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她說了這麼多，宋啟光倒也不惱，也沒有拒絕她的親近，依然好脾氣地解釋著，「我覺得他沒有什麼不好的啊，在我眼裡，他比我美上不止千倍，至於能力，我的全部能力都是因為他才獲得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就不會有今天的宋啟光，別說是為他打江山，就算是將我的命奉獻給他，我也是心甘情願，絕沒有半句怨言。」

近乎肉麻的表白話語從宋啟光的口中說出，他沒有看aanda，甚至沒有看任何一個事物，他看著的只是那個他珍藏在心底的人，之前全部的纏綿誓言都只是對那個人傾吐。

aanda看著他，他的眼中當真是蘊含著無盡的深情，溫情款款，言笑晏晏，唇邊的一絲淺笑勾勒出數不清的柔軟，像是在對自己的愛人吐露心聲。

aanda早就知道，他心裡有一個人，在大學時就經常看到他站在陽台打電話，每次至少半個小時，結束后也並不會立刻離開，而是繼續站在那裡，眺望遠方，似乎是在隔著千里遙望家鄉。

宋啟光的確出色，在大學時就是如此，在軟體製作大賽和模擬經營大賽中都是一等獎得主，期末時也都以優秀的成績獲得最高獎學金，在學校想要追求他的人不知有多少，而他也只是和關係最親近的幾個人才說，他早就已經有了愛人。

aanda看得出他的情意，因為他總是可以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一種落寞，哪怕是在和大家一起玩得很開心時，他的笑意也會不自覺的黯淡下來，然後就表現出一點憂傷，別人說，這是只有在思念愛人的時候才會展露的神情。

aanda也算是宋啟光的追求者之一吧，因為這個男人能力、相貌方面的條件都很好，至於家庭，他對外通常說的都是楊家的養子，雖然事實並不是如此，但他在楊家的確是少爺一般的待遇，從來沒有低人一等。

但是和其他的追求者一樣，宋啟光沒有對任何人做出回應，是以這次回國，aanda便想要見見這個能讓他珍藏心底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還有，她也並不想就這麼容易放棄這個男人。

而河陽公司要和承康公司合作一個項目的事，是aanda提出的，之前程夜瀾的父親找宋啟光商量的事也就是這件。

剛剛看到那個並不算十分出色的人，儘管自己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宋啟光卻能用那樣的聲音和話語表達自己對他的感情，不得不說，讓aanda也有些挫敗。

或許緣分真的是上天註定的吧，其他人並不看好的人，在他的心目中就是至高無上的寶貝，這是任何人也無法更改的事實。

「你說，」aanda雖然覺得自己真的沒什麼希望，卻還是硬著脾氣道「如果我要你和我一起走，他會不會留的住你？我看他對你也不像是用情很深嘛。」aanda的口氣不免有些酸。

她沒說錯，別看宋啟光一直表現得情深無悔，剛剛那個人在這裡的態度可是十分淡然，和宋啟光就像是普通的上司下屬一樣，甚至眼神之間的交匯都沒有，絲毫不像是兩人之間有什麼親密關係。

宋啟光苦笑一下，是啊，從昨晚到今天自己的種種表現，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一定會生氣吧，何況還是那個一點就炸的人。「因為答應你的事，我這幾天對他一直有點冷淡，昨天在ktv看到他也沒有說話，晚上又沒有回家，如果他見到我還能面不改色談笑風生的話，那才真正說明他沒有對我用情很深。」

aanda輕哼一聲，卻也沒有反駁。

「至於你說他會不會留住我，」宋啟光略一思索，道「如果我是他的話，我甚至不會開口去挽留。理由很簡單，一個人心裡有你的話，即使你們之間的距離相隔萬水千山，他的心也始終和你在一起；而他心裡沒有你，即使他和你近在咫尺，你也依然會感覺和他相隔天涯。」

aanda雖然已經認同他的話，也還是不想就這麼放過他，「我才不信，感情本來就是可以慢慢培養出來的，或者說，兩個人如果有了孩子，就算是責任也會將他們綁在一起的！」說完aanda也有些臉紅，這還是第一次在這人面前說這麼大膽的話。

宋啟光笑了，拍拍她依然挽著自己手臂的手，「曼兒，何必呢？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好上千倍的男人，真正將你放在手心像公主一樣疼愛的男人，何必要去強求一個已經心有所屬的人呢？」

aanda抿抿唇，「是啊，你都心有所屬了。那好吧，我有一個條件，或者最多算是一個遊戲吧，你要不要玩玩看？」她又恢復了原本的神采，像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女孩。

「什麼遊戲？」宋啟光看著他，如同妹妹一樣縱容。

「我讓他做的項目雖說有一多半都是在刁難他，也沒有真的打算讓他完成，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他完成了，我就再也不來打擾你；如果他完不成的話……」aanda眨眨眼睛，「你以後就給我當貼身僕人吧！我相信，以我家的實力，我去和你們公司的老總說，他應該不會反對的，如果我同意你繼續在你們公司工作的話。」

宋啟光不禁蹙起眉，這樣是不是有點不符合邏輯？自己給她當貼身僕人，還要繼續留在承康工作，有點雙面間諜的感覺；至於她說的那個條件，宋啟光倒是相信主人可以同意，畢竟自己還並沒有端了這家公司家底的能力，可是，這個條件明顯從一開始就不公平啊，她是認準了以阿寧的能力一定會輸的……

宋啟光又一次無奈，也說不清是為眼前這丫頭的霸道還是為那個人的能力，他幽幽一嘆，道「好吧，我可以和你打這個賭，但我也是有條件的。就是，我會和他一起來做這個項目，還會找公司最有能力的人來一起完成，我相信，如果我們都參與進來的話，你的那個項目就並不算很難了，何況，在此之前不是沒有人做出過先例的哦。」

「你……」aanda十分不滿，「你幹嗎這麼幫著他！連你也認為，以他自身的能力，是一定完不成的，是不是？」

宋啟光移開目光，「我確實想幫著他，還有，你應該知道的，要做項目的話，團隊合作一定是必不可少的，組員也是項目經理任意選擇，從這一點上來說我並沒有犯規。還有……」他抿抿唇，看向aanda，「毫不誇張的說，其實他很讓我擔心，他並不是那種可以獨當一面的霸主，可就是這樣，才讓我想不顧一切地站在他身後保護他，我不知道沒有我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如同我也不知道沒有他的我會變成什麼樣一樣，也許我們本就是為對方而生的吧。」說完又是一笑，「我這麼說，你可以接受么？」

aanda沒有說話，心裡卻是狂跳不已，如果有朝一日，也有一個人會用這樣的話語來對自己告白，那該有多好？

真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這樣一個人了……

當天晚上，宋啟光又一次陪aanda吃了晚飯，兩人離開酒店時已經過了八點，來到車庫，宋啟光開口道「好了，今天就陪你到這裡了，我也該回家了。我在想，如果我今晚再不回家，可能他就要將我趕出家門了。」

aanda當然知道他昨晚為什麼沒有回家，也知道他都幹了一些什麼，心裡還是為這樣的惡作劇得意不已，她說「把你趕出來更好啊，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來我家了。」

宋啟光沒有答話，將她送上車后又坐到了自己的車上，發動車子駛在回家的路上。

宋啟光開著車，心裡又不禁想起那個人，他現在一定是很生很生自己的氣吧，可惜，自己之前答應了aanda不能告訴他真相，現在要哄他，不知道會有多困難……

此時的程夜瀾正坐在電腦前，聽到房門被敲兩下又推開的聲音，轉頭看向那個進來的人還真是有些意外，不由得愣在那裡。

宋啟光輕輕一笑，沒有開口，關上門就走過去站到他身後。

程夜瀾其實在用qq和顧非離視頻，而宋啟光一出現在電腦前，顧非離便和他打了聲招呼「嗨，阿傑。」

「非離。」宋啟光含笑回了一聲。

「那，阿寧，我就先關視頻了，有什麼事電話聯繫。」顧非離十分「識相」地道。

「好。」

視頻一關，程夜瀾也就關了電腦，到書架前拿起一本書來坐到床上看了起來，像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房內已經多了一個人。

早就知道他會這樣的宋啟光依舊維持著笑意，坐在床邊，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似乎看書很認真的人。

好像有幾天都沒有好好看看他了呢，是不是有些瘦了？面上也沒有一絲表情，讓人不禁懷念起他微笑的樣子，也想盡全部的努力讓那笑意能回到他臉上。

宋啟光的目光很露骨，如果是以前可能程夜瀾還堅持不了多久，現在卻絲毫不為所動，也能看的進去書上的內容，倒是宋啟光先沉不住氣，伸手想去觸碰他的手，卻在還沒有接觸到目標時就被他挪動身體躲了開去。

宋啟光被拒絕也沒有惱，又看了他一會，直接上床坐到他身邊，一隻手伸過去將他攬進懷中，另一隻手在那人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飛速抽走了他手中的書放在床頭柜上。

程夜瀾怔愣一下，然後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兩人視線終於交匯。

……

他們的對視很平靜，不同於心底的翻滾波濤，也不像往日流轉著萬縷情意，就是很平常很平常地看著對方，卻莫名地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的感覺。

程夜瀾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個人今晚過來，是想要和他坦誠一切么？似乎是他的慣常模式，先是什麼都不告訴自己、故意冷落自己，然後在可以告訴自己的時候就好言好語柔情萬千，以往的很多次都是這樣。

或許他的做法並沒有錯，有些事情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要瞞著，最初當然不可以明說，而他事後都會和自己講明，也算讓人能夠接受了吧。

可程夜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接受這種做法，在他瞞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的不信任。還有他的冷淡，試問有誰可以在愛人看到自己時裝作不認識、一個晚上不回家也沒有一句解釋的情況下，還能夠冷靜地安慰自己他是有原因的？

就像心被剖開之後，重傷滴血，又被細心地呵護直到癒合，可難道可以在癒合之後就將之前被剖開的傷痛完全抹去了么？程夜瀾當真覺得，為了重傷后的細心呵護，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重傷，也不需要什麼呵護，這樣至少還能維持心境的平和。

為什麼會這麼矛盾？因為愛他，所以不想和他分開，而同時就要承受這麼多的苦果，讓人心力交瘁。

宋啟光啊，你可知道，程夜瀾之所以會為你心碎神傷，只是因為對你的感情？而你的做法，就是仗著這個，一遍一遍地讓他為你神傷么？

程夜瀾看著那個人，突然笑了出來，「怎麼，今晚過來，是想告訴我真相的么？」程夜瀾的語氣很輕鬆，像是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

宋啟光卻沒有立刻回答他，依然是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他。

宋啟光喜歡程夜瀾的笑，卻不是這種，表面上的笑意完全沒有傳達到眼中，而這種以笑做掩飾的表情卻更讓人將他眼底的失落與憂傷看得分明，就像是明明受了很大的委屈又裝作無所謂的孩子，而這樣，卻更加的讓人心疼。

也讓人，那麼的想將他抱在懷中悉心疼愛，讓他再也不要展露出這樣的表情。

宋啟光依然沒有開口，將他更擁進自己懷中一點，同時慢慢向他靠近。

不料，宋啟光還沒有接近目標的時候就被懷中人大力推開，同時拉下他的手，向床里坐了一點和他拉開距離，面帶怒氣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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