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因必有果
叮咚！
最新款的手機上顯示有一條新消息。
文靜睡眼惺忪，沒有任何防備。
窗外破曉，幽藍天邊劃過一條白線。
她一邊憑記憶摸索床頭柜上的手機，一邊想著月前的事情。
距離蔣學智的爆炸式連環call已經過去小半個月。
文靜鮮少有拉黑人的舉動。
所以簡訊不會再是那個傻子了。
果不其然，等她點開簡訊時，來信是一個陌生號碼。
本以為是垃圾簡訊，點開的瞬間準備把手機甩到枕旁，誰料渙散的眸光卻在下一秒聚焦在短短的幾行字上。
「文靜同學，您好。去年至今你發表的三篇SCI論文並非蔣學智本人所寫，文章原作者另有其人，目前他已經承認這些文章抄襲。聽說那個人快回來了，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大的話。我給您的建議是和衍爾科技最新的S項目簽訂合作計劃。給你三天，不不不，最多一天考慮。想好了即可通過本電話聯繫我，如果超過時限沒有收到回復則視為自動漠視，後果自負哦！我看好你的，文靜同學。」
「嗤！威脅我？」文靜逐漸冷靜下來，「惡作劇吧？」
她把手機隨便一扔，翻個身，卻再也睡不著了。
長久以來的絕對理性讓她不得不去陷入新一輪的分析。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呢？
孤身一人立於世，事無巨細，任何一點點懷疑都要逐一排查，這是她力求自保和對生存的極度渴望。
她要站到最後，即便世界的終結是一片虛無。
文靜撥通江南市她唯一信任的電話號碼。
「要我說估計也就是惡作劇。這些年來你『作惡多端』，難免會有仇家盯上你，原來你收到的恐嚇和威脅還少嗎？讓我印象深刻的，誒！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外語系的校花，當初為了隔壁學校的某某男神當街暴走，就跟你開撕呀，那張臉給扭曲的，最後還被放抓拍放到學校論壇，真是可惜了那神仙顏值....」
白冰清說這話的時候文靜已經起床。
高級公寓清一色的極簡風，也全都在這房子的女主人身上。
冷調雪膚，白色弔帶，鬆鬆垮垮的水洗藍牛仔褲。
灶台上一個煎鍋正中央攤著一枚煎蛋，蛋白踩在橄欖油中噼里啪啦吐著泡泡，抽油煙機大口吸著熟透的油煙。
文靜一頭亞麻色短髮，微自然卷，半干半濕幾縷毛髮貼在耳朵旁。
像一隻幹練的梨花貓，一轉頭，看向白冰清，又射出別樣的慵懶。
「我覺得這次沒這麼簡單。你看看這條簡訊內容，口吻輕鬆好像在說一個笑話。試想誰會用這種天真可愛的口吻來威脅別人？」
她把煎蛋盛到盤子里，又把手機推到白冰清面前。
「天真可愛？」白冰清起了個大早床不說，還是頭一次聽這種說法，「有點意思。不過.....萬一對方是個萌妹子也說不準？你近期也就是耍了蔣學智，說不定是他的小迷妹。那個獃子看上去對你唯命是從，說不定在其他妹妹面前是高冷學長呢？」
「哼」文靜真是不屑，「蔣學智確實有幾分姿色，不過你也是知道的，姐姐渣了這麼多年，什麼樣兒的人皮沒見過。這種程度，你要我為了一個無趣的靈魂洗心革面不成？那真是....太委屈我了吧？畢竟一百年裡我想愛的人這麼多！」
「哈哈哈，渣女」白冰清沒心沒肺的笑，「這才是我認識的文靜。不夠話說回來，這個人如果真是我們說的那種萌妹子，怎麼又會知道『那個人』？還有衍爾科技的最新S項目，這可是高級商業機密，當初衍爾科技找你也是私下啊！」
「所以說啰」系圍裙洗鍋的人回頭俏皮眨眼，玩世不恭一哂，「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唄！」
「喂，我說....」白冰清大口塞下煎蛋，含含糊糊鼓著腮幫，「沒這麼簡單你還風輕雲淡跟好玩似得！這發簡訊恐嚇你的要不是個萌妹子，而是個猥瑣大叔怎麼辦？想我們花季少女，正值青春，我的天呀...你看看最近的報道都是多麼重口味秀下限....」
「密室監禁？奴隸養成？花季少女被鎖地下室？」宋戈直翻白眼，「你這個想象力可以去寫狗血言情小說了好不啦！」
她故意模仿著上海小女人撒嬌賣萌的語氣。
「咳咳咳....」白冰清這麼些年還是知道點文靜善變的套路，「關鍵這人把你的隱私查的這麼清楚！這跟在你家或者給你隨身裝個監視器有什麼區別？」
「嗯....有道理」文靜點點頭，蹙眉故作沉思道。
她覺得還不夠過癮似得，烏溜溜的眼珠裝模作樣的在空蕩蕩的敞開式廚房掃了一圈。
這演戲是有意思，倒是把有些人嚇得夠嗆。
白冰清驚踢凳子，竄到文靜旁邊，目光碎碎，狐疑道：「喂！我說你可別嚇我啊！那個變態不會真的在你家裝了監控吧？那他是怎麼進來的？我去....你浴室還是透明的，那你洗澡的.....我呸！我都沒看過幾回....那小子艷福可不淺呀！」
「去你的艷福不淺！」文靜假意推搡她到客廳去，「我說你這個想象力不去寫言情小說真是屈才了！你這一會兒萌妹子一會兒猥瑣大叔的，合著人兒的性別在你的『合理』設定下可以自由切換？我看你是看網游變身器的搞笑視頻看多了吧！」
「嘿嘿嘿」白冰清故意把臉擠成小老太太皺巴巴的乾笑幾聲，「我這不是看你最近休息太無聊給你製造點幽默情境嘛！不過說真的，你還真準備見這個人不成，萬一...」
叮咚！
「萬一什麼呀萬一」文靜斜了一眼白某，「你看，不用我們去揣摩『聖意』，人家上趕著要來威脅我。」
「我看看...我看看又發了什麼？」
白冰清貓著腰擠到屏幕前。
「文靜小姐，我又反悔了。一天的時間太長了，對於我們這種時值千金的人來說簡直是浪費生命，再給你一個小時時間。快做決定吧！我看好你喲！」
「我去！這真是什麼死撲街！耍人呀...」
她還沒吐槽完，文靜的手指更快。
白冰清靈氣逼人的杏眼中印著屏幕上一行小字。
「時間，地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