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怦然心動
事實上，蕭文在很多時候做事都是雷厲風行的。特別是在他的報復心理膨脹到極點之後。
看著眼前這個給自己灌輸「是雲是泥，全憑和珅」這種奴化教育的管家，蕭文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看著管家，蕭文躬身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剛剛是蕭某太過執著讀書人的驕傲。卻不想，這些東西在權力面前，不過是笑話。」
「你能這麼想，也算是腳踏實地。今後前途，不可限量啊！」管家看著蕭文那副恭敬的模樣，卻不知是蕭文的演技了得，還以為他真的大徹大悟。
不過接著，蕭文便說道：「雖然剛才大人已經在利益分配的問題上一錘定音，但是蕭某還有一件事，希望管家能夠幫忙。」
「這…」聽著蕭文的口氣，管家知道這一定是利益分配上，蕭文有一些不甘心，所以才想著通過自己，同和珅繼續談判。
然而管家跟著和珅，已經許多年。他很清楚，和珅向來不會在蕭文這種小人物面前低頭。
於是，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
看著他的樣子，蕭文咬咬牙，將手掏入裝有前兩天收入的口袋，拿出了幾兩銀子，遞到管家手上。
然後他說道：「其實蕭某並非要與大人對著干。只是大人想要賺大錢，卻還是得聽蕭某一言。」
稱了稱手中銀子的重量，管家決定暫時將之前的顧忌拋之腦後。
如果蕭文說得在理，那他自然會轉告和珅。可如果蕭文說的話聽起來太過扯淡，他也可以轉身不認人。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管家面色祥和，彷彿一個鄰家長者般對著蕭文說道。
看著管家已經在細細聽取蕭文的話，蕭文眼睛里露出了一絲精光。
他說道：「這開製冰作坊和開染坊之類的作坊一樣，一則需要像我這樣懂得手藝的人才，二則需要合適的器具，三則需要原材料源源不斷的供應。只有這樣，才能夠生產出更多的冰。如今大人一不給購置貨物的本錢，二不給大批量購置原料的渠道，我想多賺點錢，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多賺點錢？」聽到蕭文的話，管家首先忽略了他的抱怨，點頭說道：「的確，既然你沒有辦法在分成的比例上動手，又想多賺點錢，只能夠擴大門面。不錯，能夠腳踏實地，又能夠目光放長遠，是個人才。」
「那我想要找大人要一些製冰器械，還有大批量入貨的材料，這些要求…」蕭文一臉期待地看著管家。
「當然可以。」管家拍了拍蕭文的肩膀，說道，「擴大生產後，能賺更多錢的也不止有你。大人那，也能夠獲得更多利潤。如此，你的要求，大人十有八九是會答應的。」
「那就好。」聽到這話，蕭文露出了沒有一絲做假的歡喜之色。
不過，在管家眼裡，這種歡喜是因為他能賺更多的錢。而事實上，蕭文卻是在為自己的報復之路能夠順利開始而欣喜。
「那你需要什麼，現在告訴我。只要沒有太過貴重，或者太過偏門的，大人一般都會答應的。」
「好。」蕭文點了點頭，說道：「我需要的東西有，木炭，硫磺，硝石…」
……
當蕭文回到家后，坐在院子里的周薇立刻起身。她身邊的桌子上，擺著一些剩飯剩菜。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宵禁鼓都響完五百遍了！」周薇看著回來的蕭文，想到自己從飯後一直守在這裡，驅趕那些企圖撈上一口的蒼蠅，竟然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她的語氣，就略帶一絲不爽。
「宵禁鼓…」蕭文微微發愣，隨即便想起了這個時代的規矩。
或者說古代基本有的規矩。
每天晚上，官府衙門的漏刻「晝刻」——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時鐘，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就擂響六百下「閉門鼓」。
而每天早上五更三刻后，官府的人就擂響四百下「開門鼓」。
凡是在「閉門鼓」后、「開門鼓」前在城裡大街上無故行走的，就觸犯「犯夜」罪名，要笞打二十下。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是為官府送信之類的公事，或是為了婚喪吉凶以及疾病買葯請醫的私事，才可以得到街道巡邏者的同意後行走，只是不可以出城罷了。
不過蕭文剛剛雖然是去辦私事，但是這件私事卻與和珅的利益密切相關。所以私事也便成了公事。
大概是和珅府上的管家機靈，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和夜巡的差役打過招呼，一路走來，蕭文甚至連一個盤問自己的官差都沒有遇到。
而這，也讓初來乍到的蕭文差點忘了有這條規矩。
「我剛才去了一趟和珅府上，和他談論了一下製冰生意的事情。」蕭文說道。
「製冰生意？」聽到這話，周薇眉頭微微皺了下，便說道，「看來你終於會去找靠山了。我還以為你會被人打一頓，才知道教訓呢！」
聽到這話，原本正拿起一碗湯喝下的蕭文，差點被噎到。
他連忙放下湯碗，咳咳地咳嗽了幾聲，才有些不滿地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會被人覬覦，你怎麼不早說呢？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點被郭熊打死。如果不是我機靈跑了，恐怕還沒找到和珅，就被毒打一頓了。」
「哼！」周薇不屑地看著蕭文，說道，「當初你拿我和姐姐的女紅錢去買醉，可曾想過我們的感受？你沒有被打，算你運氣好。你就算被人打一頓，那也是活該！要怪，就怪你當初那麼沒良心吧！」
聽到這話，蕭文頓時啞口無言。
雖然當初在酒館買醉的蕭文，並非自己。但既然已經附身在這個身體之上，那蕭文自然也就繼承了身體原主的因果。
那些日子的放蕩，那些日子的罪過，他都要一併承擔。
只是…
「只是，你難道不知道，他們覬覦我的製冰法，卻未必會直接找我。你，還有你姐姐，同樣會有危險！」
看著周薇，蕭文咆哮道。
你，還有你姐姐，同樣會有危險……
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麼，周薇突然感覺心臟砰的一聲，劇烈跳動了一下。
隨即，紛紛擾擾的心緒普通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的意識在瞬間被淹沒掉，混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