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他的光亮

城外，兩個簡樸衣衫的男子抬著一個擔架，上面蓋著一塊白布，卻沾染了血跡，顯然上面躺著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死人。

兩個男子將擔架放到了地上，對著在這等了他們有一會兒的女子道。

「楊姑姑，一切都收拾妥當了。」

「辛苦你們了。」話落，便將事先準備好的銀子遞給了他們。

男子接過，心中一喜，微微低腰道：「姑姑客氣了，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們便是。」

楊姑姑：「還得麻煩你們替我在這尋個好地段，將他葬了。」

「姑姑放心，我們一定辦妥。」

說完，便拿起身側的鋤頭在一空曠的地方開始挖。

楊姑姑愣愣的看了一會兒白布，卻未去掀開它，那鮮紅的印記已經讓她麻木了。

「當初若是你聽我的話，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微紅的眼眶已然落淚。

垂眸，神情惻惻。

「說到底還是應了我那句話，只能替你收個屍了。」

她這個姐姐，若是當初狠心一點兒，將他罵醒，或許現在會好些吧。

冰冷的屍體已經沒了血色，楊姑姑是向太皇太后請的旨意，讓她來替楊敬收個屍，也是攝政王同意的。

頭顱她也讓人縫了起來，到底，也是有個全屍。

楊敬這個人，如今也算是隨塵埃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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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羽離開了帝京，臨走之前得了一瓶葯，段楚雲親手給他的，說實話，段羽挺詫異的。

他可沒把段楚雲想成什麼好人，不過這件事，段楚雲對他算是仁義了。

段楚雲給段羽安排了一處好封地，山清水秀，是個修養的好地段，段羽與他辭行，也是謝他這些細微的處事。

臨走之時，段羽也說了一句：「日後有事，我若能幫一定出手相助。」

歷經一番，段羽看清楚了很多，段楚雲雖然利用了他，可到底沒有要他的命，還履行了當初的約定，也讓自己了了一些恩怨。

對於段楚雲，他也覺得交情不深可也可以做個朋友。

段楚雲只回一字：「好。」

二人便如此成為了友人。

一切落定，那些人也都死了，他也成了眾人眼中的強者，可總感覺心中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爹爹！爹爹！」突然身後的聲音打斷了段楚雲的思路。

回神，小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後，手裡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今天是除夕，王府里都張燈結綵，熱熱鬧鬧的，城中也是燈火通明，李叔李嫂也被接了過來，平日里不怎麼鬧騰的王府一下子有了生氣。

段楚雲看著身前小小的身影，似乎有些疑惑。

「雪兒，怎麼了？」

小傢伙一身紅白色的襖裙，兩個小丸子頭，掛著兩個流蘇，整齊的劉海，整個模樣都格外喜慶。

她一下就靠到了段楚雲懷裡。

「我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答應。」

她一路喊過來的，可爹爹愣是沒應，也沒理會她。

段楚雲一把抱起了女兒，笑到：「爹爹剛剛在想事情，所以沒聽到，沒有故意不理雪兒。」

他怎麼會不理她呢。

小傢伙當然知道。

「李奶奶包了好多餃子，讓我來叫你過去吃。」說完又咬了一口手裡的糖葫蘆。

李嫂知道小傢伙喜歡她包的餃子，這每年過年她都會包很多。

段楚雲細心的把她嘴角的糖漬拂去，眸中帶笑：「好，那我們走。」

抱著人就往前廳走去。

可懷裡的小傢伙小眼珠子突然一轉溜，道：「爹爹，你得罰。」

「罰什麼？」段楚雲瞧著她。

小傢伙咧嘴一笑：「罰你今年要給雪兒一個大大的紅包。」

「多大？」

小傢伙想了想，兩隻手比劃了一下：「要這麼大。」

「好，就給雪兒這麼大的。」對她，他永遠只能以笑而對，從不拒絕。

狡黠的人兒悄聲落下了一個吻在他的臉頰，溫熱了寒風吹冷的地方。

她燦爛一笑，他只寵溺看著，便是如此簡單的幸福。

兩道身影在長廊間，忽而空中放起了煙火，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看的讓人嚮往。

就算生命中有太多的苦楚，看到她，就是最大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