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土衛六 第二十二章 天堂街的舊宅院

金星集團的材料科技成果中，有很多外界不知道的秘密。三氧納米棒和六銅納米棒相互靠近，能夠改變重力場分佈，這只是重大成果之一。通過腦電波在物質引力場中的折射，金星科技有能力讀取砂化硬碟的街區內容，哪怕外星智慧生命是三隻眼睛或七條腿的怪獸，讀取信息時都能轉換成人類模樣，對話語言和場景環境也是在地球上，包括自己的思維背景。

倬陽確實覺得「人性」才是最強大的武器。砂化硬碟的圖紙，倬陽並沒有上交給金星集團，而是私自藏下，他要從中找出地球未來的端倪，把握投資方向，讓自己東山再起。

晚上，倬陽把圖紙U盤插入腦電波折射器，戴上頭盔，第一次進入未來世界夢鄉：

這是一所舊宅院，坐落在天堂街的第七條巷子中。倬陽到了門前，想找門鈴之類的東西，卻沒有。倬陽想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他把大門推開，很費力氣。院子內，雜草叢生。除草機的殘骸，已經生鏽，隨意丟棄在院子角落。院子里本來有路，但走得人少了，也就沒有路了。已是黃昏時分，只有靠著院牆有一盞燈，昏昏暗暗，但足以說明住在院子里的是一個人，不是機器人，因為機器人是不需要燈光的。

倬陽穿過院子，進入三層洋房的大廳，依然是昏暗的，他戴上紅外眼鏡，大廳的布置讓倬陽驚訝。這些藝術珍品，有些是國家級博物館的鎮館之寶，竟然在這裡，倬陽在教科書上見過它們。對於即將到來的機器人世紀，藝術快成歷史名詞了，也許「歷史」二字本身也將成為歷史。機器人只關心科技，而其他的，如情感、音樂、繪畫、雕塑、古董，對於機器人毫無價值，食物、水、動物，甚至人，都是多餘的。房間的主人，把這些藝術品搬來這裡，說明他熱愛藝術，或者說明他想保護這些東西。世界各地博物館早就無人值守和維護了，看來房間的主人做事果斷，行動力很強。

「有人來嗎？我聞到了人的味道。」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倬陽在樓下答到：「我是一個攝影愛好者，來此旅遊。聽說天堂街還有人居住，慕名前來，不想誤入這裡。」

「攝影？這是個有趣的話題」。隨著凌亂的拖鞋聲夾雜著拐杖聲，還有咳嗽聲，一位老人從沒有燈光的樓梯走下來，期間還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鐺鐺響聲。

老人白髮蒼蒼，身上穿著睡衣。老人打量著倬陽，嘴裡說：「像，像，真像。」接著，老人問倬陽：「年輕人，你喝茶嗎？還是威士忌？」

倬陽說：「老人家，我現在有些口渴，喝茶吧。」

「好的，我也有一周時間沒有喝茶了」，老人家一邊說，一邊給倬陽沏上茶，然後拿出來兩個杯子，分別斟滿茶。

老人：「孩子，你看《史記2》嗎？」

倬陽：「看過一點，是司馬遷寫的。。。。」

老人：「不，不是。我是說《史記2》，一位叫倬陽先生寫的。對了，怎麼稱呼您？」

倬陽：「我的名字是。。。。司馬陽。」

老人：「哦，那不錯，是兩位歷史學家合起來的名字。」

倬陽：「您能說說倬陽先生嗎？」

老人：「看來你不讀書，這麼有名的巨著都不清楚？年輕人呢。。。。」「不過，也不能怪你，機器人世紀到來了，人類只是奴隸，讀書也沒有什麼用了」。

老人喝了一口茶，然後說：「說來也巧，兩位歷史大家，司馬遷和倬陽，人生有很多相似之處，可憐倬陽以前還是富甲一方的大老闆。」

倬陽的頭一下子大了起來，司馬遷可是受過宮刑的！他馬上問：「您是說，倬陽也受了宮刑？」

老人：「那倒沒有，他服務的金星集團覆滅后，倬陽幾次想服毒自盡，身體落下殘疾，比宮刑還難受。。。。」

倬陽幾乎聽不下去了。可老人還是繼續說：「《史記2》是倬陽先生萬念俱灰時寫下的，記錄了公元2200年至公元4960年的事，其中有一場人類大危機。。。。」

倬陽立刻打斷，說：「您把倬陽先生介紹得詳細些吧，史記的事，我不關心。」

老人很奇怪：「這世上怎麼還有追星族呢，只關心作者，不關心作品。」

老人接著說：「金星集團，先是查處到倬陽一些不軌行為，但還來不及懲辦他，就發生巨變，危難時，倬陽挺身而出。。。」

「嘟、嘟、嘟」，幾聲提醒音，吵醒了倬陽，是金榮總裁找他，倬陽揮汗如雨。

金總裁：「倬陽，我有個做機器人的朋友找到我，說他的產品還不錯，你去看看吧，如果適合做搬運工，你就向澤玉、澤翔他們彙報一下，名片發給你了。。。。」

還好，不是砂化硬碟圖紙的事。

第二天，倬陽找機會問了幾個金星集團的教授，腦電波折射方法讀取文物信息的準確率有多少？大家都聳聳肩，無法回答，真實的歷史，誰都沒見過。

。。。。。。

秦曉想像著白龍過年期間在做什麼，彷彿看到白龍一家人歡聚的場景，心裡羨慕和嚮往，於是撥通了白龍電話。。。。

白龍放下電話，回到客廳打斷了姐姐和舅母的親昵。輕描淡寫的說了說藍海的消沉。白鴿收齊笑容，想了想說：「有機會我們去孟城看看吧，我也想體驗一下那裡的生活」。

過了幾分鐘，白鴿把白龍拉到室外說：「藍海與達瓦尼桑教授不同，他是太自卑，後者是太自大。」

白龍：「藍海為什麼自卑？」

白鴿看了看白龍，淡淡的說：「我猜的，他和你是同學，你們班級只有他畢業后從事非本專業，而他本專業是不精的，這沒啥，現在他算成功的。達瓦尼桑正好相反，他自信，是文學泰斗，社會給他年積月累的吹捧，慢慢他都把自己當神了，所以達瓦尼桑會走極端，藍海是另外一種極端」。

正說著，博陽沖了出來，拉起白龍就往房間走，邊說「快點吧，三家分晉了，我被踢出局了，要重新選角色進入。」

三家分晉之後，趙、魏、韓登場。白龍選擇魏國，博陽選擇燕國。魏國是最先改革的，啟用李悝等平民士大夫，於是朝廷里有了王族、奴隸主和平民士大夫三派力量，白龍自然是支持李悝，改革很艱難地進行著，有些奴隸被解放加入了平民，可以參軍，戰功或其他功勛可以封賞土地，這樣王族和奴隸主領地被削弱，他們痛恨自己，國內局勢不穩，稅收等征繳不上來，王族和奴隸主成天向自己翻白眼，遇事就是不合作、不配合。儘管如此，改革的成績還是顯現出來了，魏國成了當時最強大的國家，大魏武卒讓各國聞風喪膽，自己幾萬軍隊可以打敗幾十萬秦軍。原本，白龍只想打秦國，因為這是遊戲勝出的辦法。可是，你前腳剛出兵伐秦，後面就有國家搗亂，侵佔土地，掠奪人口。我們魏國不打他們，只能自己吃虧，所以白龍時不時也要去打周邊國家的城市和掠奪人口，但又不能太猛，一旦傷筋動骨大打，會有國家趁你國力大減就滅了你。慢慢來吧，魏國的強大，讓各國紛紛來考察學習，回去都開始效仿。韓國有申不害變法，秦國有商鞅變法，楚國有吳起變法，趙國是趙武靈王親自操刀變法，而博陽的燕國變法最激進，博陽國君都想禪位給丞相，士大夫在燕國實力很強啊，看來博陽又要出局了。白龍提醒博陽，士大夫階層不能上來太猛，你不能求勝心切，小心身邊還有齊國。博陽傾向改革，導致王族反抗，士大夫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滅了王族，於是齊國大軍兵臨城下，他們是來幫助王族復國嗎？不是，他們要佔領燕國。齊軍在燕國屠殺士大夫，這樣，王族和士大夫的勢力在燕國都毀滅了，燕國淪為齊國附庸。

「我還有機會，我們燕國名將樂毅快出現了」博陽喃喃自語，給自己打氣。白龍看了看手錶，拍著博陽肩膀說：「沒機會了，明天爸媽和舅父舅母帶我們出去遊玩，要睡覺了」。

白龍和博陽分別睡下。一天的遊戲，讓白龍有些興奮，他對遊戲裡面的歷史人物出場順序有些不同看法，但他對遊戲裡面的歷史背景和社會狀態是認可的。

三家分晉之前的世界和之後的世界大不一樣，之前還都是貴族戰爭，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運動會，見到對方君主親自帥兵來攻擊自己，還要下馬行禮，向對方君主請安，帽子掉到地上，需要撿起來戴好再投入戰鬥。三家分晉之後，戰爭變成土地戰爭，更加慘烈。

。。。。。。

金星集團的施工隊伍，過年返鄉，需要過了正月十五才能回來，有些需要出了正月才能回來。南極和北極現在只有機器人和少量的管理人員，在做施工準備。

過年期間，金澤玉沒有休息，他穿梭在世界連和邦各個部門之間，期望能把世紀工程的合同簽下來。金家二公子金澤翔和四妹愛賽維爾輪流在南極和北極值守，倬陽也在兩地飛來飛去，他把機動的民兵力量都調來這裡了。金家三公子金澤基，此時正在月球上擴建實驗基地。

南極和北極，共規劃出600多個施工臨時設施擺放地，倉庫800個，加工區300個。金星集團要在大面積開工前，完成200萬平方米的建設，作為各施工設施，部分民兵也編入了施工隊伍。到正月初五，民兵的重武器都調來南極和北極，部分做軍改民，在穿透地核施工時使用。民兵在兩極的安保設施，在正月初六全部到位，此時正在進行武器調試和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