震驚。

原來秦蕭的心結在這裡。

他不是不願意交出這兩樣東西，而是信不過那群人，他是想用這兩樣東西作為交換籌碼，換得秦家平反，換得他秦家重回一世清明。

但是，如果他手裡的兩樣東西隨隨便便就交出去了，到時候他沒有任何依仗，也就等於是任人宰割。

是的，這中間存在著一個信任的問題。

15年前，秦家就是太信任這群人了，以至於秦家搞的家破人亡，遭到滅家屠門。

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蕭，殺無常背著手轉過身，突然說道：「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麼這件事情你也不能僵持著，必須攤開來談。」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秦蕭捏緊的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天鴻大學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絕不會交給他們，要交，我也是交給林香君，楚傾城和李婕羽。」

聽完這話，殺無常詫異的看向秦蕭。

「至於天影閣……」秦蕭咬牙切齒的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道：「除非他們公開重新調查秦家當年的案情，否則縱然是死，我也絕不會交出綠玉龍佩。」

「這就是你最後的決定？」殺無常緊鎖的眉頭！

「對。」秦蕭點了點頭：「這也是我為什麼在遇到這件事情，不敢面對龍老頭子的原因。」

「他對你是理解的。」殺無常沉聲說道：「縱然上面給他這麼大的壓力，他也扛住了，他絕不會向你開這句口。」

秦蕭聲吸了一口氣，突然看向殺無常問道：「師傅，你說他們會來找我嗎？」

「他們現在是企圖迂迴戰略，先說服你身邊的人，讓你身邊的人來說服你，讓你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