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公買的婚房

陳濤回國后，記者們最常問的一個問題是：慕總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並非記者們不專業，在一個娛樂至上的時代，慕洛宸的私生活遠比財經分析來得有趣。

這個問題，被陳濤巧妙的迴避了：對慕總的喜好，我恐怕知道和你們一樣多。

記者們都當是陳濤的公關用詞，其實，陳濤是真的不知慕洛宸對女人的喜好，因為慕洛宸是禁慾的。

這麼說吧，在六年跟隨的日子裡，陳濤結論：能與慕洛宸單獨私下坐下來吃飯的女人，只有楚芸芸。

但也僅限於吃飯。

慕洛宸喜歡楚芸芸嗎？在陳濤看來，僅僅是淺層次喜歡而已，淺層次喜歡通俗說法是：不討厭。

試問，哪有男女約會會讓一個助理圍觀的？

陳濤從未缺席過任何一場慕洛宸與楚芸芸的約會。

雖然不會同桌吃飯，但距離也在5米以內，這個距離，能清楚的聽到楚芸芸說的話，在差不多半個小時的用餐時間裡，慕洛宸通常都是聽者，偶爾會回答一下楚芸芸的問題。

陳濤也希望可以離他們再遠一些，可是他的位置是慕洛宸定的。

這樣的安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不遠處楚芸芸的話語，陳濤會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是一個監視者，而要監視的人，恰就是安排他的慕洛宸，陳濤為自己這種怪異的想法感到吃驚。

不能怪陳濤腦洞大開，曾經有一次，因陳濤被客戶臨時牽絆住，無法跟隨，慕洛宸竟然取消了約會，好像陳濤才是主角，這讓陳濤思考了很久而不得答案。

而今天，慕洛宸與一個女人，兩人在車上單獨待了8分鐘。

陳濤再上車時，偷瞄了一眼後座，除了顧流笙通紅的眼睛，兩人平靜如水，都是情緒掌控的高手。

「先送顧總回家。」慕洛宸說完，就低頭處理文件。

車內寬敞，兩人各坐一側，慕洛宸低頭處理著文件，顧流笙托腮看著窗外，一路無話，竟也出奇的和諧。

顧流笙的住處離慕家莊園不遠，是一高端別墅群，地理位置極佳，作為大財閥能住在這裡是理所當然，陳濤很客氣的說：「顧總的住處是江城有名的臨楓閣，據聞這裡是富人的聚集地。」

他本以為顧流笙會客氣的說，哪裡哪裡。

可顧流笙卻說：「這棟別墅是我老公選的地段，別墅也是他買的，只是在我名下而已，這個地段在六年前還沒這麼金貴，他的投資眼光一向好，這房子……是我們的婚房。」

陳濤吃驚：顧流笙有老公？誰！

慕洛宸眼睛眯了眯，老公？有老公了還撲他？

「慕總，要不要進門觀賞一下？」顧流笙說。

「謝謝，不打擾了。」慕洛宸看了顧流笙一眼，眼神幽深。

「好，慕總，反正來日方長，我們後會有期」，顧流笙並不意外慕洛宸的拒絕。

邁巴赫絕塵而去，顧流笙看著它，直到它消失在夜色里才往家裡走去。

顧流笙走入院落大門，修剪平整的大片草坪，彩色的鵝卵石小路將草坪分割，通向三層的洋樓別墅，別墅內燈火通明，發著橘色的光，在等著遲歸的主人。

顧流笙推開別墅的房門，入目的是個整個牆面上的巨幅壁畫，壁畫的主角是慕洛宸，準確的說是十六歲的慕小爺：初冬暖陽，繁華街景，他身穿白色T恤，黑色運動褲，好像正踏步向你走來，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動感，他側身似乎打算向身後人說話，可是身後一片空白，無人，無景。

只有驚艷少年，只剩繁華美景。

很明顯，這是一副未完成的作品。

另一面牆上則貼滿了照片，上面是不同時期的慕小爺，不同時期的顧流笙，以及不同時期的慕小爺與顧流笙。

正如顧流笙所言，這是她與老公的婚房。

房內，幕清坐在沙發上，早已等候多時，她有這個家的鑰匙，平日也自由出入。

慕清，慕洛宸同父異母的妹妹，比幕洛宸僅小了一個月，母親是慕正陽的小老婆袁裳，江城著名的畫家。

慕清更多遺傳了母親，清麗飄逸，在江城經營著自己創辦的廣告公司。

她看到顧流笙進來，像個無骨的人癱軟在沙發上。

「他說他不記得我了，我試探過，不像是假的。」顧流笙閉目說著。

「不記得？失憶？這怎麼可能，他記得我，他記得慕家所有人。上次慕家老宅，他先後只待了1個小時，可我敢確定他神色如常，毫無違和感，他怎麼可能失憶？」

「我的眼神不會錯。」慕清篤定的說。

「如果，他沒有失憶，那就是恰巧獨獨忘了我？」顧流笙苦笑。

「阿笙，如果他變了呢？」慕清壓了壓嗓子說。

「你想說什麼？」顧流笙不解。

「如果他變了，不想認識你了呢？」慕清冷冷的說。

「他不會……」顧流笙眼睛盯著慕清，很堅定的說。

「你對他這麼重要的人，他會偏偏忘了你？」慕清繼續問到。

「慕清，如果慕洛宸不想認識我，他會直接告訴我的，他不會當縮頭烏龜，別人會，但他不會。」顧流笙還是堅定的說。

「阿笙，你們相隔了六年，不是六天，你的記憶里是六年前的慕小爺，是十七年前你的弟弟阿洛，唯獨不是現在末世科技的慕洛宸，你見了他不覺得陌生嗎？他回來后先去了慕宅，為什麼不先聯繫你呢？難道你還不夠明白嗎？」

慕清不相信專情，尤其不相信專情的男人。

她曾以為慕家終於出了個專情的男人，不，是男孩，慕洛宸當時還是個大男孩，他愛到他的骨子裡都流著顧流笙的血，那個時候，她覺得誰他們終會天長地久。

可是慕洛宸突然不見了，失蹤了，顧流笙多年來，砸下重金苦苦尋找，一無所獲。她曾親眼看到顧流笙在一次春節時，喝醉了酒，她靠在沙發上，胳膊放在額頭上，低喃的說：「世界這麼大，讓我怎麼找你。」她沒哭，她看著卻比哭還難受，顧流笙將那滴淚捏在心裡，她不找到慕洛宸，她不會哭。

慕清看著這樣的顧流笙，心裡發酸，六年時光，舊人早就變了模樣，再看顧流笙，六年前有多溫婉多姿，現在就有多鋒利如刀。

母親的身份讓她身為女人覺得難堪，母親有多出名，她就有多尷尬！

「慕清，這六年來我看著這座城，覺得它活在一片霧霾中，天陰的時候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覺得這六年可真長啊，再見到他，六年時光讓我覺得它是咻的一聲從我身邊過去的，不過如此，他出現一次，哪怕再消失了，我覺得我也能再等六年又六年，不過還是咻的一下就過去了，現在他回來了，他說不認識我，沒關係，那就再重新愛上，兜兜轉轉，反正都是我們倆。」

－－－－－－題外話－－－－－－

六年的人，再遇到會覺得陌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