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石二鳥
由於是周末，紅螞蟻網吧的生意特別紅火。
網吧的老闆叫謝志剛，大概是一天到晚坐著收錢，幾乎沒怎麼運動過，時間長了，身形也跟著肥了兩圈。
在網吧等了好半天，林衛東才等到謝志剛喘息的機會。
看到謝志剛身邊沒有其他人了，林衛東便走上前去，恭敬地問道：「老闆，您好，我想向您諮詢下，您這間網吧要招網管嗎？」
雖然林衛東的電腦技術馬馬虎虎，可在1999年的梅安市，別說是普通人，就是正兒八經的網管，也沒幾個真正會電腦的。
要是你電腦有問題，網管一般會讓你重啟，如果還不行，會讓你換機器，他們最多就是換換鍵盤滑鼠，僅此而已。
所以，林衛東要想當個網管，絕對不存在能力問題，更不存在技術問題。
謝志剛看林衛東長得年輕，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來應聘的？」
林衛東點了點頭：「是，不知道老闆這裡招不招人？」
紅螞蟻網吧開業已有三個月，謝志剛一天到晚待在網吧，難免感到疲累，最近也跟她老婆商量過，對外招聘網管這件事。
林衛東這次主動上門應聘，正好合了謝志剛的心意。
不過，紅螞蟻網吧畢竟是他的身家財產，謝志剛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將這間網吧，交給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所以，謝志剛就像民警盤查戶口一樣，對林衛東進行了一番「審問」。
林衛東身正不怕影子斜，謝志剛問什麼，他就答什麼，沒有半點隱瞞。
當謝志剛從林衛東口中得知，林衛東是梅安師範的學生之後，對他的印象也大為改觀。
看完林衛東的身份證后，謝志剛把身份證還給他，半信半疑地問道：「你真的是梅安師範的大學生？」
林衛東正色道：「是，老闆要是不相信，明天我可以拿錄取通知書過來，讓你親自過目。」
瞧著林衛東一副鄭重其事地樣子，謝志剛覺得他說的應該是事實，但又覺得有些蹊蹺，繼續追問道：「你既然是正牌大學生，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學校讀書，反而要出來當網管？」
林衛東想了想，誠懇地道：「老闆，實話跟你說吧，我家裡條件不是特別好，想來網吧勤工儉學，給家裡減輕點負擔。」
謝志剛認真打量著林衛東，覺得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也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又問：「那你平時不用上課？」
其實這個問題，林衛東也認真考慮，他現在的身份畢竟還是學生，整天逃課肯定是不行的。
「我可以上夜班！白天回學校上課。」
謝志剛不以為然地道：「天天晚上通宵不睡覺，你熬得住嗎你？」
林衛東信誓旦旦地說：「老闆，你放心，我的成績一向很好，而且我們這學期的課程也差不多上完了，接下來都是複習階段，不礙事的。」
事實上，現在林衛東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掙錢，如何創建導航網站，根本沒有心思讀書了，還複習，複習個屁。
當然了，在自己還沒有掙到錢之前，林衛東暫時不想輟學，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家裡頭也不好交代。
謝志剛思來想去，都覺得招聘大學生做網管這事兒不太靠譜，這要是哪天學校領導找人找來網吧，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考慮到學校層面的問題，謝志剛本來打算直接拒絕林衛東的，可他轉念一想，林衛東既然是梅安師範的大學生，肯定成績不會太差。
想到這，謝志剛顧左右而言他：「我家丫頭成績還不錯，去年考上了重點中學，她的文科都還可以，唯有這數學，一直不太理想。」
林衛東一下就明白了謝志剛的意思，當即毛遂自薦道：「我的數學成績還不錯。如果老闆不嫌棄，我可以給你女兒補習數學。」
「物理化學也不在話下。」
謝志剛見林衛東很快就領會了自己的意圖，還主動地說了出來，滿意地笑道：「那太謝謝你了。」
給女兒找家教這件事，謝志剛的老婆劉小娟跟他提過，可他覺得那些輔導老師收費太高，還不一定有效果，現在突然來了個廉價的勞動力，簡直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謝志剛好歹是生意人，這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買賣可沒人想惹。
「林兄弟，要不這樣吧，我也不耽誤你學習，你每天晚上我家，給我女兒補習兩小時，我給你10塊，怎麼樣？」
林衛東琢磨了下，10塊錢其實不算低，在1999年，一個月工作兩個小時就能掙個300塊錢，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收入了。
可林衛東的目的不是為了掙這300塊錢啊，他是想免費用電腦創建導航網站，再順便領一份網管的工資，一石二鳥。
然而，林衛東沒有想到的是，謝志剛願意花10塊錢，雇傭自己當家教，可不是做慈善，他的如意算盤早就打好了。
原來，謝志剛除了有個讀初一的女兒以外，還有個讀小學四年級的兒子。
他只花10塊錢，就給兒女找了個靠譜的大學生家教，這筆買賣絕對不虧。
謝志剛看林衛東沉默不表態，以為他是想要討教還價，忙道：「林兄弟，一個月300塊錢，真不少了……」
「你要是不滿意，咱們還可以坐下來商量商量。」
謝志剛是真想給女兒兒子找個便宜家教，顯然不想就這樣讓林衛東一走了之。
林衛東也不傻，當即開口問道：「老闆，我能提個要求嗎？」
謝志剛頓了頓，疑惑地看著林衛東：「什麼要求？你說說看。」
林衛東直言不諱地道：「我想兼職網管，你一個月，多給我200塊錢，怎麼樣？」
謝志剛忍住沒笑，他覺得自己掙了，林衛東要虧慘了。
在謝志剛看來，如果真像林衛東所說，等於他一個月只花200塊錢，就雇了個網管。
要知道，妻子劉小娟負責一家人的生活起居，謝志剛幾乎是一個人管理網吧的大小事務，連打掃衛生都是親力親為，早就感覺身心俱疲了，現在只需要出個200塊錢，就多了個任意差遣的夥計，簡直不要太划算。
「行！就這麼說定了！」
謝志剛雖然答應的很乾脆，但他也很謹慎，跟林衛東約法三章，給他制定了工作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