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敷藥
可是,在時鈺榮修長的指尖離谷七七的臉頰只剩下指甲蓋的距離時,谷七七忽得夢囈了一句,翻了個身。
時鈺榮嚇了一跳,慌亂之間忙收回了手,心虛的將眼神別至他處,等了許久,都未聽見谷七七隨後的動靜,時鈺榮這才恍然,谷七七未醒。
這下,時鈺榮闔眼,耐著腦袋中繁雜的思緒,強行睡下了。
一大早,時鈺榮就起床了。
本以為昨晚大半夜才沉沉的睡去,今日會頭腦混沌,時鈺榮卻意外的發現,身子格外的舒爽,清涼的微風從窗戶吹進,更是吹得人精神抖擻。
簡單的洗漱了下,吃了早餐,時鈺榮這才發現,自己的公文包落在了房間。
張媽看出了他的思量,提議自己去拿,待會叫僕人給他送去。
可是,時鈺榮卻拒絕了。
本以為時間尚早,谷七七還在睡夢之中,意外的是,在時鈺榮開門時,谷七七抓著蓬鬆的頭髮,正睡眼惺忪的坐著,偶爾發出幾聲低低的呻/吟聲,似在隱忍著些什麼。
時鈺榮問道:「怎麼了?」
見是時鈺榮來了,谷七七頓時百感交集,眼眶中波光瀲灧。
谷七七喃喃低語:「腿好疼。」
谷七七又補充道:「像是被人踢了。」
時鈺榮像是想起了什麼,大步上前,坐到床頭,將被褥掀開,同時將谷七七的褲腿捲起。
只見,谷七七的小腿和膝蓋處,淤青一片,更是有一部分,淤青中帶著淤黑。
這分明就是昨日被餘思瞳踢的那幾腳帶來的結果,昨日未曾在意,卻不料,那腳勁竟是狠絕到這個地步。
時鈺榮陰冷寒仄的眼眸中壓抑著磅礴的戾氣,泛著嗜血之色,谷七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時鈺榮,小臉一下蒼白,慌亂的想向後挪動身子,遠離時鈺榮。
可是,時鈺榮的手似有什麼魔力般,微涼,覆在她的腳踝處,很舒服,很讓人依戀,讓她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雙目圓睜,不明所以的看著時鈺榮。
「坐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我去拿醫藥箱。」
言畢,時鈺榮揉了揉谷七七的發,以示安慰,隨後,便去拿醫藥箱了。
很快,時鈺榮便將醫藥箱給取回來了。
紫藥水的氣味很難聞,甚至有些刺鼻,在時鈺榮要將黑乎乎的藥水塗上自己淤青的部位時,谷七七忙攔住了他。
「好臭。」
「好難聞。」
谷七七雙手捂住了口鼻,希冀的看著時鈺榮,希望他能聽出自己的心聲。
時鈺榮耐心的指引著:「你希望疼還是希望聞這種氣味?」
谷七七如實搖頭:「都不希望。」
「只能選一個的話呢?」
「那……那就聞吧,聞吧,」終於,谷七七像個殭屍一樣悶悶躺下,擺成大字型,似刀俎上的魚肉,任由時鈺榮「處置」,「來吧,鈺榮,你塗吧。」
時鈺榮嘴角不經意的一勾,竟是稀奇的勾出笑意,若是他這時能看見自己的表情,一定也會驚嘆於自己的變化的。
時鈺榮聲線溫柔的說道:「疼的話叫一聲。」
他也好放輕點力道。
「嗯。」谷七七應道。
張媽在樓下忙活了半天,也不見時鈺榮下來,眼瞧著距離上班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時鈺榮再不出門的話,就該遲到了,張媽就上了樓。
握住門把,才打開門的一瞬間,透過門縫,張媽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溫馨的場景,歲月留下的經驗告訴她,此時,不宜進去打擾兩人,張媽笑著搖了搖頭,欣慰的重新拉上了門,腳步刻意放輕,似乎怕打攪了兩人。
谷七七腿腳不便,時鈺榮就只讓她躺在床上,拿了一杯鹽水,叫她漱口,又替她擦了把臉。
將早飯端上來后,谷七七享受慣了時鈺榮的服侍,就借口自己手也酸,要時鈺榮喂自己。
時鈺榮也未推脫,皮蛋瘦肉粥還有些燙,他便小心的將勺子上的肉粥給吹了幾下,才送人了谷七七的嘴中。
久違的被服侍,谷七七很受用。
朝陽初升,從窗戶斜射入,將時鈺榮梳得一絲不苟的發給染成金黃色,同時照亮了他的側顏,半明半暗,讓他俊秀的五官更顯立體。
谷七七的目光一刻都未從時鈺榮的臉上離開過,一時間,竟是有些看痴了。
谷七七雖然一開始很討厭時鈺榮,但是,從來,她都沒有否認過時鈺榮的帥氣逼人。
雖然,狐界也不乏化生帥氣的狐狸,但是,卻大多是帶著些許女性的柔美,少了些陽剛之氣,完全不同於時鈺榮油然散發的生人勿進的霸氣而迷人的氣息。
「怎麼了?是太燙了嗎?」時鈺榮從沒有餵過人,伸手又探了探碗溫。
「鈺榮,你真好。」谷七七痴痴的搖頭,笑得單純而開心。
左心房一緊,時鈺榮拿著勺子的動作一滯,似沒明白谷七七的話,黑曜般的眼眸劃過一抹疑惑。
谷七七繼續說道:「鈺榮,以後,你都會對我這麼好嗎?」
雖然,和時鈺榮認識的時間很短暫,但是,谷七七突然發現,她開始有些依戀眼前的這個男子了。
時鈺榮被谷七七熱烈的目光看得臉頰發燙,他乾咳了聲,忙收回了視線,簡單的將剩餘的一點肉粥喂乾淨,拿了公文包,逃也似的去了公司。
晚上。
時鈺榮早已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卻刻意又將幾日後的任務給挑出來一併做了。
回去時,已是凌晨時分。
這時候,谷七七應該已經睡下了吧?
時鈺榮如是想,卻才剛進了別墅,就見谷七七窩在沙發上,打著燉。
谷七七在狹小的沙發上躺得並不安穩,秀眉緊鎖,時鈺榮開門的微小動靜,已經將她從淺弱的睡夢中拉出。
見時鈺榮回來了,谷七七的眼眸陡亮,光著腳丫,跳著小腳,迎了上去。
「鈺榮,你回來啦?」
若不是她的聲線還稍稍帶著孩子的稚嫩,眉眼間也皆是俏皮之意,此時,便宛若一名苦苦期待著丈夫回來的妻子。
「怎麼還不睡?」時鈺榮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