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凈世計劃

哪鼎山果然如上官語彤預料的一般沒用，帶回來沒費什麼勁就把雪聖山的計劃和盤托出了，說來也是巧了，本來呢作為外門長老的他是沒有資格知道這麼絕密的事情的，可偏偏他確是僅有的知道哪血陣畫法的五人之一，所以便知道了如此機密的事情。

上官語彤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聖子居然能變態到這個地步，野心居然比天還大。

凈世？他區區一介凡胎居然敢說什麼凈世，莫不是被人喊作聖子世間久了，真以為自己脫了凡胎立地成仙了嗎？

這鼎山分明就是個軟骨頭，雪聖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然會多少防著他一點，但是這個人卻偏偏又有些小聰明，所以，為了防止他多生事端，就一定會告訴他一些真正的東西，如此一來此時從他嘴裡能問出的內容里，怕是只有皮毛可以信，比如「凈世計劃」的存在，比如血陣的作用，至於其他的，怕都是假的了。

現在他們能知道，確定有用的信息就是，這個「凈世計劃」的存在，另外便是之前看到的血陣對於這個計劃來講十分的重要。

鼎山說哪所謂的聖子想要清洗大陸，但是並不知道要清洗的是那些人？也不知道這個計劃打算什麼時候實施，有哪些關鍵因素，甚至不知道自己辛苦維繫的血陣在這個計劃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只知道至關重要。

如此單薄的信息根本就不足以支撐起整個邏輯框架，雪聖山，聖子，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上官語彤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所謂的聖子所圖絕不僅僅是所謂的「凈世」，應該還有別的什麼東西，但是到底是什麼，她一時間卻是想不明白的。

「彤兒。」

「父親。」

「是在想雪聖山的事情嗎？」

「嗯，女兒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哎，想來也真是孽緣，若不是我當初執意留下你母親，自大的認為人定勝天，也許你現在就是雪聖山的新任聖女，享受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可不希望那個變態當我爹，我娘肯定也不願意和那個變態在一起，您想我娘是什麼人？她的能力如果不是心甘情願誰能夠留得住她，如果不是真的心有不甘，誰又能逼得走她？這一切不是孽只是緣而已，你和我娘註定要走到一起，而我也註定是你們的孩子。」

上官語彤的話說的不重，語氣平緩娓娓道來，可聽在上官皓月的耳中，卻像是以瓢溫水澆在了心上，溫暖熨帖。

「謝謝你，彤兒，謝謝你成為我們的女兒。」

上官語彤沒有矯情的說不謝，也沒有一本正經的說這是自己應該的，只是微笑著看著父親，然後和父親一起仰望著星空。

娘（桐葭），我們一定會帶你回家。

遠處的星空劃過一道流星，不遠處花園裡剛剛和孫佰草趕來的小白狐搖曳著身後的四條尾巴抬著前爪捧在胸前，埋著頭許願，上官晨熙拿著手裡的狗尾巴草不停地搗亂，惹得小狐狸呲著呀就向著他撲了過去，趴在地上睡覺的雪紋虎只是動了動腦袋，將之埋進了爪子里就繼續睡了，腦袋上的小金蛇被一節樹枝蹦到，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迷糊中呲著牙，待看清是上官晨熙和小狐狸的時候，又出溜溜的滑進了雪紋虎的懷裡，躲起來。

月光將院子里照的雪亮，夜靜的安詳，天上的星星敬職敬責的守護者他們的月亮，上官語彤和父親就那麼坐在涼亭下的台階上，君莫殤拿著夕顏頓好的甜湯走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畫面，她和他的家人都在這裡，都在這一方小院中。

「父親.」

「來了。」

上官皓月的目光落在君莫殤手中的托盤上，眼中盛著滿意和感激，他真的很慶幸，也很感激老天爺能夠給女兒這麼一個夫婿，其實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女兒能夠就這樣和君莫殤安穩度日，不要牽扯進這麼多的是非恩怨中，更不要為了他們夫妻二人一再犯險。

「你們聊，我就先回去了。」

慈愛的看了一眼君莫殤，上官皓月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轉身出了小花園。

「你說，我們就這樣在這裡生活好不好？」

上官語彤一勺一勺的抿著手裡的銀耳蓮子羹，目光望著正在嬉鬧的兒子和小狐狸身上，雙眼放空，聲音有些飄渺還有些疲憊。

「你想怎樣都好，我們都陪著你。」

上官語彤轉過臉看著沖著自己微笑的君莫殤，腦中閃過他們初次見面的樣子，那時她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兒子的父親，更不會想到自己會和他走到一起。

有時候她很感激曾經的上官語彤，感激她在自己和君莫殤之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聯繫，讓她門有機會走到一起。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秘密，除了我自己，誰也不知道。」

「知道。」

「那你想知道嗎？」

「想，關於你的我都想知道。」

「我告訴你好不好？」

「好。」

「我其實不是上官語彤，我叫姜語彤，我也不是這裡的人，我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真正的上官語彤，那一夜和你相遇的那個上官語彤已經死了。」

雖然，上官語彤已經極盡所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的平靜，但是還是可以聽出她的不安。

那個狗屁聖子的凈世計劃所圖極大，也許這次上雪聖山真的是不歸路，她不希望到最後君莫殤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都將她當成是另一個人。但是，她又害怕，害怕君莫殤接受不了，或者覺得她騙了他，明明是很狗血的劇情，可是事到臨頭她卻也開始害怕，也許這就是當局者和旁觀者的區別吧!

「嗯。」

君莫殤的回應很平靜，平靜到上官語彤甚至猜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上官語彤繼續說道。

「雖然我不是上官語彤，但是這個身體確實是她的，兒子也確實是你的，所以······」

「所以，你希望即使雪聖山之行自己出了意外，我也能好好照顧熙兒，照顧父親，照顧師傅，照顧很多人，對嗎？」

君莫殤的語氣里聽不出悲喜，更聽不出憤怒，就那麼平靜的，彷彿開口說話的不是他，但是每一句卻問的上官語彤啞口無言，作為一個雀占鳩巢的外來入侵者，她有什麼資格要求他為她做什麼呢？

「哎，上官語彤，我君莫殤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你到底是誰在我看來根本就不重要，我只認你是上官語彤，你難道真的認為父親會糊塗到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嗎？一個人無論首多大的刺激，有些骨子裡的東西是不可能徹底改變的，可是你回來以後卻徹底變了一個人，一個合格的父親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君莫殤的話彷彿一記重鎚砸在了上官語彤的腦子裡，砸的她耳中只剩嗡嗡聲，父親一早就知道了嗎？

「其實在很久以前，父親就已經找我聊過了。」

上官語彤和君莫殤大婚的前一個夜晚，上官皓月一身黑衣的出現在了當時還是安樂王的君莫殤的房間里。

「岳父大人。」

君莫殤見到上官皓月這個時候跑到安樂王府，心中便知道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定然和上官語彤有關，所以當時他沒有說什麼這是坐在輪椅上，沖著未來岳父大人作了一揖，便不再開口，等著對方說。

「嗯，明日便是你與彤兒的大婚了。」

「小婿定不負彤兒。」

「彤兒的過去你當是聽說過的。」

「這西越怕是沒有比我名聲更差的人了，與彤兒相較，我已是佔了便宜。」

上官皓月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未來女婿，繼續說道。

「我不管你聽到的上官語彤是什麼樣子，見到的又是什麼模樣，我只希望你能記住，無論她是什麼樣子，都是我上官皓月的女兒上官語彤，姓上官，明白嗎？」

當時君莫殤還不太明白未來岳父的話，但是確實聽進了心裡，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深沉的愛，他不能及。

「當時我就想，我認識的彤兒本就是這個樣子，和外邊的人怎麼說有何干係？我原以為父親是擔心你被名聲所累，我不能全心全意的對你，今日聽你的話，我才知道，父親也許早就知道了。」

君莫殤抬頭看著星空，他可能還是小看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和了解。哪怕這個父親常年征戰和女兒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一個父親怎麼會不知道女兒是什麼模樣呢？

「······」

上官語彤沒有開口，也靜靜地仰望著星空，心頭前所未有的溫暖，前世她沒有家人父母，就連弟弟都不是親生的，他們是從金三角的某個童訓基地逃出來的，在哪裡，她和那個比自己只小一歲的少年彼此攙扶，相互依靠，九死一生的活了下來，不是親姐弟，卻勝似親姐弟。

「我曾經有一個弟弟，後來為了救我死了。」

「上官語彤。」

「嗯？」

陷入回憶的上官語彤聽到有人喊自己，有些愣愣的看著身邊的君莫殤，腦子裡還是金三角熱帶雨林里的兩個小小身影。

「上官語彤。」

「嗯？」

君莫殤又喚了一聲，定定的看著身邊人疑惑的臉，微笑著將人擁進了懷裡。

被突然抱住，被溫暖的懷抱擁著，耳邊是溫熱呼吸，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的叩擊著上官語彤的神經。

「上官語彤。」

如呢喃一般的呼喚再次響起，上官語彤放空的目光逐漸聚攏，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抬起摟著君莫殤精瘦的腰，臉上綻放一抹如春日暖陽般的笑。

「嗯。」

這一次不是疑問，而是回答，是了，她已經是上官語彤，不再是江語彤，弟弟也已經不在了。她還有父親母親，丈夫兒子，師傅和小傢伙們，還有夕顏他們，江語彤孑身一人，但是上官語彤不是，她的身邊有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期待，她就是上官語彤而已，是熙兒的母親，眼前這個男人的妻子，他們都在她的身邊，不再孤身一人真好。

蓮幽曇要凈世，也要看她上官語彤同不同意，為了這些人，就算是天塌地陷，她上官語彤也能頂起這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