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為國戍邊 第099章 轉移陣地

楊鴻章當然不相信堂堂的兩位指揮使只是為了幾個不法商人就來總兵府衙門興師問罪，他們這是藉助機會抓楊鴻章的小鞭子來了，想來借著機會樹立自己的威信，如果這一次讓他們成功了，今後楊鴻章在大同鎮也是要仰他人鼻息了。說不得還有可能灰溜溜滾蛋，如此一來朝廷沒有合適人選的情況下大同前後衛的兩位指揮使就非常可能頂替。

只是他們想得很好，楊鴻章卻不按套路出牌，等將徐峰波和沈文超關進大牢，又讓楊勝連夜突擊審訊十幾個商人，一開始這些家主們，因為也被搞得莫名其妙，自從他們繳納了取保候審的保證金之後，總兵府衙門的皂隸對他們很是客氣，除了不能隨意離開府邸，不能出城之外，幾乎沒有其他限制，所以幾個人承認曾經書信往來認定這位總兵大人就是個財迷，如此一來他們就打算串聯起來派人去京城疏通關係，然後在皇上面前告狀。

而兩位指揮使大人大鬧總兵府的事情他們也很快得知了，不過很快總兵府的親兵就到了，說是楊勝將軍有請，所有的商人在聽到楊勝這個名字的時候身體不自主地顫抖。真是印證了那句老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楊勝就是特別心狠手辣的閻羅殿前小鬼。

幾乎所有的人都想好了，如果總兵要錢財他們都認了，反正等朝廷的欽差來了就能翻身，說不定還能將銀子退回來，可是等到了總兵府才發現，對付他們的依舊是第一天那種架勢，一人一個單間，四個人對付一個。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個問題，你跟徐峰波是什麼關係，他是不是跟建奴有勾結，上次蒙古韃子攻城是不是他們裡應外合？總之問的這些問題每一個家主敢承認，因為這些都是殺頭的大罪！最後還是代州黃家的家主黃啟發小心翼翼地說道：「將軍，我們也只是逢年過節孝敬徐峰波一些。聽說他和一些番邦商人來往密切，那些商人是不是建奴的細作小的無法甄別啊。」

有了第一個突破口，立即有人去報告楊勝，楊勝也是大喜連忙讓人將那黃啟發的供詞謄抄幾份讓那些不開竅的家主們過目，那些人如夢初醒一樣，紛紛想起來許多往事……

當後半夜楊勝拿著十幾個家主的供詞來到沈文超房間的時候，沈文超看完這些供詞也傻眼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商人這麼能編造故事，而且似乎快接近事實真相了。

作為大同前後衛的指揮使，坐看大同總兵兵敗，然後倉皇逃跑將大同城拱手讓給蒙古韃子，沈文超其實心中曾經自責過的，但是後來朝廷似乎沒有追究，派來的總兵也不聞不問，他竟然好像將此事忘記了一樣。

現在那些不法商人的胡亂供詞居然無限接近真相，這才讓沈文超渾身發抖，原來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成為了蒙古韃子肆虐大同府的幫凶，那麼自己還有什麼臉來質問楊鴻章？

楊勝也是個人精，見到了沈文超表情的變化，於是眼珠子一轉開口道：「沈將軍，不是我家大帥懦弱，也不是朝廷寬宏大量，而是在此之前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大同鎮邊軍也被摧毀殆盡，皇上才給我家大帥下了密旨一邊重建邊軍一邊調查蒙古韃子入侵的事情，沒想到你們兩位倒好，大帥不來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卻跳出來了鬧事，真以為大帥治不了你們？你們也不動腦子想一想，為什麼大帥將總兵府設置在陽高而不是直接去大同？大帥為什麼要從商人入手，而不是請求按察使和錦衣衛幫忙直接進入軍營調查呢？你就等著抄家滅族吧！」

撲通一聲，沈文超悵然若失地跪在了地上，茫然地看著楊勝，隨後似乎恍然醒悟，膝行幾步抱住了楊勝的大腿：「楊將軍，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沒有里通韃子和建奴，當初放棄大同城也是徐峰波的主意，我大同後衛本來就缺兵少將，鼠*疫減員三分之二，接著大旱災朝廷又沒有撥付銀兩擴編軍隊，蒙古人破關的時候整個大同後衛才不到兩千人，想大同總兵邊軍上萬都頂不住蒙古韃子，我們上去了也是白給。再說大同諸位一向以前衛指揮使徐峰波馬首是瞻，我只是跟著撤退而已啊……」

「這些等到朝廷的欽差來了，他們自然會判斷，還是說說你的其他問題吧，比如那些商人們說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平日里大概收了他們多少好處，是否幫忙疏通關係將大量的違禁貨物販賣到塞外？」

「這個……」沈文超有點猶豫地看著楊勝。

「別有僥倖心理，我家大帥最恨別人欺瞞他了，如果你主動承認了，或許大帥還能看在同僚的份上幫你掩蓋一二，要是等徐峰波先說出來，你就慘了。」

很多事情在楊鴻章的預料當中，兩個能夠在蒙古韃子攻城的時候逃跑，蒙古韃子撤退之後安然無恙地坐在指揮使位置上的人，楊鴻章自然不打算客氣，這也是他殺雞儆猴的那兩隻雞！但是隨著劇情的發展，最後徐峰波和沈文超兩人居然開始狗咬狗，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也逐漸暴露出來，雖然和里同建奴、庇護不法商人這兩大罪名比起來不算什麼，好在著這些可是他們自己承認的，到了朝廷打起官司來也算是有幾分真貨。

楊鴻章連夜派人請回高世明，將徐峰波兩人以及十幾個商人的供詞給他看了一遍然後說道：「高公，我打算主動跟朝廷上奏這裡所發生的的事情，不然等小人知曉了在朝堂上搬弄是非，你我就被動了。」

看著那些商人的供詞，高思明也傻眼了，他想到過官商勾結，但是這些人幾乎眾口一詞的將兩位指揮使給供了出來，雖然他們在供詞中還涉及到了大同府的其他官員，但是大部分要不戰死要麼就逃離了，所以真正還在高位上的也就只有這兩位指揮使了。

高世明自然也熟悉一些刑部官員辦案的時候先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然後整黑材料，然後不斷地挖，到最後真真假假湊在一起，那些官員幾乎就沒有平乾淨的。這兩位指揮使顯然也是被楊鴻章同樣的手段拿下了。高世明看著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總兵，心中不禁感嘆，這位不但打仗是把好手，做官也是個好手啊。這樣也好，如果總兵搞不定下面的指揮使，那他這個監軍臉上也無光，怕是沒人將他當回事。

高世明當然知道楊鴻章叫他回來的用意，他們不能讓朝廷知道兩個人為了斂財居然分別鎮守兩地，要讓朝廷覺得這是總兵和監軍共同的決定，聯名上奏朝廷，要求對大同鎮十三衛所進行徹底清查，目的就是肅清蒙古韃子和建奴在軍中的細作。

這原本說起來是很荒唐的事情，但是有大同府被騎兵攻陷的事情在前，又有山西商人不顧禁令瘋狂販賣糧食、生鐵等給建奴的事情災后，而曾經在蒙古人攻城的時候做了逃兵的兩位指揮使居然為了幾個不法商人大鬧總兵府，由不得大家浮想聯翩。

在寫完聯名奏章之後，楊鴻章隨即以總兵府的名義行文各衛所，要求各衛所以千戶所為單位進行自查，堅決肅清建奴細作，楊鴻章有和諧時代的生活經驗，知道搞運動在明朝同樣可行，而且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另外一個決定就是將總兵府衙門遷往大同，畢竟他楊鴻章是大同總兵，不是高山衛指揮使。而且新任的大同知府葉開泰即將抵達，他總不能給葉開泰一個空蕩蕩殘破不堪的大同讓他自己切玩。畢竟長期的物資供應還是需要經過大同府的，和天津不同，那時候他既是總兵優勢知府。

當然楊鴻章如此著急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開礦，雖然他跟皇上還有諸位大學士打過招呼，葉開泰也算是自己人，萬一這位的倔脾氣犯了他能如何，所以一切都必須趕在他到來之前都按成，這樣葉開泰也沒有失察的責任。而渾源州自然是煤炭資源最好的地方，在哪裡開礦以及設立兵工廠是最理想的，而哪裡離開陽高有點遠了，又需要大量軍士守衛，所以大同是比較理想的位置。

親兵營、騎兵營、輔兵營和一萬新兵隨同楊鴻章一同前往大同。

由於扣押了大量的物資，楊鴻章允許天鎮縣和陽高縣每個縣募集一千人的糾察隊，平時負責檢查站和城內的治安，戰時作為預備役。羅克敵駐守陽高、張虎駐守天鎮，孫飛作為檢查站的巡邏隊，在兩城分別設置據點。三個營的兵力增加到三千。

跟隨輔兵營一起南下的除了楊鴻章從兵部要來的工匠以及天津募集的工匠外還有三千多參與楊高成修建的民壯，這些人將會成為開礦和建設兵工廠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