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發配

「該死的東西！」正處於狂怒狀態的織田信長揮手將手中慣用的摺扇擲向熱田，不過由於相距的距離非常遠並沒有丟中。

熱田整理了一下為他特製的加長加大的武士服，順便將沾了一腳的黃白液體在木質地板上蹭了蹭，就站在門邊，什麼也不說的望著信長。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信長並非不知道那名小姓喜歡嘲諷武士，但由於那名小姓實在是特別能夠體察自己的心思，常常是自己還沒有表露出來，事情就已經被那小姓安排完畢，所以對他偶爾口舌上的出格，總是特別的寬容與默許。不過這次面前這個剛剛被自己提拔的武士在自己面前將自己最喜愛的小姓擊殺，實在令自己有些無法接受。

「主公，請聽臣下一言！」正當信長四處找武士刀要親手殺了熱田的當口，會議室中那名被包袱砸到的武士跪拜進言。

「諸清！難道你要為這個混蛋求情嗎！」信長冷冷的說，他劍眉倒豎，顯然還在盛怒。一個區區的足輕大將竟敢隨意擊殺信長的近侍，信長感到今日如果不殺熱田，那麼將後患無窮。

「並非如此，臣只是有一事不明，不問，唯恐壞了織田家的基業。」那名被信長叫做諸清的武士語氣不急不緩，因為是背對著熱田，所以熱田並不知道這人是誰。

「混蛋快說！不然我連你一起砍！」織田信長此時已經找到一把武士刀，就是那把桶狹間的戰利品，原本屬於今川義元的愛刀「左文字」。

「對於武士來說，是武士刀重要一些，還是華貴的衣服更重要一些？」

「當然是武士刀！」

「那麼對於武士來說，是金錢和地位重要一些，還是名譽和忠義更重要一些？」

「這個...應該是名譽和忠義更為重要。」信長略一猶豫，但想到幾日前今川大舉進攻尾張的時候，如果麾下武士都為了金錢和地位紛紛投敵，自己會是個怎樣的下場。

「那麼對於一個有志於天下的大名來說，是能夠料理自己寢室的近侍重要一些，還是能為國家披肝瀝膽陣前廝殺的武士更重要一些！？」說道這，諸清憤而起身，與信長對視。熱田發現那個名叫諸清的武士雖然身體瘦弱，但也遠比一般的日本武士高大太多，只跟自己相差一個頭的高度而已。

「嗯...」信長定神看著已經被自己拔出鞘的名刀左文字，上面【宗三左文字】的刀銘依舊曆歷在目。

「僅僅是死了一名愛四處鼓唇弄舌的小姓，臣以為錯並不全在熱田大人。」諸清俯身再拜。「臣以為，熱田大人的罪不可不懲處，但主公需要明察。」

熱田看著諸清和信長一問一答，猛然感到腳下死的那名小姓的唇舌，尚且沒有面前這名為自己求情的諸清伶俐。「諸清大人...」熱田對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是究竟在哪裡看見過卻想不起來。

「該死的諸清！你願意拿性命換他的性命嗎！」信長怒道。

「這...」

未及諸清有所反應，信長便迅速揮刀砍在了正跪拜的諸清的頭前，這一刀將地板劈出了一條縫隙，刀刃死死的鑲嵌在地板之中。

「哈哈！看不出來你還真有膽色！」信長瞬間轉怒為笑，這種連續轉變令諸清和熱田都摸不著頭腦。「你剛才要是躲了，也許我就會認為你是個只會說大話的人而真的殺死你，不過你現在證明了你的忠心。」

「主公...臣下忠肝義膽日月可鑒！」諸清冷汗直流，心想若不是自己行動緩慢沒反應過來，沒準還真的躲開了去，真是因禍得福，蒼天保佑。

「有趣的君臣。」整件事情的起因熱田，此時倒像是個局外人，他不負責任但饒有興緻的看著這一對君臣，開始猜測諸清是否也被這小姓羞辱過所以今日才會說出這番話。「很有可能看來...」

「熱田惡來！」信長此時轉頭看向仍然杵在門邊默不作聲的熱田。

「主公...」熱田開始喜歡這一場角色扮演的遊戲，他前趨而拜。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信長撂下冰冷的臉。「即日起，命你帶著你的麾下，去守備愛知郡伊祠砦！如無命令，不得輪調！」

「伊祠砦？」熱田稽首領命。當然，現在的他還不知道伊祠砦的環境是個怎樣的窮山惡水。

織田信長揮揮手示意熱田退下，當熱田退到門扉后的時候，似乎聽見室內諸清以極其感慨的語調說：「龍可豢非真龍。」

熱田當下便回到住宅打點行裝，並令手下通知大家將駐守伊祠砦的命令。首先木下藤吉郎和其弟木下小一郎就表示極為震驚和失望，但追問起理由這倆人精都不肯說，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說實話。而其他人則是一副殉死的神情，紛紛表示願誓死追隨。

「至於么...」熱田看著一屋子二十來號面帶各種神情的武士，開始感到這個伊祠砦有些不妙。不過無論如何，軍令如山，熱田也不敢耽擱一二，饒他勇猛非常天生神力，也無法跟織田家數百士兵作對，正所謂餓虎架不住群狼。

不過在臨出發之前的幾天，熱田用從前田和一些其他有意和他相交的武士手中借來誆來的錢，好好的帶著自己的部下喝了許多次花酒，算是對這些日子一直摧殘的小小補償。

其他武士倒還好，木下藤吉郎和小一郎二人玩的最歡，簡直花樣百出。而根據夜晚聲響的強度和時長來說，原田又次郎最為悍猛，簡直一晚就一次，一次到天亮，屬於禽獸畜生型。

不過這些對於年齡只有十二三的桔梗信之助來說，仍然是不明就裡，他的房間一連兩夜都是靜悄悄，第二天大家問他晚上究竟做了什麼，他茫然不知所措，不過卻為了面子勉強憑藉曾見過的模糊場景的記憶和猜想推斷答道：「相撲、摔跤。」

於是大家狂笑成一團，笑的桔梗信之助羞憤至極，直嚷嚷著要找原田又次郎決鬥，但在原田又次郎將他放倒五六次之後，信之助只好摔地上死活不起來硬生吞下這口惡氣，於是大家又豪爽大笑。

第三天晚上，也是最後一天在清州城的晚上，在喝花酒時候，木下藤吉郎和木下小一郎帶著歪笑悄悄的將桔梗信之助拽到了一邊，嘿嘿壞笑著傳授著某些經驗，明眼人一看就能感到那裡的三人正籠罩在一團莫名的黃色霧氣之中。

結果第三天晚上，信之助那裡終於傳出了某些響動。

「哦哦！哪裡？」、「對不起！對不起！」、「去了去了！」、「時間這麼短？」

這時候由木下小一郎和藤吉郎帶頭，包括熱田這一群這幾天在清州町挂號的惡人正一起潛伏在門外，努力憋住笑，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飛揚跋扈，並猛然拉開了門扉。

「桔梗君！恭喜成人！！！！」

於是熱氣騰騰而且**的白嫩信之助，就這樣在極度驚嚇和錯愕中迎來了他人生中的最悲慘的成人禮。

「我要殺了你們！！！！」

一個尚稚嫩的聲音迴響在整個清州城門下町。順帶提一下，為了配合信之助這個新手不太成熟的技術，這一晚大家為信之助準備的是清州町最美麗最有經驗的藝伎，嗯，不過是在三十年前。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