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為國戍邊 第097章 針對晉商

「大帥，好消息啊。」高世明笑嘻嘻地走進了總兵府，看見正埋頭整理訓練計劃的楊鴻章笑著說道，「大帥，大同知府的人選定下來了。」

聞言楊鴻章停下來手中的活計，抬頭看著高世明，這位司禮監大太監，自從來大同之後完全摒棄了宮裡那種高高在上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對楊鴻章在大同諸衛所的所作所為幾乎是不聞不問，偶爾跟著檢閱一下新兵的訓練和陽高城的建設，似乎心甘情願地做綠葉。

楊鴻章所不知道的是高世明這段時間也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開始的接到命令之後的興奮，到見到鎮虜衛等地的破敗之後的失落，然後到擔心蒙古騎兵隨時前來的擔憂，到如今的整日里樂得清閑的愜意。

「是好消息，據說這位新來的知府曾經在江南為官多年，想來必定不會與大帥你為難。」高世明見到成功吸引楊鴻章的注意，不由得心中竊竊自喜，有心賣弄一下。

「哦，高公，可有此人的詳細信息？」楊鴻章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從江南來的人多少也算是有點同鄉情誼。

「新任知府叫做葉開泰，據說也很年輕，擔任過上海知縣和松江同知，與朝中的倪大人和錢大人都有不錯的交情。」

聞言楊鴻章笑了，現階段除了宋應星，葉開泰可以說是楊鴻章最希望合作的人，雖然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可能隨著位置的變化而變化，至少葉開泰和自己在上海有交集，而且顧炎武那句你我他都是同類人的話還縈繞在耳。想來皇帝朱由檢也是下了決心力挺自己這個大同總兵了。

楊鴻章看著一臉喜滋滋的高世明，沉思了一會隨即說道：「高公，這位知府大人前途無量，看來你我在他到任之前應該將一些該做的事情做了。不能讓讀書人背罵名啊。」

高世明聞言收起了笑容，小心的問道：「大帥是說檢查站的事情？」

「沒錯，馬上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了，那些建奴的走狗們應該也會加大販賣力度。直隸、山西前年鼠*疫去年大旱，老百姓手裡沒糧食，官府倉庫里也估計快龍了，這些走狗漢奸們還幾十車幾十車地往邊牆外運糧食他們賺得不是黑心錢是什麼？」

「那大帥打算如何做？」

「從鎮虜衛到陽和衛全線拉開，整個邊牆全部拉網檢查。」楊鴻章不假思索地說道。

「會不會太大了，如此一來怕是山西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了。」高世明有點為難地說道。

「高公，鴻章來大同也有些時日了，正好也有不少事情需要跟皇上冰稟告，不如就煩請高公跑一趟？」

「大帥你這說的是哪裡話，小看咱家了不是？咱家雖然沒有方正化、李鳳祥那種本事，但也知道大帥是為了朝廷為了大明，咱家這要是一走了之豈不是讓大帥一個人獨自承擔責任。那些山西商人聽話也就罷了，若是不聽話，少不得咱家就得告訴皇上派人抄了他們的家。咱家雖然沒和大帥一樣讀過那麼多書卻也知道精忠報國，大帥想怎麼做只要知會咱家一聲，咱家叮噹與大帥同進退！」

楊鴻章看著眼前這位沒有鬍鬚的年輕太監，心中感嘆，不管高世明是不是真心話，最起碼明面上並不打算與自己為敵，比起楊嗣昌、王樂年之流要強出太多了。

「高公，真心想摻和？」楊鴻章換上了一副笑容問道。

「你是總兵，咱家是監軍，大同鎮兵源不足財源不足咱家也不能坐視不理，那樣對不起皇上對咱家的信任，這事咱家參和定了！」

「好!既如此，鴻章有一不情之請，剛開始一定會有商家反彈，所以為了嚴格執行總兵府的命令，還請高公屈尊前往天鎮縣，本帥在這裡與高公聯手堵截那些漢奸！」說完楊鴻章站起來朝著高世明鞠了一躬，然後將朱由檢給的聖旨拿給高世明過目，隨後又叫來皂隸，刷刷點點寫就了十幾份布告。

半個時辰后，總兵府衙楊家軍守備以上的將領全部到場，看著一臉嚴肅的楊鴻章誰也不敢喘大氣，認真地著擺在眼前的布告，眾人一邊看一邊偷偷地用眼睛偷瞧楊鴻章和高世明，發現兩人也是在認真的讀布告。

布告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從即日起在從鎮虜衛到高山衛幾百里的邊牆內設立檢查站，檢查的主要對象就是所有通過檢查站往塞外貿易的所有貨物。

布告里列出了二十多種限制貨物，其中糧食、生鐵、牛筋等十一種列入違禁物品清單，進位販賣，一經發現商隊中有夾帶這些貨物的，直接沒收貨物，並且根據情節輕重處理責任人，其餘十幾種則限制輸出，為了保障大明百姓的利益，從即日起這些限制貨物加收兩成的稅！

諸位將軍將布告看了一遍又議一遍，終於有人忍不住看向了楊鴻章，他們想知道這位年輕的總兵倒意欲何為。

楊鴻章似乎也看到了眾人的心思，於是站起身來，手裡托著一段黃陵，都開居然是一份聖旨。

楊鴻章一邊站看一邊對眾人說道：「本帥承蒙皇上賞識，忝居高位，日夜想著如何為國分憂。多年來有不少不法商人不斷地為建奴輸送糧食、生鐵、牛筋等戰略物資，建奴得到了這些東西之後可以裝備更多的騎兵，養活更多的軍隊，然後南下入侵我大明。所以從即日起大同鎮所有的掛卡實行最嚴格的檢查制度，一旦發現不法商人嚴懲不貸，發現有與不法商人勾結的軍士一律清理出隊伍，高公高世明與張虎、孫飛率領步兵二、三營分別駐守鎮虜衛與天城衛，由高世明居中協調，另外張虎的新兵營教官由夏冬偉暫代。希望各位不辱使命，收守好邊牆！物資檢查就是一場戰爭，一場針對漢奸與蒙古韃子以及建奴的戰爭，這場戰爭中誰要是手軟了，統統給我滾蛋！」

隨著楊鴻章的一聲令下，整個楊家軍都快速行動起來，尤其是靠近陽高縣城的雁河旁邊在張林峰的親自督戰下僅僅用了半天時間就修建好了一個臨時檢查站，夏冬偉更是帶領騎兵在幾個檢查站來回巡視為檢查站督陣。總兵府的布告迅速地發往大同各州縣。

頓時大同鎮內一片嘩然，一開始還有商人不當回事，商隊一如既往地經過，不過當他們來到雁河旁便想要從往日水流最淺的地方渡河的時候赫然發現已經修了一座浮橋，不過浮橋的南面有軍士把守，一些經常跑跑商的人還小聲說這位信賴的總兵看來還真是有點能耐，不過等他們企圖過河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

商隊領頭的見狀笑嘻嘻地從隊伍中走了出來，然後來到了威風凌凌的夏冬偉身邊，陪著笑說道：「這位將軍，我們是范家商隊的，這是要去塞外貿易，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說這話袖子一抖，一個裝著銀子的小包袱就遞到了夏冬偉手裡，夏冬偉掂了掂，起碼有四五十輛。

夏冬偉心中暗自嘆息這些傢伙還真是闊綽，出手如大方想來利潤是不會低了，於是臉孔一板：「沒問題，不過根據總兵府的規定，所有進出貨物都需要接受檢查，你看仔細旁邊的布告，別說本將軍為難你！」

說這話一揮手便有幾十個軍士走上前來，而夏冬偉則將那領隊遞過來的包裹傳進了自己懷中退後幾步。

那領隊哪裡還需要看布告，對於總兵府即將檢查過往貨物他們是有心裡準備的以為只是楊鴻章藉此機會敲詐一下過往的商人，於是一咬牙又沖旁邊一人招招手，那人小跑過來將一個嶄新的包裹遞給了他，他再次追著夏冬偉，態度更加謙和：「將軍辛苦，這包金子拿去給兄弟們賣點酒喝。」

夏冬偉聞言一陣冷笑：「我說你是不是夾帶了不少違禁無貨，如果是的話，嘿嘿……」夏冬偉一邊說話一邊接過來對方的包裹，我得個乖乖這次比上次的還要重一些，而且對方說了這裡面可是金子！

「將軍，說笑了，我們都是本分水商人，哪能有違禁貨物，將軍，你看能不能先放我們過去，要不然一會天黑了……」

正在那領隊試圖說服夏冬偉方形的時候一名把總跑過來彙報：「將軍，這上隊里有大量的糧食、生鐵！」

聞言夏冬偉臉色瞬變，瞪了一眼那名領隊，然後冷哼一聲：「來人，將此人和整個商隊的人全部給本將拿下了，此人涉嫌販賣朝廷命令禁止的貨物出關，罪大惡極，直接押入總兵府大牢等待發落，其餘人全部帶回去！」

「將軍，你，你，你……我們是范家的商隊，你，你們這是……」不等他講話說完早有人上來將他的嘴巴堵住，那些商隊的夥計見狀試圖反抗，卻發現呼啦啦的從遠處一隊騎兵快速衝過來，加上檢查站原本就有三百多全副武裝的軍士，只好束手就擒。

等將所有商隊的人解決完畢，夏冬偉讓人清點了一下這支范家的商隊，然後結果讓他嚇了一跳，兩百人的商隊，居然運輸了將近一萬三千石的糧食，五千斤的生鐵以及大量的布匹，其他也全部是楊鴻章所列名單里的違禁貨物或者限制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