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符籙入門
愜意的從睡夢中醒來,外面還飄蕩著濃厚的山霧,好在每個房間都有術法,不至於一晚上過去,房間就變得濕漉漉的。
可是當他出門的時候,外面走廊上的欄杆,都像淋了雨一樣,全都濕透了。不知書院在山頂,早晨和傍晚都會升起大霧,這是無法避免的。
看著漸漸升起的朝陽,決定先去填飽肚子,再去找藏書閣的那個邱先生,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換上了昨天從青衣坊買來的衣服,加上他的頭髮本來就是茶色的,臉型也還算是偏向華夏,加上他一口熟練到帶有口音的華夏話,只要他自己不說,基本上沒人能知道他是英國人。
但這些或許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有時候別人對你的看法並不單純。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並不影響別人怎麼看你,有時候只是一個身份的原因,就足以讓你被所有人敵對。
不過這些都是開學之後的事情,現在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以外,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或許還會以為他是南方人也說不定。
走出書院的側門,就來到了昨天那條繁華的街道,實際上這是和書院毗鄰而居的一個方士村莊。這個村莊也和書院一樣,算是方士中的低調派,也就沒有什麼名字,最後被來往的商人,小販編出了一個名字,無有村。
或許是昨天販賣寵物的小販已經賣完,又或許是他的寵物都被飯店收購了,反正今天這條街上沒有聽見灌灌的叫聲。
這讓他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有些沉重的心情變好了不少,早餐沒有必要吃的太過油膩,隨便找了個路邊小攤做了下來,要了一碗豆花,加上兩根油條,一籠包子,早飯就算對付過去。
吃完早餐之後,付給了老闆飯錢,這次就便宜很多,只要一貫大錢。又去旁邊的吹糖人的小攤上,買了一個饕餮的糖人,一邊咬著一邊往藏書閣走去,路上還給邱先生帶了二兩燒酒。
不急不忙的走到藏書閣,門前只擺著昨天看見過的那把躺椅,他探頭看了看,藏書閣裡面也沒有邱先生的跡象。
但是邱先生一定在這裡,因為躺椅的下面有著水漬,但是躺椅上面沒有,這說明躺椅一定是今天早上才放在這兒的。
周南想了想,把提在手上的酒罈滴溜溜的轉了起來,嘴裡還說著:「可憐這上好的燒刀子,沒人喝了。」
然後就把手上的酒罈子丟了出去,朝著不遠的石樁。
酒罈子在空中沿拋物線向石樁砸過去,卻在半空中突然停下了,然後飛回藏書閣面前,邱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躺椅上,一招手就接住了酒罈子,「你小子,今天我是好心好意的來指點一下你的,本來以為你提著好酒來孝敬我,誰知道你這麼糟蹋。」
周南倒是不怕邱先生給他穿小鞋,反正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總歸是要被穿小鞋的,多點少點沒什麼所謂。華夏這邊比英國安全多了,偶爾蹦出來幾個搞事情的,也會被術法管理中心的差人迅速收拾。
像是伏地魔那種搞風搞雨的,在華夏可能剛剛把食死徒組建起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在監牢裡面了,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外面的狴犴,不過是石頭雕刻的,真實的狴犴在上古年間可能存在,但已經有幾千年沒有看見過了。
「味道還是可以的,杜家的吧,你小子倒是還懂事。」邱先生已經拿著拳頭大小的酒罈子,開始往嘴裡倒了。
「你找我過來幹什麼,從頭開始教我嘛,我現在可是一個術法也不會。」蹲在台階邊上,看著邱先生在那醉生夢死。
「一個也不會?那你這兩天幹嘛去了?」酒罈子已經被隨手丟向了蓮花池裡,二兩燒刀子頃刻之間就進了他的肚子,「我看你看書也挺努力的,怎麼能一個也不會,難道英國那邊找了個傻子過來不成。」
「這實在是不能怪我傻呀,就那本《三勅百解符內秘》,告訴我是基礎教材,可裡面的字我都認識,連起來就一句話也不知道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本線裝書,隨便翻開了一頁,「你看看,這句話什麼意思,『天罡太乙,勝光小吉,傳送從魁,何魁登明』,就這樣的,誰看得懂。」
確實不能怪周南學藝不精,哪怕他前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華夏人,也根本看不懂這上面的話是什麼意思?就算按照他自己的古文水平,也只能看出一個個故事,可這是修鍊符籙的教材,光看故事是怎麼回事?
就算能力面板能夠幫他迅速的提升,可前提是能力面板上得出現那個技能啊,要不然就和他當時對數學水平所困一樣,只能依靠自己,靠著水磨功夫一點點進步。
「我倒是忘了這個,你一個英國人,能識字說話就不錯了,確實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邱先生又拿起了煙斗,砸吧砸吧嘴,「實際上我們也都討論過,要不要把教材上面這些彎彎繞繞的去掉,最好能直白一點。」
「是啊,明明白白的多好,搞成這樣又不是在咬文嚼字,這是在學術法啊。明明白白的擺出來,學得不是更快嘛,至於咬文嚼字完全可以重開一門課。」
「你說的對,不過現在基本上所有的書籍都是這麼寫的,想要換過來談何容易,這可是一項大工程。」邱先生點點頭表示認同。
「工程量再大也要換,這可不是一時的事情,一旦入門的難度降低了,你想想能多出多少人才,這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周南乾脆不顧形象,直接坐在了藏書閣門前的台階上。
「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有文化的,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放下煙袋桿,邱先生站了起來,「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個交換生想那麼多幹什麼,今天找你過來是為了看看你們的魔法和我們的術法哪個更強一點。」
「可是我一個也不會,怎麼對比,難不成讓你和我對比,那也太欺負人了。」他相當光棍的賴在地上,反正要是和邱先生打一架,輸的肯定是他。
「老話說的好,沒有最強的武功,只有最強的人,不過要我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子去欺負一個娃娃,我還沒那麼不要臉。等你學會了術法之後再說吧,從今天到開學之前,你必須學完這《三勅百解符內秘》裡面的四十道符籙。」
「行啊,不過你得教我。」周南才不管這些上百歲的老不死在想些什麼,反正跟他無關,要想對他動手,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學到手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兩個就在藏書閣門前,開始了符籙的練習製作,當然最開始邱先生得教他怎麼看懂書上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在藏書閣門前度過一整個白天,邱先生平時看起來不著調,實際上教起學生來還是有一手的,將來年輕的時候也是書院的老師之一。
先生努力教,周南拚命的在學,中途還抽空用千里傳音符通知了飛劍鏢局,送來了一大堆食物,最後吃得滿地狼藉,但周南終於理解了那些彎彎繞繞的語言。
臨近傍晚,明月東升,邱先生敲打著後背,嘴裡不住地說著,「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了,想當年站會算什麼,三天三夜不睡覺照樣精力充沛。」
「不老不老,您這樣的還能算是壯小伙,單手都能把我提起來,再活五百年不成問題。」反正今天學了不少東西,馬屁話不要錢都往外丟。
「去你的,今天就到這了,再教下去我明天就得玩完,你回去吧。」邱先生看起來也是真累了,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那我就先走了。」周南晃晃悠悠的離開,這一天下來,他的兩隻腳都蹲麻了,年輕人都是這樣,更不用說邱先生這個百歲老人。
周南離開藏書閣之後,邱先生的躺椅旁邊就出現了一個身影,看起來極為雄壯,「這麼做有必要嗎?劍南那小子不是也去了英國,等他回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說話的正是周南有過一面之緣的院長,也就是邱先生嘴裡的張麻子,躺在躺椅上的邱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劍南在那邊沒學到什麼東西,那就糟糕了。」
「是啊,防人之心不可無。」院長也嘆了口氣,沉默半天之後,「你說研究院能不能成功?我們獲取的這些資料有用嗎?」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萬一那群人成功了,那可是真的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收集一些西方的資料,也說不準就能有那麼一點幫助。」邱先生慢慢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慢慢走向黑暗深處,只有漸漸消失的腳步聲,和悠悠傳來的,「想要為術法找出一套定理可沒那麼簡單,希望『術法原本』計劃能夠成功,也希望研究院的人足夠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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