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喝醉酒了帶回家
寫那封信時,他斟酌了很久的用詞。
寫到最後,他看著滿桌的廢紙,陷入了從小到大最大的恐慌里。
「念念,我差點醉后亂性,這是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他望著江念知,眼神真誠:「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真的做出那樣的事,我要如何面對你?我拿筆一一寫下我想對你說的話,在周一,把信放進了你家門口的信箱里。」
江念知聽到這,猛地抬頭:「什麼信箱?你不是讓季嘉給我嗎?」
晏賀行放下茶杯:「那是第二封。」他面色有些糾結,「我給你的道歉都在第一封里。」
那天他看見江念知跟一個陌生男孩有說有笑地上車,心瞬間被那輛車在無形中壓碎了……
江念知撐著腦袋。
往事有些不堪回首。
她明明瞥見了晏賀行的身影,偏偏要裝作沒看見,還故意跟董鞽說話,同意讓他送自己去學校。
沒想到故事的背後,有著這麼多的誤會。
燒烤陸陸續續送了上來。
晏賀行糾結的心放下些許,但他又有些緊張:「你沒有看到第一封信?」
江念知冷著眼拆筷子:「那個信箱就是個擺設。這年頭誰還看信啊?我連那個破箱子的鑰匙都沒有,我上哪找信去?」
拿筷子戳瞎晏賀行的念頭都有了,那傢伙居然笑出了聲。
「這麼說,我誤會了你,你也誤會過我。」
扯平了。
江念知夾肉的動作一頓:「你誤會過我?」
她可以誤會他,但是不能容忍他也誤會她!
「我有什麼值得你誤會的?」
晏賀行彎了嘴角,細緻地將竹籤上的肉扒拉到江念知的盤子里。
「我以為你看過了信還是不能原諒我……那天我確實喝醉了,醒來整個人完全斷片,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江念知用力嚼肉,就把它們都當做是晏賀行吧!
「你不能在看過之後就原諒我,我明白,所以又給你寫了第二封。」
他語氣有些忐忑,眼角眉梢帶了失落,「可是沒想到你手機再也沒有打通過,QQ和微信也沒再登過。」
他微微抬眼,裡面的憂傷太過沉重,江念知沉浸其中,突然覺得,嘴裡的烤肉沒了滋味。
「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江念知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我只看了第二封,就是季嘉拿來的,看得我莫名其妙。」
抱著侄子又哭又哄,跟個神經病一樣!
晏賀行握住她的手:「那你看了第一封信后,可不可以原諒我?」
江念知搖頭:「不可以。」
晏賀行鬆開緊握她的大掌,面色有些落寞。
卻在下一刻,被一隻纖白柔嫩的小手反握住。
「我現在就原諒你。」
他的眼眶有些微紅,江念知起身,坐到了他的身側。
晏賀行望著她的眼神怔怔的,像只無辜無助、可憐至極的小兔,眼巴巴地等待主人的愛撫安慰。
江念知的小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那天的事情,可是我聯繫不上你,也聯繫不到你的朋友了。」
晏賀行以為她是指自己出了國,心下一陣歉疚。
江念知內心嘆息:她那天為什麼要那麼衝動地把手機扔到黃浦江里啊!?
當時情況緊急,她根本沒有專門記一個陌生人的手機號碼。
那個該死的羅嘉志,她還沒有好好教訓他一通,就已經錯失了痛罵他一頓的機會……
江念知的內心是崩潰的,對於自己犯下的錯是悔恨的。
江念知表情悶悶的,晏賀行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太久沒有接近她,連接觸到她身上的體溫都是陌生的。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晚上涼。」他瞅了眼江念知的露肩連衣裙,「多穿點。」
嗯,他不會承認,自己不喜歡別的男生頻頻看過來的「好色」的目光的。
江念知突地抬頭,瞪著他:「你真的沒跟孟蘇睡?」
晏賀行大喊冤枉:「我真的沒有啊!」
江念知不信,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突然起身回到方才的位置,衣服倒是妥帖地裹緊了。
晏賀行怔怔地看著她的動作,心下有著說不盡的委屈。
都是羅嘉志坑他,明明知道江念知要來,還故意跟他開玩笑,叫了好幾個女生上來逢場作戲。
孟蘇是個意外,她是對他動了真情的。扒他衣服不說,還把他褲子也扒了!
這是羅嘉志本人沒有料到的事。
他本想讓江念知知難而退,誰想到她脾氣這麼猛烈,上來就灌酒打人?
晏賀行把羅嘉志揍了一頓,被揍的不僅沒有誠心誠意表示自己錯了,還嬉皮笑臉地嘲笑他媳婦跑了,自己還要出國。
單身狗的怨念都是這樣深重嗎?
晏賀行攥緊了拳頭,望著江念知的眼神帶了篤定。
「我真的沒有做出逾矩的事。一個男的喝醉了,真的干不來那種事的。」
江念知挑眉,明顯不信。
大庭廣眾之下,晏賀行也不好跟她解釋為什麼「干不來」。
委屈小媳婦默默地給江念知挑肉。
江念知面前的盤子里很快堆滿了好吃的。
她吃得很盡興,彷彿很久沒有吃得這麼香了。
末了還點了一沓啤酒,和晏賀行你一瓶我一瓶地吹起來。
兩人走出燒烤店,江念知步子有些飄,神志還算清醒。
晏賀行低沉委屈的聲音響起:「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清白的。」
江念知眯眯眼,大圓眼裡帶起三分醉意。
她隨意掐著晏賀行的臉蛋,晏賀行望著她紅彤彤的小臉蛋突然靠過來,下意識接住她。
細軟的腰肢柔順細膩,黏在他身上。在這個柔風清淺的夜晚,晏賀行頭一回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動情」。
身下某個部位有點反應,尷尬了好半晌,晏賀行穩住心神,輕輕拍著江念知的胳膊:「念念?」
江念知輕輕「嗯」了聲,再沒了下文。
手機放在她的手包里,晏賀行找出來。
手機沒有鎖,他找到最近的聯繫人里,除了他,聯繫最多的是一個叫「花藝」的人。
他想起中午在食堂,江念知叫的那個名字。
那邊好半天才接起電話:「念念,我剛剛出圖書館,不好意思啊,之前沒接到你的電話。」
「打擾了,我是她——」晏賀行望了眼昏沉的女孩,明眸彎出一個弧度,「男朋友。」
花藝聽到是個男聲,驚訝了好一瞬,再順著話聽下去……
「男朋友?」
晏賀行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祝福的回應,那邊是文科女劈頭蓋臉的罵。
「你是哪個偷手機的王八蛋?在這糊弄誰呢?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敢冒充是江念知的男朋友……」
這個花藝,怕不是跟江念知學的罵人的功夫?
花藝罵得痛快,很快掛斷電話。
江念知可是說過,她這輩子絕對看不上世界上任何一個狗男人!
江姐姐可是世間獨一朵純潔高尚的冰蓮,凡夫俗子配不上她。
就這個傢伙,一聽就肯定不如中午抱著江念知的那個帥哥好。
花藝摸著下巴琢磨半晌,要是是那個帥哥跟江念知在一起,那她或許會深明大義同意一下。
美男子配傲美人,這才是世間的佳話。
看《文言文嚴選》看到頭腦發昏的花藝,在一番心滿意足的腦補后,愉悅地繼續回到圖書館啃起書來。
晏賀行望著被掛斷的電話微微出神。
本想讓花藝出來接一下江念知,沒想到這個鞭炮一樣的女孩這麼不信任他。
他偷手機?晏賀行無奈一笑,背起江念知往自己暫時居住的酒店去。
開了燈,他小心地把江念知放下。
女孩睡顏嬌憨,喝酒就上頭,臉頰紅撲撲的,可愛,讓人想親。
晏賀行心裡想著,嘴上也沒把住。
摟著江念知從額頭到嘴角,來來回回親了好幾遍。
江念知的裙子領口有些低,露出的精緻鎖骨好看又誘人。
「咳……」
他是個君子,不能再多了。
給江念知脫掉鞋襪,拿毛巾細細地給她擦了臉和手,翻過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江念知尋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睡了過去。
晏賀行緊緊地看著她,不知不覺入了神。
那年自己突然凶她,不知她是不是輾轉反側,連今日三分之一的舒坦都沒有過?
想到自己讓她孤身一人難過了這麼久,他更加感覺自己混蛋。
兩人都在互相猜測,彼此受挫。
其中滋味,只有在過去那些難眠夜晚時,相伴過的枕頭才能體味到了。
晏賀行自嘲一笑,他憑什麼誤會她這麼久呢?
真以為她厭惡了自己,其實傷害到她的,也是自己。
他握緊了江念知的手,揉搓著她細嫩的手指,嘴裡喃喃自語:「念念,對不起,我總是讓你傷心。」
他望著江念知沉睡的嬌顏,她睡著了模樣很乖,和平日里的冷淡傲氣完全不一樣,甚至帶了許多甜意。
他的眉眼跟著舒展開:「以後再也不讓你不高興了,好不好?」
自己曾經的允諾沒有實現,那就讓它們都在剩下的時光里一一兌現。
曾經的遺憾和彷徨,都將在餘生里儘力彌補。
缺憾能帶給生活委屈和沮喪,但同樣也能在失意迷茫時,帶給人無數掙扎的勇氣和力量。
念念,曾經的你是孤單的,我也是。
但我希望未來的你是幸福的,我也能和你一樣幸福。
睡夢中的女孩輕輕彎了嘴角,長睫微微閃動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