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基督山伯爵
在迦勒底,有一支神秘的隊伍,這個隊伍的成員來自不同國家,言行舉止也大不相同,但無一不是五星級的超強輸出。
然而,讓這個隊伍名聲遠揚的並不是他們的實力,而是他們各自獨一無二又魔性洗腦的笑聲。
「咳哈哈哈哈!」
就像現在這樣,即便在黑暗中看不見人臉,但僅從笑聲咕噠子就能輕易判斷出來者何人。
「埃德蒙?」
那漆黑的火焰逐漸變大,化作人形,走出一個膚色白皙的帥氣男性。他頭戴一頂圓帽,瘦削的身體穿著墨綠的西裝,寬大的披風籠罩其身,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卻又迅捷無比。
「我的共犯,在跨過無數修羅之後,竟然也擺脫不了黑暗的侵蝕,淪為待宰的羊羔。」
埃德蒙,即為大仲馬名著《基督山伯爵》中的男主人公——埃德蒙·唐泰斯,被小人陷害入獄,以鋼鐵般的意志忍受重重磨難,最終親手懲罰仇人,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出名的復仇者之一。不過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書中虛構的角色因知名度成為英靈,還是歷史上確有其人,咕噠子就無從判斷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眼下自己的確陷入了精神層面的危機,而這種時候,沒有誰比這個男人更可靠了。
「我記得,我碰到了一顆奧利哈剛之石。」在埃德蒙出現后,咕噠子的感官也迅速恢復過來,她試著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正站在綠色的奧利哈剛結界中,「這是怎麼回事?」
「那顆魔石的力量將你的精神封印在這個結界中,在這個虛無的牢籠里,你既不會死去,也無法逃離,等待著你的,只有在無盡的黑暗中凋零。」埃德蒙語氣冷漠,似乎對咕噠子即將迎來的不幸結局全不在乎。
「就是說得儘快離開,對吧。」咕噠子對這個復仇者的態度早就見怪不怪,既然他會現身,就說明此地並非死地。她先用手摸索結界的邊緣,果然碰到了無形的空氣牆,「埃德蒙,能試試打破它嗎?」
「可以。」埃德蒙淡淡回答,「但打開牢房的鑰匙不在此處。」
「什麼意思?」
「把你引入此地的確實是奧利哈剛的力量,但束縛你的並非結界,它只是引誘並放大人心中的黑暗,若是被黑暗壓制,就會如你現在這樣淪為黑暗的囚徒;即便暫時靠意志強撐過去,不斷壯大的黑暗依舊會蠶食人的精神,最終結局不會有什麼不同。」
「內心的黑暗?」
咕噠子隔著結界環顧四周,的確是漆黑一片。
「可為什麼會這樣?我自認行事光明磊落啊。」
「比起我來說明,還是你自己用眼睛確認更快。」埃德蒙抬手指向遠處,「現在的你應該能看見吧,那由遠處奔襲而來的,孕育自黑暗的爪牙。」
咕噠子順著埃德蒙的手指望去,只見遠方的黑暗正在劇烈翻湧,不斷有黑色的污泥湧出,化作各種各樣的怪物,或為魔豬,或為人馬,或為魔偶,不一而足。這些怪物聚在一起排成數排向這邊張牙舞爪緩緩推進,而在它們身後,更加巨大的怪物仍在成形,竟是幾條八首大蛇,還有一頭如山般巨大的飛龍振翅而起,直接躍過前排衝到最前面。
「這些怪物……」咕噠子隱隱有了猜想。
「還沒完呢,看看你的周圍。」埃德蒙再度出聲。
這次的怪物已完全不可名狀,一根根上尖下粗的粗大觸手觸手從腳下攀上綠色的結界,連剛才的巨龍在這些扭曲的黑柱面前都略顯苗條,不止如此,每一根觸手表面都布滿大大小小的眼睛,十字形的瞳仁隨著觸手的扭動四處旋轉凝視,令人不寒而慄。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魔神柱!而且還是這麼多!」咕噠子死死盯著幾乎把結界圍成球的巨大肉柱,這裡的每一隻怪物都是她無比熟悉,因為自己曾不止一次的殺死過它們,只是沒想到它們會以這樣一副姿態集體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明白了。」結界外的吼聲愈發震耳,雜亂的腳步聲也在逐漸逼近,咕噠子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頭腦卻迅速通達起來,「不管是魔豬、魔偶這樣的小怪物,還是像魔神柱這樣可怕的強敵,我的心中依然留存著對他們的恐懼,即使我已確實的跨越過去,這份恐懼仍殘留我內心的最深處,然後在奧利哈剛的引導下成為我的夢魘。竟然能輕易看穿我的軟弱,不愧是多瑪!」
「哈哈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呢?我的共犯。」包圍著結界的魔神柱轟然炸裂,復仇者擊出的黑炎一瞬間燒出一個大洞,透過這個仍在冒火的圓洞,能看到埃德蒙正淡定地點著煙,「『軟弱』可不是適合你的詞語,它們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埃德蒙一掌打在奧利哈剛綠色的結界上,嘴角上揚,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咕噠子的臉:「還沒有殺夠!」
「你難道還沒注意到嗎?從看見那些的怪物的那一刻起,你的身體就已經興奮的在發抖了。恐懼?在你的眼裡,它們只不過是行走的材料龍鱗、神酒、戰馬幼角、八連雙晶……」
埃德蒙突然轉身,裹著黑炎的拳頭一拳砸開俯衝過來的巨龍,又用另一手抓住一頭魔豬的腦袋撞進魔偶的身體里引爆,衝天的火牆徹底擋住了怪物們前進的道路,但它們依舊沒有停止。
「這也不能怪我啊!迦里那麼多從者要養,如果不能充分利用打倒怪物掉落的資源,光靠達芬奇的商店根本供應不上嘛!」
「哼,不論善惡,與所有的從者都建立深厚的羈絆,為了讓每個人都能盡情發揮全部實力,探索每個技能和寶具的可能性,你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正確的。」埃德蒙的身體冒出黑色的火花,金色的瞳孔如同燃燒的烈焰,「但是,『正確』未必就是『正途』,若不加以節制,則會適得其反,沒有什麼比偏離正道的『正確』更適合滋生『惡』。」
「……」
「不過,切勿忘記,這份『惡』也是你,是你仍為人身的憑證,超越痛苦與絕望,不斷開拓前進的道路,正是生而為人的基本。」埃德蒙的手貼在奧利哈剛的結界上,黑色的火焰在結界上劇烈燃燒,「如果不想你的身體被肆意亂用,就儘快逃離這座牢籠吧,我的共犯。對突破監獄塔的你而言,這點程度的困境根本不值一提。」
……
夕陽西下,城之內用泥土和樹葉小心掩蓋好陷阱,擦去頭上的汗水,看著自己的傑作,心中湧出一股成就感。
「嘿嘿,沒想到小時候惡作劇的經驗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這樣一來別說是多瑪三劍客,就是再加個什麼多瑪四天王、多瑪五巨頭、多瑪六金剛,也一樣要栽在這。」
「你還挺有自信的嘛。」蕾貝卡從城之內身後的窗戶上探出半個身子,「真的有那麼厲害?不會傷到不相干的路人吧。」
「呃……」經蕾貝卡這麼一提醒,城之內這才想到,他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也不怪城之內,多瑪的成員眾多,幾乎佔據社會的每一個角落,沒看到連海馬集團都被輕易滲透了嗎?那麼要假扮成路人又有何難?這種情況下,缺乏分辨手段的城之內,也只能效仿咕噠子「全都打一遍」的理論,把所有企圖靠近這間屋子的陌生人通通納入陷阱攻擊範圍。
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多瑪的錯!我城之內克也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面對少女純潔無瑕的目光時,城之內還是被盯得有點虛:「那個,其實我的陷阱也沒那麼厲害啦,頂多磕磕碰碰破點皮而已。你看,醫學界不是也有說法,對身體適當的刺激有利於局部循環嘛,比如什麼刮痧啦、拔罐啦。」
「噗!」城之內絞盡腦汁編瞎話的樣子令蕾貝卡忍不住笑出聲,「好啦,快進來吧,天都要黑了。」說完,蕾貝卡關上了窗戶。
「嗯,這就來!」
城之內應了聲,正要進門時,忽然注意到,在遠處赤紅的落日下,一個騎著摩托的人影正向這邊靠近。
「是多瑪的傢伙!」
城之內立刻出聲提醒屋裡的人,並裝上決鬥盤準備迎敵。
「放馬過來吧,多瑪的混球!我已經饑渴難耐了!」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雙方距離拉近后,他才注意到那並不是摩托,而是一輛破舊的雙輪自行車,車上的也不是如三劍客那樣的高大的壯漢,而是兩個個頭還不及遊戲的豆芽菜,還都是熟人。
「昆蟲羽蛾,還有恐龍龍崎!」城之內認出自行車上的兩人,「你們怎麼會到美國來?」
「呼、呼……」因為騎乘太久的關係,自行車上的兩人體力消耗嚴重,不僅自行車左右搖擺不定叮噹作響,兩位騎手更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一副隨時都會脫力昏倒的架勢,根本無法回答城之內的問題。
「城、城之內……」見到城之內,兩人面色一喜,更加賣力踩動踏板,同時出聲呼喊,只是聲音嘶啞無力,城之內也只能勉強看見他們張口抬肩,不知所云。
「是敵人嗎!」遊戲推開房門,他在房裡聽城之內語氣焦急,以為來了怎樣的惡漢,怎料開門一看,不過兩個殘血的蝦兵蟹將,「我記得他們是……」
「哇呀!」遊戲話音未落,那兩雙人自行車忽然極不自然得向前打滑,將車上兩人摔飛出去。
「那個,不好意思,是我事先撒的釘子……」城之內尷尬地對遊戲解釋道。
然而未等城之內講完,兩人落地處的地面又突然塌陷,兩人慘叫一聲掉進一個深坑裡。
「你還偷偷挖了個坑?」
「嘿嘿,其實是咕噠子給的靈感。」城之內亮出決鬥盤上魔法陷阱卡卡槽里的一張牌,「她不是曾利用場地魔法的效果下了場雪嗎,我也是試著用陷阱卡『落穴』,看看能不能在指定地點造個洞。說起來咕噠子人呢?」
「大概還在睡吧。」遊戲說道。原本說好要試試夢境同調找自己記憶,折騰了一天的遊戲確實也乏的很,直接躺在城之內之前睡的沙發上,可一閉眼,想到自己睡著后就能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記憶,遊戲反而愈加忐忑,難以入睡。
在狹窄的沙發上翻來覆去睡不寧,他乾脆起身去敲了敲咕噠子房門,想說要不換個時間再約,可裡面沒人應聲,想來是咕噠子已經先一步進了夢鄉。
這麼算的話,豈不是自己放了夢裡咕噠子的鴿子?
「這樣啊,不過問題不大,讓她好好休息吧。」城之內說道。
且不談龍崎和羽蛾兩人是不是多瑪派來的刺客,就算真是,自己這邊養精蓄銳以逸待勞,他倆長途跋涉后又遇埋伏,就這麼一副死不活的狀態,能翻起什麼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