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死地

()「你好，這裡是出雲。」秀放下手上的書，接起電話。

「秀么？這裡是黑妻綿流。」電話那邊傳來黑妻略帶疲憊的聲音。

「黑妻大人，您的聲音似乎有些疲倦，有什麼事情么？」秀關心地問道。

「不，沒事的。我想問一下……出雲，回來了么？」黑妻笑了起來，問道。

「抱歉，少爺還沒有回來。」秀看了看牆上的多功能電子鐘，把電話換了一個方向，道歉道，「不過按照行程，兩天後應該就回來了。」

「這樣啊……如果出雲回來了，麻煩你轉告我。」黑妻欲言又止。

「黑妻大人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忙的么？」秀有些擔心，很少見黑妻如此的疲憊和猶豫。

「沒事沒事，叫出雲趕緊回來就是最好的幫忙了。」黑妻笑了起來，「他不在家，我都不好意思去蹭飯呢。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黑妻大人，黑妻大……」秀叫了兩聲，但是發現黑妻已經掛斷了電話，只好無奈地放下話筒。

……

「秀么？有什麼事情？」機場里，出雲接起電話，有些奇怪，秀一般是不會再這個時候給電話給自己的。

「哦？秀姐姐么？」食蜂額頭上架著一個碩大的護目鏡，一隻手拉著出雲，一隻手拿著一個熱狗吃著，抬頭看著出雲問道。

「嗯……」出雲拍拍食蜂的腦袋作答，然後問道，「出什麼事情了么？」

「是這樣的，剛才黑妻大人給我打電話問我少爺什麼時候回來，但是……」秀的聲音有些猶豫，接著說道，「但是我覺得黑妻大人似乎碰上了什麼事情，我問他他也不肯說，我想還是告訴少爺一聲的好。」

「這樣啊……」出雲皺起眉，看了一眼手上的機票，「我們是明天的飛機，大概後天回日本。」

「我也是這樣和黑妻大人說的，但是……有些擔心罷了。」秀解釋道。

「學園最近對他們有什麼動作么？」出雲用手指摩挲這手機后蓋，沉聲問道。

「最近大量報道了『無能力者』組織傷人事件，但是並沒有特別針對黑妻大人的『spider』的武力行動。」秀仔細想想，回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和黑妻聯絡的。還有什麼事情么？」出雲按耐住著急的心情，耐心問道。

「沒有了……嗯，少爺是直接回學園么？還是要回家一段時間？」秀頓了頓，吞吞吐吐地問道。

「當然直接回去見我的秀了。」出雲笑起來，「然後和秀一起回家看奶奶，好不好？」

「我……沒事的話少爺我就掛電話了！」秀漲紅了臉，偏偏不願意反對，只好快速說了一句話，逃避似地掛斷電話，在電話旁捧著發紅的小臉發獃笑了起來……

……

出雲掛掉電話，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散去，翻出一方的電話，猶豫一番還是撥了過去。

「抱歉，你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禮貌的電子音馬上反饋回來，出雲並沒有驚訝，顯然今天一方隨身帶了手機，作為隨身啟動能力反射掉「不良物質」的一方，當然也會把電子信號反射掉。

「留言。」出雲按下留言選項，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是出雲天信，有時間的話去第九學區看看黑妻。」

「歐尼醬，笨蛋哥哥什麼時候去第九學區了么？」食蜂吃完熱狗，拿出一張手巾擦乾淨手，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出雲。

「有時候也會去的……」出雲抬頭看著一道飛機雲，嘆口氣。

「哦……我們回去，今天一起出去玩好不好？」食蜂拍拍手，也不多問，笑著問出雲。

「好，奈奈子想去哪裡玩？」出雲摸摸食蜂的頭髮，笑著問道。

「是哦，這裡連個遊樂園都沒有！」食蜂有些不高興，抱怨道。

「帶你去做禱告好不好？」出雲失笑，打趣到。

「才不要！」食蜂苦惱地抓著頭髮，頹然道，「算了，還是在酒店玩遊戲好了……」

……

「黑妻老大，你不能去啊。」蛇谷跪在地上，拉住黑衣的褲腳，淚流滿面，「他們肯定是要殺掉你的啊，不能去啊……」

「我不去，被他們抓住的兄弟們怎麼辦？」黑妻強行拉起蛇谷，看著他問道。

「不能去啊，不能去啊！」黑妻的手一松，蛇谷又跪了下去，不停磕頭哭訴道，「沒了老大，剩下的兄弟們怎麼辦啊！」

「……蛇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黑妻看了一眼旁邊不停抽泣的女孩一眼，堅定道，「有些事情我不去做，那你們還會當我是黑妻綿流么？」

「老大……」蛇谷訥訥地說不出話，也知道勸不住黑妻，伏地痛哭起來。

「蛇谷，放心，也不一定會有事的，他們只是說要和我談談嘛……」黑妻蹲下，笑著拍拍蛇谷的肩膀，然後站起來轉身離開，在經過女孩身邊的時候站住了身子。

「前輩……」女孩淚眼朦朧，想伸出手拉住黑妻但是又不敢。

「這不是你的世界，回你該去的地方去。」黑妻也不看她，淡淡地說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

「木原幻生！」看著被綁在椅子上，頭上戴著儀器的同伴和穿著白大褂，在操作著儀器的老人，黑妻雙眼赤紅，回身打倒了身後的兩個守衛，沖了過去，卻被三具驅動鎧甲攔住。

「聽說你在找我？」木原幻生看著和三具驅動鎧甲「巨大兵器」纏鬥的黑妻，把手上的一個藥劑瓶里的東西注入到一個管道中，平靜地問道。

「住手！你這個惡魔，又想做什麼！」黑妻看著木原幻生的動作，但是卻無法擺脫這三個纏人的東西，又驚又怒地問道。

「不不，你誤會了。」木原幻生笑了起來，看著椅子上不停顫抖地人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我也不喜歡，軍方的白痴科學家怎麼可能了解能力是怎麼回事，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製造出『以凡人之軀上聽天意』的level6啊！」

儀器中的線條波動劇烈上升，木原幻生顧不得和黑妻說話，專註地看著圖形，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不停地自語說著什麼。突然「滴」的一聲響過後，波動陡然停止，滑落成一條直線。

「果然又失敗了。」木原幻生嘟囔著，收好資料，轉身準備離開。

「木，原，幻，生！」黑妻怒吼一聲，身上的肌肉突然繃緊，甚至撐破了制服的袖口和肩膀上的線，不再顧及鎧甲操作人，一拳把一具驅動鎧的胸口打得凹陷進去，鎧甲身上電路閃爍一陣，倒在了地上。黑妻依法把兩具驅動鎧打倒，衝到儀器旁邊，顫抖著拿開他身上的儀器，看著已經沒有了聲息的人，握緊了雙拳。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樣！」黑妻一拳打在儀器上，流淚自語道。

「哦，抱歉，他們本來就是要死的，我只是廢物利用一下罷了。」木原幻生的聲音傳來，但是卻說著讓黑妻更加憤怒的話，「與其那麼死了，不如為我的實驗多增加一個實驗數據呢。」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大家不都是這個學園的學生么……為什麼要殺了他們！」黑妻看著被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守衛圍繞著的木原幻生，突然感到有些蕭索，低聲問道。

「抱歉，我是搞科學的，不知道這些事情。」木原幻生聳聳肩，說道，「不過聽說是你們做的事情讓有些人不高興了，這裡可是80%的人是無能力者呢，要是都聽你的話，那些傢伙怎麼睡得著。」

「你們要殺了所有的無能力者？」黑妻有些不敢置信，抬頭問道。

「不，不，當然不是。只是對無能力者組織領導人的一次清洗罷了，留下些聽話的緩解一下大家的心理壓力。」木原幻生笑起來，解釋道，「像你這種不聽話又影響力很大的，只好除掉了，到時候補上一個好聽的死法就好了。怎麼樣，考慮一下參加我的實驗么，總比白白死了好呢。」

「好了，閑話說到這裡，我想你也不可能有為科學獻身的精神，那麼再見了。射擊！」木原幻生揮揮手，示意守衛們射殺黑妻。

「該死！」黑妻在木原幻生說話的時候就感覺不對，竄入一個儀器的後面，聽著子彈和鋼鐵撞擊發出的聲音，咒罵了一聲。

「乘射擊間隙逃出去，找出雲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黑妻心裡安慰著自己木原幻生剛才的話只是欺騙他，並不是真的有人要清理他。

「報告，射擊完畢，是否要進行戰場搜索？」

「機會！」黑妻聽到一個守衛的聲音，準備乘他們分散搜索的時候突圍離開。

「不需要，進行第二輪覆蓋式轟炸。」一個冰冷的聲音讓黑妻的心沉到谷底，感到絕望的空氣開始包圍住了他。

「要逃出去！」黑妻不敢再等，用最快的速度竄向守衛們的地方，卻只看到幾條拖曳這火尾的物體向他飛了過來……

……

「出雲，原來真的……沒有守護的價值么……一方，抱歉，還沒有和你道歉呢，真的，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