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李漁是誰
「額,走路不小心摔的。」李漁撓撓頭。
王晴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這麼能摔?在哪兒摔的,怎麼摔的,不妨說來給我聽聽。」
李漁吃痛地摸著頭頂,說道:「跟何老師一起出門做了個任務,不小心傷到的,不過沒大礙,您看,這兒都開始結痂了。」
「何老師?是何景龍那混蛋吧,他肯定是帶你去了荒原,這傢伙越來越混賬了!這麼小的孩子都敢往生命禁地裡帶,到時候真出了問題誰負責?」
王晴當著李漁的面,把何景龍罵了個狗血淋頭!
礙於師生情面,李漁不好開口附和,不過此刻他的心情自然是極爽。
誰敢當面罵何景龍,誰就是他的好兄弟!
只是愉快的心情只維持了短短几分鐘,等他躺在手術台上接受王晴的治療以後,那鬼哭狼嚎之聲立刻響徹醫務室。
「哎呦!王老師您輕點輕點!」
「我真不是裝的!是真的疼!」
「嘶!你再不住手我就暈倒啦!救命啊!」
「王姐姐,求求你了,給我來一隻麻醉劑吧,我頂不住了!」
……
由於李漁超感天賦的存在,他的痛覺是普通人的120%,再加上王晴有意要給李漁「長點記性」,故意以「打麻醉劑會降智商」的理由,拒絕給他打麻醉。
慘叫聲求饒聲此起彼伏。
在漫長的三十分鐘后,這個「殺豬」小手術終於勉強結束。
李漁身上整整纏了一圈的紗布,此刻正坐在手術台上,一臉生無可戀。
他右手指關節有8處骨折,不過幸運的是都只是普通的關節錯位,並未出現骨裂的情況,而且在他「莫名其妙」的強大自愈能力下,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他穿好衣服,向王晴道謝:「王老師,感謝您這一個小時里對我的『悉心』照料!」
他把「悉心」兩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王晴笑容燦爛:「不客氣,記得常回來看看!」
李漁嘴角抽搐,逃也似地離開醫務室。
等李漁一瘸一拐的身影隱沒在轉角處,王晴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怒氣沖沖地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你是不是要死啊!這麼小的孩子都敢往荒原裡帶,出了事誰負責?別以為仗著有校長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
由於才來學校兩天,李漁對學校大部分環境其實還不太了解,等他準備回教室上課的時候,一個尷尬的問題出現了。
「阿姨,請問高一人字五班怎麼走?」李漁攔住一個清潔大嬸問道。
「喏小子幹啥咧!」大嬸用看罪犯的眼神審視著他。
「我是高一人字五班的學生,我忘了路怎麼……」
李漁話音未落,只見大嬸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對講機,語速極快道:「老臟我介里有個不明森分滴淫,冽抓緊過類看看!」
李漁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他實在是一句也沒聽懂,又把話重複了一遍:「阿姨,請問高一人字五……」
然而他還沒說完,大嬸兒直接說道:「冽莫擦闊噠混,給喏老洗點!」
「可能是語言交流出了問題。」李漁心想。
他無奈放棄問路的想法,準備路上找個地方看看有沒有俯瞰地圖之類的東西,可還沒等他剛邁出腿,就被大嬸一眼識破了意圖。
大嬸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住他的衣服,大聲叫道:「冽跑森么跑,老臟!愧點過類案句他!」
李漁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不遠處衝出來一個保安衣服的大叔,面露凶光,蹬蹬蹬地跑到他面前,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叫道:「還想跑!給我老老實實到保安室去!」
「嗯?」李漁迷惑的眼睛充滿了問號,「問路也犯法的嗎?」
二人不由分說地一人一條胳膊將他「押送」去保安室,李漁身上有傷,不敢太用力掙扎,只好垂頭喪氣地被押著走。
卻不想此番作態落到身後二人眼中,無疑愈發落實了他「嫌疑犯」的身份。
保安室內。
「說!偷偷摸摸混進武高一中做什麼?」「老臟」表情嚴厲道。
「上課。」
「上課連自己教學樓都不知道在哪兒?」
「我是高一新學生……」
「別說這種廢話,每個慣犯都這麼說!」「老臟」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從九月一號入學到現在差不多半個月了,還說不知道學校路怎麼走這種話,能不能換點兒新鮮的?」
「『臟』大叔,我真的……」
「你管誰叫大叔呢!」再次無情打斷,「年輕人這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我姓張,叫我張哥。」
李漁吐血,原來他姓張。
「張……張哥……」
「誒,沒錯,」老張露出笑容,但忽然感覺似乎不妥,又立刻板起臉,「趕緊實話實說!年輕人誤入歧途很正常,只要誠心悔悟,改邪歸正,棄惡從善,浪子回頭,都是可以被原諒滴!」
老張對自己的口才表示滿意。
李漁這才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原來這倆人把他當小偷了!
他哭笑不得地聽著老張口若懸河,大談道德與思想。
於是趁著他換氣喘息的時間趕緊插上一句:「張哥,我真是高一人字五班的學生!我叫李漁,我前幾天在學校北區體育館三號擂台血虐高一天字二班的絕頂天才婁向陽!您可以去查查!」
「血虐」二字加重語氣,表示強調。
「你誆誰呢?」老張喝了口茶,不屑道,「就你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兒,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上過擂台?」
「真的!沒騙您!」李漁態度陳懇。
「婁向陽那小子,我倒是有點兒印象,開學的時候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開著一輛『雷龍』在學校里公然違規停車,被我貼了張二百的罰單,夠他心疼一陣兒的。」
李漁憋住笑,義憤填膺道:「真是資本家的醜惡嘴臉,您應該多罰他五十塊。」
「是嗎?後來想想我也覺得罰輕了,」老張深表贊同,「二百五的罰單,得給他長長記性!」
「對對對!」李漁不停點頭。
「誒你小子別想岔開話題!」老張意識到李漁的「詭計」,又板起一張臉來,「你的事兒還沒結呢,給我老實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張哥,我真坦白了,我就一普通學生,也不認識什麼朋友,您就讓我走吧,我還趕著上課呢。」
「不行!你今天要是沒法兒驗證自己的身份,下午就老老實實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
「別呀,您可以帶我去人字五班,我的同學可以替我作證!」
老張沉吟片刻,問道:「你班主任叫什麼?」
「額,忘了。」李漁撓撓頭。
他還真不記得班主任叫什麼……
老張吹鼻子瞪眼道:「還說你不是小偷!都開學半個月了,哪個學生會不知道自己班主任叫什麼?」
「這樣吧,我就記得一個電話,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把婁向陽的電話給您,他名氣大,肯定不會騙人,不信您問問他!」
老張將信將疑,嘴上說著「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遞給他一部手機。
李漁拿起手機,在光屏上面一通瞎點,又按下通話鍵,最後遞給老張。
過了幾秒,一個刻意壓低聲線的男聲從手機里傳出來。
「哪位?」
老張大大咧咧道:「你就是那個前幾天在北區三號體育館被李漁一通血虐的婁向陽?」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
「砰!」
老張剛想說話,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拍桌子聲,婁向陽的聲音從劣質擴音器里炸開:「你TM的到底是誰?是李漁那個無恥小人跟你說的?」
中間夾雜著一陣距離較遠但尖銳無比的女聲:「婁!向!陽!你給我把桌子放下!這裡是課堂!不想聽的話給我出去!」
老張呆了呆,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