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蠢
楚燁錦遠遠望著下面那個瘦弱的身影,唇角幾不可察地微微揚起……
孫成眼尖,捕捉到這個笑容了,但他卻有點看不懂他家王爺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
既不是讚賞,也不是不滿,似乎有點令人捉捕不透。
孫成定定地看著楚燁錦,努力在想主子這個笑容到底幾個意思時,旁邊的謝佳銳,還以為他是眼巴巴在等楚燁錦的回應,「嘖」了一聲,送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這麼蠢,難怪這麼多年,也就只能當個近身侍衛。」
孫成:……
「沒看到你家小王妃,都安排好了?周明浩那龜孫,只要他不想斷子絕孫,偷偷給他兒子下毒,你們等著一個月後,看好戲好了。」
想起池白瑀給周明浩挖的坑,謝佳銳就覺得好興奮,好期待,轉頭興緻勃勃朝楚燁錦靠上去,「我怎麼覺得你這次是撿到寶了?」
楚燁錦遠遠望著池白瑀的身影,神色不明,聽以謝佳銳的話,他冷嗤一聲,「蠢!」
「啊?」謝佳銳沒反應過來,以為他這是罵自己,頓時炸了,「你什麼意思啊?我蠢?我要是真……」
不對……楚燁錦這廝壓根兒就沒看自己,說明他這不是說在罵自己,那他這是罵……
謝佳銳順著楚燁錦的視線往下看去……
敢情這是罵池白瑀?
謝佳銳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替池白瑀說句公道話,「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這麼聰明的女人,你居然還罵人家蠢?」
無論是與周太后那一賭;還是剛才在周府門口,將周明浩那龜孫子碾壓得毫無招架之力,這兩場,池白瑀都打得那叫一個漂亮!
反正別人怎麼想,謝佳銳不知道,他自己倒是覺得,池白瑀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楚燁錦依舊沒有說話,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池白瑀身上,平靜無波的樣子,有點兒像在思索,又有點兒像在放空思緒,旁人無從猜測。
見他又不理自己,謝佳銳顛兒顛兒地往他身邊湊近,「哎,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你家小王妃以前是故意裝膽小懦弱,好隱藏實力,現在去了禹王府,你又是個失蹤的狀態,她就是禹王府獨一無二的主人啊,終於可以當家做主了,所以這才開始顯現自己的實力來?」
畢竟借屍還魂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謝佳銳唯一能猜到,就是池白瑀以前是裝的。
楚燁錦終於將視線收回,往別處看去時,順便瞟了謝佳銳一眼,「那前面五個月呢?」
從池白瑀被抬進禹王府到現在,都已經五個多月了,前面那一百多天,池白瑀天天不是呆在房間里,就是躲在佛堂,從不敢邁出大門半步。
如果她的偽裝是為了得到當家做主的機會,再顯現出自己真正的實力,那她為什麼不在一嫁進禹王府就開始卸下自己的偽裝?
「這個嘛……」謝佳銳撓撓頭,「難不成是當時時機還沒成熟?」
畢竟大家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嘛。
楚燁錦懶得再理他,「咻」的一聲,在別人還沒回過神兒的空檔兒,他已經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屋頂間了。
「哎!」謝佳銳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扭頭,只能對一旁還沒走的孫成數落道,「你們這位爺的禮數怕是被狗吃了!本世子爺一聽說禹王府出事,百忙之中,力排眾難,趕來幫他,結果呢?他倒好,一句好聽的話沒有,還不聲不響地就跑了!」
這頓數落,弄得正要抬腳飛溜的孫成,又只能生生放下腳,絞盡腦汁,想了些好聽的詞兒,安撫謝大世子爺。
「滾滾滾……跟背書似的,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這是在應付我的!」謝佳銳聽得不耐煩,朝他揮揮手,自己率先離開了。
等孫成急急忙忙趕到大院時,正好看一個玄紅相間的身影,消失在大院門前的大街上。
他臉色一緊,飛快跑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匆匆追趕而去。
這幾天,雖不再下雪,偶爾還能遇上正好出來溜噠的大太陽,儘管如此,溫度還是很低,冷得讓林純兮這個前世一直呆在南方的妹紙,直打顫,暖手爐幾乎不敢離手。
春桃細心地把馬車上的窗帘拉得嚴嚴實實的,然後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摸出來一個蘋果,放到池白瑀手爐上烤著,「王妃,周明浩這人,以前曾聽王爺說過,說他這人心眼小,記仇,是個陰暗小人。
今天咱們這樣做,奴婢擔心,他會報復您的,您怎麼還把咱們帶來的護衛,全部都留在周府了?」
說到這裡,春桃還是不放心地跑到馬車門口,撩起門帘,對馬夫交待道;「林伯,再快點兒。」
對於春桃的提心弔膽,池白瑀覺得有點小題大作了。
周明浩要是腦子沒被馬給踢了,就不至於在賭約期間,會對她下手。
畢竟,有了今天的她們在周府門口那一鬧,再加上這個賭約,只要她有任何閃失,周明浩都免不了被列為第一嫌疑人。
交待完,春桃重新爬回來,繼續烤蘋果,腦子裡忽然想起方才的賭約,仰頭,問池白瑀,「王妃,您真的能治好周少爺的病?」
對於她們家王妃為什麼忽然間會醫術這個問題?
早在春夏秋冬發現,池白瑀給自己吃一些,她們從未見過的藥物時,池白瑀就跟她們解釋過了,自己昏迷的那些天,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個留著白鬍子的老爺爺收她為徒,不僅教她醫術,而且還教她怎麼練葯。
她給自己吃的那些葯,就是她趁她們都睡著的時候,她按著她師父教的方法練制的。
春夏秋冬都得十分不可思議,可是,她們家王妃,從原來的不會醫術,膽小怕事,到現在的醫術精湛,聰明勇敢,這種改變又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於是,慢慢地,她們便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對它,深信不疑。(不然也找不到別的解釋。)
「周祖耀的病,都在……」池白瑀才剛開口,忽然被馬車外傳來聲音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