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恐怖之夜
兩怪獸對峙片刻,便展開激烈的戰鬥!
和李漁猜想的不同,鬥智斗勇比耐心的場面並未出現,一切花里胡哨的戰鬥彷彿都回到了最原始的風格。
巨蟒縱長的身軀盤在圓石上,僅余頭部高高翹起,待母獅如戰車一般疾沖而來時,蛇軀迅速舒展,和母獅直接正面相抗!
當兩者的身影迅速碰撞到一起的時候,一陣澎湃氣浪轟然炸開,席捲四面八方。
李漁幸好背後有圓石抵著,不然他感覺自己會被掀飛。
「這還是普通的野獸嗎?」他開始懷疑人生。
巨蟒的動作更為迅猛,倒地之後立刻激射而出,粗壯的蛇軀層層卷向母獅的軀體,母獅一時不察,被近十米長的巨蟒生生箍住!
巨蟒一擊得手,蛇軀迅速收束,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排山倒海般擠壓著母獅的軀體。
而被纏住的母獅並未放棄求生希望,開始拼盡全力掙脫束縛,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巨蟒纏成一團的巨大肉墩高高彈起,猛地一下撞到地上。
地動山搖!
難以想象這其中蘊含著怎樣的恐怖力量。
巨蟒死死纏繞的蛇軀直接被撞散,母獅四肢齊動,硬生生擠出一片空間來,但它剛想脫身,巨蟒立刻收束軀體,復將其纏住。可是這次不再如先前一般輕鬆,母獅趁機張開血門大口,用力咬住蛇身,猛地撕下一大塊血淋淋的蛇肉!
巨蟒痛得昂起蛇頭,發出可怖的「嘶嘶」聲,它想要繼續勒死母獅,卻發現母獅體內突然湧出一股驚人巨力,強壯的四肢直接將蛇軀撐開。
而此時母獅似乎並不打算逃出巨蟒的禁錮,它再次露出鋒利森白的獠牙,一口咬在巨蟒身上,長約十公分的尖牙如尖刀般刺入其中。
巨蟒痛得直接鬆開身體,蛇軀瘋狂擺動,意圖甩開母獅的獠牙,卻不料母獅兩隻粗壯的前肢死死將其按住,任其前軀在眼前狂舞!
地面傳來一波又一波龐大的能量,如同引發六級地震一般,生生將李漁身後的圓石震得後退數十厘米,四周樹木紛紛傾倒。
「吼!」
片刻后,一聲驚天動地的獅吼聲響徹雲霄,霎時間萬籟俱寂。李漁感覺自己的耳膜似乎在流血,再睜眼向前方望去,只見母獅生猛地撕下又一大片血肉,一大串血珠滴滴答答滑落。
除了沉悶的聲響,還有巨蟒凄厲的嘶鳴,戰局已然分明。
巨蟒深知已無活路,決定搏命一擊,前軀聚集所有的力量,蛇頭張開成一個恐怖的角度,露出縱長尖利的獠牙,咬向身後的母獅,速度快到極致,猶如一道黑色閃電。
李漁驚駭其如此體型竟能達到這般超越生物極限的速度,可是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一秒鐘,下一刻,一隻厚重的前爪狠狠拍在蛇頭上,原本堅如精鋼的蛇頭就在李漁眼中生生變形,猶如泄氣皮球一般硬生生撞到草地上,瞬間斷絕生機。
超大型蟒蛇,死亡。
母獅舔了舔爪子,並未急著享受獵物,它屈下前肢趴在早已被肆虐不堪的草地上,慢悠悠地舔著身上的傷口。
想必是先前被巨蟒纏繞上身的時候受的傷。
李漁獃獃坐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腦子裡還不斷閃過先前的畫面,在他眼中算得上是絕對領域霸主級別的超大型蟒蛇,就這樣被母獅一巴掌拍碎腦袋,像拍碎西瓜一樣輕鬆。
那一巴掌要是落到他頭上,恐怕神仙來也救不了他的命。
和這兩隻恐怖生物比起來,他昨晚和白狼的生死搏鬥簡直像在過家家。
眼前的母獅似乎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然停在原地舔舐傷口,巨蟒屍體橫亘當中,為這黑夜平添幾分恐怖陰霾。
李漁只能不斷在心裡祈禱【龜息功】千萬別掉鏈子,腹中清氣在他緊張情緒催動下也加快了幾分運轉速度。
一人一獅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呆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在李漁期待的目光之下,母獅開始品嘗自己的戰利品。
鋒利的牙齒無情撕開巨蟒屍體的血肉,血液早已流干,整個進食過程安靜異常,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咀嚼聲。
不到二十分鐘,巨蟒屍體就只剩下骨肉破爛的前軀和少量的尾部,其餘地方只剩下一副沾滿血肉渣滓的猙獰骨架。
進食完畢以後,母獅昂起頭顱準備離去,李漁看到它的動作也不禁鬆了口氣,突然間只看到母獅轉了頭,慵懶無神的目光直接鎖定在他身上。
雙方目光交匯的一瞬,李漁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凝固了。
他急忙移開視線,可是母獅子已經邁開四肢不緊不慢地移步走來。
李漁只感覺到一道極其恐怖的精神威壓朝他鋪天蓋地而來,心神猶如漂浮在翻湧著驚濤駭浪的深海之中。
「完蛋了!難道我就要這樣不聲不響地死去嗎?」李漁心中湧起一陣絕望的情緒。
十秒鐘,李漁彷彿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祈求誰給他一點奇迹。
他能感覺到母獅巨大的頭顱正出現在他的頭頂,因為有種唾液分泌物似的液體正一滴一滴掉落在他的大腿上,散發出一股刺鼻難忍的腥臭味。
可是十秒鐘已過,下一個十秒,再下一個十秒,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只有那股揮之不去的腥臭味和沉重得猶如風箱一般的呼吸聲。
母獅正疑惑地四處檢查,它能感覺到這裡有生物存在的痕迹,但靠近之後那道氣息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直覺告訴它面前這塊石頭有問題,不過它的肚子現在有點撐,想了想,還是懶得去管了。
兩分鐘后,母獅離去,呼吸聲漸行漸遠。
一直過了很久,李漁才像是活過來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氣,從出生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刻能讓他感覺到如此強烈得令人窒息的死亡恐懼。
他抬眼望去,眼前原本蔥鬱的森林早已被碾出直徑約十米的空地,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土坑,唯一保存完好的東西就是李漁頭頂的怪狀圓石。
一人一石孤零零地立在空地一角。
就這樣,幾個小時過去,天邊逐漸亮起一抹魚肚白。
新的白天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