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見皇上
可惜,他難道不知道,耍無賴這種事情,連周太后這個女人,在她面前都沒有佔了上風,難不成他覺得他一個大男人,能在這件事情比女人更拿手?
反正她無從選擇,只能去看看了。
再者,在送走葯童子后,韓清陌就猜到,皇上若是追不上藥童子,可能會拿她出氣。
當時,他倆還針對當今皇上的脾氣,想了些應對之策。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用得上。
池白瑀還以為,秦公公會把她領到景仁宮去,沒想到秦公公竟然把她帶到御書房。
看到「御書房」這三個字時,池白瑀還愣了一下,以為秦公公帶錯地方,錯愕地看著秦公公。
不是說,御書房只有天子和重臣才能進嗎?
秦公公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推門前,解釋道,「這是皇上的意思。」
哦,那就是沒錯啦。
池白瑀站在書房門口等著秦公公進去通報,沒一會兒,就聽到裡面有唱報聲傳出來,「宣禹王妃。」
禹王妃應聲而進。
一身明黃的男人,伏案而作,也不知道是在批摺子還是在寫東西,低著頭,雖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龍袍加身,自有一番威嚴。
池白瑀規規矩矩給他行了禮,「弟媳叩見皇上。」
安靜。
很安靜。
十分安靜。
這種安靜,不是午後陽光正好,樹蔭下涼風習習的那種安靜,而是密室里,讓人呼吸不過來的那種安靜,更確切地說,是壓抑。
池白瑀怎麼也沒有想到,一進門,皇上就會給她來這一手。
不過,既然皇上做得出來,她也沒什麼跪不下去的。
她也沒再出聲,甚至連眼神都不曾亂瞟一下,就這樣我循規蹈矩地趴在地上跪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按現代的時間單位估摸著,應該也有二十來分鐘左右吧,才聽到案桌的男人訝異地說道,「白瑀來了?快起來吧。」
扭頭又瞪了眼秦公公,「禹王妃進來了,怎麼不提醒朕一聲?」
「皇上恕罪,是老奴的錯,老奴怕打擾皇上批摺子,沒敢出聲,請皇上責罰!」秦公公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皇上只要一個眼神,他就能將皇上的意思,猜個八九不離十。
呵呵!
池白瑀在心裡冷笑,這主僕倆,這戲演得,跟真的一樣。
心裡雖有不爽,面上卻無任何不妥,她依舊規規矩矩地行完叩謝禮,然後才站起身來,「皇上國事纏身,是弟媳打擾了。」
你倆不是喜歡演戲么?
好啊,那大家就都來飆戲唄。
說著,才剛站起來的身子,膝蓋一軟,她又跌坐回地上,復而驚慌地跪向皇上,請罪,「皇上恕罪,是弟媳失禮了!弟媳這身子,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才跪了兩刻鐘,這膝蓋就受不住了。還請皇上責罰弟媳御前失禮!」
秦公公悄悄抹了把汗:……
都說這禹王妃大膽,敢把周太后氣得頭頂冒煙,看來這話,真是半點都不假。
連皇上,她都敢這般含沙射影,這膽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竟然敢暗諷皇上,讓她跪了兩刻鐘。
若是跪在眼前的人,哪個大臣,即使皇上讓他隨隨便便跪上一兩個時辰,別人都不敢什麼,可眼前這人,可是禹王爺的正室,前不久才剛中了虛子靈,之後聽說又病了一場?
若是傳揚出去,說皇上一個大病初癒的寡婦,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天氣里,在地上跪這麼長時間,別人會怎麼想?
說不定,他們僅從這件事中,就將禹王爺的失蹤也要扯到皇上身上了。
所以你說,秦公公能不偷偷抹一把汗么?
皇上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已經給她來了個下馬威了,她竟然還敢這般大膽,這個丫頭,還真是不知道死活!
「是朕的疏忽,談什麼責罰?」皇上心裡氣得恨不能讓人,把池白瑀拉下去打幾十大板,可臉上,照樣還是艷陽高照,笑容親切地對說道,「沒傷到哪吧?需要朕傳太醫過來?」
「多謝皇上關心!弟媳這身子……三天兩頭的吃著葯,老是毛病了,不用傳太醫。」池白瑀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她裝得一副身子虛弱得不行的樣子,連站都不直,就像那大風中的危樓一樣,彷彿隨時會倒下似的。
皇上終是看不下去了,揚聲下令,「來人,給禹王妃看座。」
哼!
跟我飆戲,來啊,誰怕誰?
第一次見面,池白瑀就發現,自己對這位九五之尊的皇上,印象差到不行。
身在高位,就該有高位者的胸襟,可他卻因為葯童子的事情,連話都不說,就給她來這樣一個下馬威,這樣的胸襟,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待池白瑀坐穩,皇上又讓人給她端來熱茶,只是,介於皇上的小肚雞腸,這杯茶,池白瑀倒是沒敢喝。
不過,韓清陌交待過了,當今這位皇上啊,最是不喜別人懷疑他,也就是說,皇上給的東西,你不能吃,或是不想吃,也要裝裝樣子,表現出你吃了,不然,你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池白瑀掀開茶蓋,一下一下地拂著,然後碗沿在唇前頓了一下,在別人看來,她肯定是喝到茶水了,於是,再把茶碗放回桌子上。
「朕聽說,你和周將軍打賭了?」皇上裝作什麼不知道似的,問。
池白瑀:……
都給太醫院下過密旨了,還裝得這麼無知,你自己不覺得搞笑么?
可是啊,有些人就是這麼喜歡演戲,你也只能陪著演。
「是的,弟媳替他兒子治病,治好了,他給我萬金當診金。」
池白瑀也很直白,承認了,但是,就是不提葯童子。
果然,皇上以為她還會繼續往下講,奈何,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聽到她再往說,掀目看向她,「沒了?」
「沒啦。」池白瑀也裝無知,「還有什麼嗎?」
秦公公又悄悄抹了抹額頭,心裡暗暗在想,皇上今天把這個禹王妃召進宮來,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她不肯講,皇上既然將自己裝得什麼都不知道,他自然也不能提,最後,皇上暗暗給秦公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