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未央

()出雲收好手上的資料，在桌子上敲了敲整理好，嘆了一口氣，這次參加補習的五個孩子除了請假沒有來的Alice，其他的四個人進步都並不是很大，起碼距離自己的預想要低的多。雖然他們都是被「樹形圖設計者」判斷為成為level4的可能性在50%以上，但是如果一個人的人生真的能被一個機器如此簡單的判斷出來的話，那可就真的成了一個笑話，更何況再精緻的機器也只能根據一些人為輸入的數據來對事情進行判斷，除了計算量大之外也確實沒有什麼讓人真正信服的。

「咚咚。」敲門聲驚醒了正在沉思的出雲，出雲放好資料，抬起頭笑道，「秀么？進來。」

「不是秀姐姐哦，是奈奈子呢！」門被推開，穿著一貫的粉色連衣裙的食蜂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跳上出雲的膝蓋，用發亮的大眼睛看著出雲不說話。

「呃……怎麼了，奈奈子有什麼事情么？」雖然食蜂的眼睛很亮很好看，但是如果一直盯著你的話也讓你渾身感覺不對勁。

「歐尼醬明天就要去……」食蜂歪著小腦袋，很苦惱地想出雲要去的地方究竟叫什麼名字。

「倫敦哦。」看著食蜂苦惱的樣子，出雲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提醒到。

「倫……敦，嗯，倫敦，」回憶起來的食蜂拍著手，眉開眼笑的說到，但是很快笑容就跨了下來，換成一副可憐的樣子對著出雲說道，「秀姐姐說歐尼醬要去一個月呢，一個月就是30天，就有1、2、3、4,4個星期天，歐尼醬要有四個星期天不陪奈奈子玩了呢，好捨不得……」

「呵呵，歐尼醬也捨不得奈奈子呢，可是不是奈奈子自己說要和秀姐姐學習插花的么？等歐尼醬回來一定補上這四天的哦。」出雲抱起食蜂放在桌子上，看著一臉可憐樣的食蜂說到。

「可是……可是……」食蜂開始戳手指頭，半天「可是」不出一句話來。

「嗯？」出雲有些奇怪地看著食蜂。

「可是歐尼醬走了就沒有人偷偷給奈奈子吃巧克力了……」食蜂扭捏半天，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這才是你這個小傢伙的真正目的！」出雲又好氣又好笑，伸手輕輕敲了一下食蜂的小腦袋，說道。

「啊！」食蜂捂住被敲的額頭，可憐兮兮地從指縫間偷看出雲。

「歐尼醬回來的時候一定幫奈奈子從倫敦帶很多很多的巧克力哦，不要和秀姐姐說哦，這是我們的秘密呢。」出雲看著食蜂的可憐樣，笑著湊到食蜂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拉鉤，不許說話不算話！」食蜂馬上放下捂著額頭的手，漂亮的眼睛笑得眯成一雙新月，伸出手來要和出雲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的是小狗。」得到承諾的食蜂跳到出雲的腿上，用小臉蹭著出雲的臉，在出雲的耳邊輕聲說道，「可還是捨不得歐尼醬呢……」

「嗯，歐尼醬最喜歡奈奈子了。」出雲本來充滿了笑意的眼神在聽到食蜂的話后迅速柔和下來，也輕輕地再食蜂耳邊回應到。

「奈奈子也最喜歡歐尼醬了！」食蜂抱著出雲的脖子，稚氣的聲音倒是透出一種堅定來……

……

「少爺，可以進來么？」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出雲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裡睡著了的食蜂，放下手裡關於這次參與「聯誼」的各組織的資料，輕聲說道。

「少爺……哦，原來食蜂小姐在這裡呢。」秀端上一份點心，看著縮在出雲懷裡酣睡的食蜂笑道。

「奈奈子跑來和我抗議秀你的高壓政策哦。」出雲接過秀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笑著說道。

「真的么？可是當初老夫人就是那麼教我的啊……」從沒有自己教導過別人的秀信以為真，有些忐忑，以為自己的方法出了問題，想著是不是應該回頭打電話給出雲的奶奶問一下應該怎麼教育孩子。

「那是當然，」看著有些不安的秀，出雲挑了挑眉，壞笑著說道，「奈奈子說秀以前還每天給兩塊巧克力，現在連一塊都要分兩天吃，實在是太壞了。」

「這個沒得商量！」本來還猶豫的秀聽到了巧克力這個敏感的話題，馬上斷然拒絕，「食蜂小姐正在換牙，又不愛刷牙，怎麼能吃那麼多的巧克力。」

秀挑了挑眉毛，盯著出雲繼續說道：「還有，為什麼每次我都能在食蜂小姐的床上發現不是我給食蜂小姐的巧克力的包裝紙呢！」

「這個……嘛，秀，行李收拾好了么？」出雲訕訕地笑，明智地轉換了話題。

「哼！」秀哼了一聲，但還是很快回答道，「行李已經準備好了，而且老家主剛打來電話，說讓少爺替他向阿德亞特?潘主教問好，可以的話，邀請主教先生來日本做客。」

「呵呵，知道了。但是阿德亞特爺爺應該不會來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如果他不來，我專程去一趟梵蒂岡邀請他好了。」出雲想起那個慈祥善良的老人，也笑了起來。

「還有……」秀猶豫一下，說道，「家主也說了，如果見到天草式上任教皇的話，對她說，如果想回來，就回來，不要怕有什麼壓力。」

「是聯合長老會的意思？」出雲擺了擺手，說道，「唯一的天生聖人呢，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情么？」

「柳迫小姐說明天會來送少爺上機。」秀想了想，說道。

「小美啊……」出雲沉默了一下，笑了笑，「知道了。」

「沒有其他事情了，那麼我帶食蜂小姐回房睡覺。」秀仔細想了想，確認了沒有其他事情，便提出了帶食蜂回房的建議。

「好。」出雲點了點頭，示意秀過來抱走食蜂。

秀走過去，卻發現食蜂緊緊的拉著出雲胸口的衣襟，不由有些犯愁怎麼才能在不吵醒食蜂的狀態下她帶回房。

「算了，就讓她這麼睡。」出雲也看到了食蜂拉著自己衣襟的手，不由笑著說道。

「這……好的，少爺，那我先退下了。」秀猶豫了一下，發現確實沒有不吵醒食蜂帶走她的辦法，也就答應了一聲。

「去忙你的，我再看一下資料，然後把奈奈子抱回房裡去。」出雲指了指桌上的資料，笑著說道。

「好的，少爺。」秀行了一個禮，退出了書房……

……

「小美，好久不見呢。」出雲下了車，看著機場門口倚著柱子在左右張望的女孩，笑道。

「出雲前輩，請不要隨便就把別人的名字換了，就算好久不見，也一定要記住我叫柳迫碧美！」女孩看見出雲，臉上浮起大大的笑容，但是馬上被出雲的一句話給點燃了，大聲反駁到。

「啊拉啊拉，不要忘記了我的能力哦，我一定一定不會忘記小美的名字的哦，但是小美不覺得叫小美比較親切么？」看著一如既往充滿活力的少女，本來因為一年時間而帶來的疏離感迅速被打散，出雲也恢復了原本的打鬧態度，笑著回應碧美的反駁。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被出雲的兩個一定弄的臉紅的碧美跺跺腳，紅著臉裝若無其事的樣子，遞上一個PDA，說道，「算啦，前輩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好了，這次來，是告訴前輩『書庫』的第一期數據已經錄入完畢了，接下去就只要即時添加就可以了。」

「哦？已經完成了么？辛苦你們了呢，可惜我馬上要上飛機了，只能麻煩小美代替我想風機委員會的各位表示祝賀了。」出雲接過碧美手上的PDA，看著上面的界面，有些感慨地說道。

「吶，前輩……」碧美伸手理了理額前的頭髮，笑道，「我已經不是風紀委員了呢，所以還是以後前輩有時間自己去祝賀好了。」

「嗯？什麼時候的事情？」出雲倒是有些吃驚了，一年前自己離開，正是碧美勸住了很多也起了離開念頭的同事，現在怎麼倒是自己要離開了。

「本來就是一年前的決定了，只是想起前輩以前和我說，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建立一個資料庫來幫助風紀委處理各種事件呢，現在『書庫』也已經建立完成了，就該讓我去享受青春和戀愛了呢~」碧美背起雙手，對出雲眨眨眼，笑道。

「……」出雲沉默，突然機場的登機通知響了起來。

「哎呀，前輩，不要晚了飛機哦，快走啦！」碧美推了一把出雲，催促道。

「吶，小美，那我先進去了。非常感謝你呢，等我回來再約你出來一起玩……」出雲有些尷尬，實在不知道用怎樣的心態來面對著這樣的女孩，只好乾巴巴的許下一個約定。

「嗯，到時候看，說不定我正忙著享受青春和戀愛而沒有時間赴約呢。」碧美眯起眼笑，一邊倒退著走向機場出口，一邊衝出雲揮手，「前輩，再見哦……」

「再見……」出雲看著消失在轉角的碧美，鄭重地收好PDA，轉身走向了登機通道。

……

「前輩，真的真希望你能像我一樣，永遠記住一個人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