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朝天宮
朝天宮外牆呈金黃色,裡面卻是黑色,沒有宮門,原本屬於宮門的位置卻懸挂著兩副巨大的白色布幔,布幔上畫有奇形怪狀的圖案,有點像符咒,在幽暗空曠的殿堂襯托下,很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佟喜到朝天宮的那刻就被告知,最高一層除了女皇陛下,任何人不得上去,違令者死。
佟喜有點奇怪,這地方連個守衛都沒有,幾個太監看守偌大的宮殿,根本就看不過來,想要遛上去看看,怕是鬼都不知道。
想歸想,這破地方怎麼看都透著詭異,他才不會傻到給自己找麻煩呢!
因為使了銀子,劉公公並沒有立刻讓佟喜值守,只是讓一個叫多寶的太監帶著佟喜熟悉一下朝天宮的情況,明天再正式開始進入角色。
多寶這死太監惜字如金,臉上也始終是一副活不起的表情,簡單告訴佟喜一些注意事項后,就直接把佟喜帶去了房間,然後轉身就走,多一句話都沒跟佟喜說。
多寶的態度弄的佟喜好生鬱悶,地方不咋地,人怎麼也都怪怪的?多說一句能死啊!
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個不大的衣櫃,東西不多,倒是挺乾淨的。
佟喜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而且還喜歡熱鬧,只是這個朝天宮實在太冷清了,靜的讓人心裡發慌。
儘管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現在能力有限,他只能老實地待在這。
夜幕再一次悄悄降臨,這一天也出奇地平靜,女皇沒來,也不需要佟喜幹什麼,吃過晚飯後,無所事事的佟喜早早就趴回到床榻上。
雖說傷口已經好差不多,但為了不讓大好的臀部留下疤痕,終究還是需要休養的。
一般沒心沒肺的人睡眠都好,趴了沒多大一會,佟喜就感覺陣陣困意襲來,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佟喜忽然感覺有人推自己,下意識地用手扒拉一下,眼睛也沒睜地嘟囔道:「別鬧,困著呢!...」
「醒醒,是我!」
睡夢中的佟喜還以為是在自己那個時空,不過聽到這個聲音后,頓時就清醒過來,因為他聽出了是野賀的聲音。
猛地睜開眼抬頭道:「公公,你怎...」
話未說完就被野賀把他的嘴堵上了,速度奇快無比,根本不給佟喜反應的時間。
「兄弟別說話,聽我說就行!」
佟喜犯困的時候天剛黑,因為要睡覺,他甚至連蠟燭都懶得點,所以此刻房間里也是黑漆漆的,只能朦朧看到野賀的身影,而看野賀鬼鬼祟祟的樣子,顯然也沒有要點燃火燭的意思。
「後天陛下要在朝天宮祭祀,若我所料不差,兄弟將會跟那些金水國的俘虜一起,被當成祭品,進獻給神靈」
野賀的聲音雖低,卻還是清晰地傳進佟喜的耳中,頓時就把佟喜的睡意嚇得不翼而飛,腦中也瞬間明白過來,為什麼雜事房的那些太監在知道他要來朝天宮,會是那種態度了,敢情自己會死在這啊!
不過雖然想明白了一點,但無數疑竇也同時湧現出來。
為什麼會是我?野賀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既然他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為何到現在才告訴自己...
就聽野賀繼續道:「時間緊迫,我不能久留...」
此刻佟喜已經徹底鎮定下來,心念電轉間,學著野賀的樣子,壓低聲音道:「那我要怎麼才能逃過性命?」
黑暗中,野賀的眼睛彷彿兩點鬼火,一瞬不瞬地盯佟喜片刻后,才彷彿看透佟喜心思般說道:「兄弟可是不相信我?」
「野公公,我們家鄉有句話,叫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兄弟從前與公公接觸的不多,可公公卻突然對兄弟關愛有加,公公敢說沒有一點原因嗎?」
聽了佟喜的話,野賀的瞳孔驟然緊縮,盯著佟喜看了片刻,才點頭道:「兄弟果然沒讓我失望,不錯,我確實有事相托」
房間內雖然沒有燈光,佟喜卻還是看到野賀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殺機,心中不由暗道,這王八蛋,果然沒安好心。
「公公請說,能做的,兄弟一定全力以赴」
「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同時這也是為了救你自己」
「這裡有好幾個人,公公為什麼肯定就是我?」
「因為你是昏君欽點的,據我所知,朝天宮每次祭祀,都會少幾個太監,很顯然,他們都是被當成祭品獻祭了」
「公公究竟是什麼人?想要我做什麼?」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只要你破壞了這次獻祭,就能除掉昏君,也能讓你轉危為安」
「就這麼簡單?」
「朝天宮最頂層沒人能上去,破壞獻祭后,你以最快速度離開,到時我會派人送你離開,屆時皇宮大亂,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你」
「好!我答應你」
佟喜這麼快速的答應,顯然超出了野賀的想象,愣了一下才道:「你不想知道我會派人送你去那嗎?」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聽了佟喜的反問,野賀再次微微一愣,然後道:「我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兄弟放心,只要你完成這件事,哥哥保你一世榮華富貴」...
野賀心滿意足地走了,他甚至都沒告訴佟喜如何搞破壞,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佟喜是個聰明人,同聰明人打交道,是無需說太多的。
房間內靜悄悄的,佟喜的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
野賀的一番話,讓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都有了解釋,同時卻也湧出了更多疑團。
很顯然,野賀這傢伙是潛伏在女皇身邊的姦細,是誰派來的不重要,最終目的是什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佟喜該如何化解這次危機。
殺人滅口的把戲,老祖宗們玩多了,佟喜又不是三歲小孩,怎可能會相信野賀的鬼話?
只是以佟喜現在的能力,想要從皇宮中逃出去也是不現實的,那該怎麼辦?
出奇地,佟喜此刻竟沒有一絲害怕,心神轉動間,不知不覺地抬頭向上望去。
太監們的單身宿舍在朝天宮最底層,所以佟喜才會向上看。
「這上面究竟有什麼?」...
與此同時,女皇姬環的御書房內也正在進行著一場會議。
在場的除了姬環和小七姬飛雪,另外還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精明幹練的女人,她就是大月國的皇太子、姬飛綾。
三個人談論的話題,竟然也是與這次獻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