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敵？是友！

人總是希望離開自己的人都過得更差才會開心。

搖搖晃晃的胖包子喪屍走在路中間張牙舞爪的，直到被白色越野車撞翻出去順帶碾碎了頭骨才消停下來。

「你混得不錯呀，鄭……」我坐在左後座撫摸蘭德酷路澤的座椅質感，回想著身邊男青年剛才自報的姓名。

「鄭義，」男青年恭敬地和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的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助理滿面嚴肅目視前方，好像早就習慣了鄭義身上濃烈的古龍水味，「鄭義，我叫鄭義，三年前我也在玉天新區，是主席您麾下的野狼司令麾下的玉天一團時蕾上校麾下的三營一連二班班長，鄭義。」

哎呀，這關係還真夠親近……

「三年前新區遭到襲擊的時候我們本來在外面執行區域清理任務，接到消息馬上就撤兵回防，但還是晚了一步，我們趕到的時候新區已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主席您也下落不明，葉天明和那些烏合之眾加上咱們內部的叛徒打死了我們很多的兄弟，我們剩下的人被迫逃出了新區，可他們還是一直追殺我們，直到我們逃到都昌市才甩了追兵，慢慢就在這裡落了腳，我又吸納了一些倖存者，到現在也有了些規模。今天我本來是要去參加一個會議，半路聽到這邊有槍聲就來看看，沒想到能遇到主席您！」

「謝謝了，麻煩你救了我們。」我禮貌的笑著，人家在公園救了我們，手下幾十號人拿著幾十號槍，邀請我們上車同行，我坐在這裡哪敢隨便託大，隔著后風擋看到後面一連串的普拉多越野車，梁平鬼谷強他們都在後面的車上，「你這規模可也不小了，這麼多車呢！」

鄭義保持著一定的謙虛，「見笑了！主席您是怎麼會到這裡的？」

「路過，路過，」我所答非問，「我要去青洋市正好路過這裡，剛才真是多謝你了，一會到前面安全點的地方你把我們放下就行了，謝謝！謝謝！」

「去青洋市？」鄭義琢磨了一會，突然沖我一抱拳，「對不起主席，我斗膽向您提個建議！」

我被嚇一跳，「咋著，你說？」

「您去青洋市的行程能不能稍緩兩天，我現在要去參加的會議應該和您有關係，所以我希望您也能一起去看看，這樣一是我可以派人保護您和您朋友們的安全，二也能為你們提供必備的食物和物資。」

「啥意思？你去開的什麼會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心裡納悶這世道什麼時候已經太平到沒事還讓他們開個會了？閑得吧！

「會議內容是『女神據點被前玉天新區主席石磊摧毀了』，」鄭義拋出了重中之重，「現在參與開會商討這件事的只是最緊要的幾個據點，但這個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城市，所有和女神據點有生意往來的據點都會知曉，那時候您路上可能會碰到更多的不利因素。」

「現在消息傳播這麼快么？」我撓了撓頭，對傳信的速度著實感到咋舌，揪起身上的濕布單，「那就去一趟看看，你們開會的地方會有新衣服讓我們換吧？」

「真是太好了！」

十幾公裡外半山腰的一處佔地寬廣的豪華山莊前，數十輛大小車陸陸續續的駛來駛去，我們被鄭義安排到山莊里一個單獨的別墅當中，讓我們先好好休息一下，會議要到天黑以後才會開始。

大家各自在幾間卧房裡洗乾淨身子換了嶄新的衣服，才重新聚在客廳里享受起被安排好的西式晚宴。陳悅對周圍的一切包括食物和擺件都很好奇，「這個鄭義真不錯，對咱們已經很好了！」

「哼，咬人的狗不叫，」梁平說話還是那麼招人愛聽，「誰知道人家今天安排你好，明天安排你啥？」

「小白臉！」思凡一邊吃一邊不閑著，可顯擺他什麼都懂了，這小子現在就跟著梁平，別人連碰他一下也不行。

「防，防，防人之，之心，心，得，得有！」盲俠還是得教育著妹妹。

整個吃飯過程我和鬼谷強幾乎啥都沒說，他吃完了也就回房休息，我填飽肚子自己挑了二樓一個敞亮的卧室，到窗口遠眺山下廢墟般的城市，從天亮望到夕陽西下，房門終於被敲響了。

鬼谷強走了進來，「石哥，我回來了。」

「沒人跟著你吧。」

「您放心，我那個房間的窗外一般人落不住腳的。」

「能活到現在的都不一般，別放鬆警惕。」

「明白了。」

我坐到床邊，「說說吧，都發現什麼了。」

鬼谷強確認好房門緊閉之後才走到近前，「這裡是都昌市東部會贏山上的常盛山莊，以前的老闆是個混黑道的，現在被附近的人類據點用來當做公共會面的地方，這次來參加會議的有四個據點，主要商討的內容是關於今早被咱們端掉的女神據點，根據探來的消息我得出的判斷是他們應該是要商量怎麼分割女神據點的勢力和財富，或者還有如何應對以後的變化。因為原本這四家據點和女神據點一起佔據了都昌市的東部江山，這一大片市區都是他們的領地，現在少了一家，其他人就都有擴張領地的需求了。這其中要數您的舊部下鄭義的勢力最大，所以他索求的也應該最多。」

鬼谷強要比想象中的更精明，我盯著他應該頭腦簡單的發達身軀，「所以你覺得他把我弄來想幹嘛？」

鬼谷強並未沉吟，很快就給了回應，「他要聲望，他一定是要利用您過去的聲望在這次會議里爭取更多的地盤。」

「你爸叫什麼？」

「啊？」鬼谷強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懵了。

「我說啊，」我又想了想，「你爸叫什麼？」

「我爸，叫鬼朝海。」

啪！我一拍大腿，「你還真他媽是老鬼的兒子！怎麼練成這麼大塊了？我記得當年老鬼給你過18歲生日的時候你還沒有100斤呢！」

「有了有了，那時候就140多斤了，」鬼谷強羞澀一笑，「這三年一直努力活著，慢慢的塊頭就更大了。」

「好好，」他說的140斤和當初我見他的時候確實差不多，我說100不過是為了試試他，這回可以確定是老熟人了，「我可真沒想到你的樣子會變化這麼大，比以前黑多了，不過骨子裡沒變，就你剛才篤定鄭義目的那樣子和你爹以前說話的樣兒真是太像了！」

鬼谷強咧著嘴露著牙的樣兒完全就是個年輕版的鬼朝海，「您還記得他…」

「當然記得了！老鬼現在，哪去了？」

「當年玉天新區毀了的時候他留在那裡，就再也沒能離開了。」鬼谷強臉上的落寞不比他的語氣更平靜，「我當時是玉天二團的人，原本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守衛新區，結果新區沒了，二團沒了，連我爸也沒了，那時候我什麼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