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07:莫要斷
外界任他風雲變化,蓬萊登天梯中,此刻還絲毫不知自己的名字,因一次排行榜上的名次變動,而給多少人留下了猜測的青衫少女。
也就是那位奇怪到,連自己是誰都已忘記的人,此刻正一臉冷漠的望著玉階下方的人,隨後做出了一件導致她排名飆升的事。
只見她冷冷清清抬手一指,便有一柄長劍赫然在手,而後帶著斑駁血跡的劍光,只是輕輕一閃,就已架上了對面之人的頸部。
執劍的另一頭,是忘生那既無情又帶著詭異空洞的眼神,如同死亡凝視,她盯著一雙似沒有焦距的眼,面無表情道,「說,此何地也?」
「……」
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這是哪裡?那你在這裡拿劍指我脖子幹什麼?來湊熱鬧?那被逼問的『慧經』直至被抹脖時,都是一臉的懵逼,他弄不明白對方的奇怪腦迴路啊!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在幹什麼?
這是假『慧經』在眼前一黑時,來自靈魂深處的懵逼三連問。
艹!這人特么的有病!瘋子!絕逼是一瘋子!不就是問個路而已?至於拿劍指著人脖子?還是二話不說直接下死手的那種?你特么倒是給了我說話機會么?
忘生卻無那麼多心思,她在等了對方一息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時,便直接癱著一張冰山臉,連多餘的眼神都吝嗇給予其一個,就已反手一抹將人送去了地獄。
地上的浮光一閃,原本假『慧經』躺屍處已不見血跡與屍體,唯在原地留下了一塊刻有『蓬萊』二字的木牌,正靜卧於地面待人拾取,其上還散發著一種特殊的生機。
「……嗯?」略疑惑的聲音響起。
本是正欲轉身離去的忘生,見狀不過於伸手於虛空中一抓,地上的牌子就已消失不見,唯其掌心中躺著一塊樸實無華的木牌。
雙眸微斂,看著在自己眼中已變成了一截幽綠枯枝模樣的木牌,忘生那本是空洞無垢的紫眸中,也逐漸泛上了一抹異色,不死樹?
「呵……有意思……」狀如呢喃的細語聲,很快隨風霧散的乾淨,面癱臉的忘生僵硬的勾了勾嘴角,她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青冥,一抹分不清是喜怒的笑,浮現,而後整個身影消失在了霧的盡頭。
外界蓬萊問道廣場中,此刻倒有不少弟子,皆被剛才水幕屏中從大陣里實時傳導回的那一幕,給驚呆了,更有女弟子直呼道:
「哇塞、這位未來的小師妹簡直是太帥了吧!一劍啊!就一劍,便乾淨利索將人給解決了!這是傳說中的劍修么?若不是『小師妹』該多好,那我就可以嫁她啦……」
梳著丸子頭的小姑娘旁邊,一位男弟子聞此言,直接翻了翻白眼,他涼涼望了眼那水幕中忘生的背影,在心中給其扣上了一頂閃亮亮的『小白臉』帽子后。
才幽幽道,「水笙師妹,天啟界中的九成九劍修,都在神劍宗那裡,怎麼可能會來我們一品仙宗……」所以,醒醒天亮了,別做夢了好嗎?
坐於他左手邊的水笙小姑娘,一聽這話就不大樂意了,什麼意思啊?當著她的面就開始貶低起了她的新愛豆來,這不是在打她臉么?種事能忍么?必須是不能啊!
於是,只見她嘴角一撇,就直接跟對方杠上了,「萬一有滄海遺珠呢?」你不是說九成九?那還剩下的那顆遺珠,指不定就跑到了她們一品仙宗來,也不是沒可能啊!
天地根,由道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不離其宗,歸根到底皆由一個變字而起,此者,最不可測,也最易變也,為什麼沒有可能?
「……」就這還滄海遺珠?真當神劍宗的大佬們都眼瞎不成?任他看那一劍平平淡淡,簡直是毫無亮點,給他一柄劍,他也能立馬耍出來啊!男子冷笑一聲。
「哎哎哎,我說你們能別杠了么?一見面就掐,這是什麼毛病?水笙快來看了,那位使劍的未來小師妹,居然掉進了歸墟夢演之境哎!」
「那可是個殘缺的上古小世界,裡面據說有不少的奇珍與異材等待採伐,可惜只有每次登天梯大開之際的那段時間內,且還在登天梯上的人才有進去的機會,我真是羨慕他們……」
「對了!嘻這下可就熱鬧了,先前的商氏公主與西秦二公子,以及排行榜上前十的幾人都在裡面,現在又多了個會使劍的未來小師妹,嘖,簡直是龍爭虎鬥喲!」
另一位梳著道髻的少女,正扯著水笙小姑娘的袖子,指著水幕屏上那背景畫風突然一變的忘生背影,滿臉桃心八卦道,若不是那雙笑眯眯的眼睛出賣了她,指不定會讓人誤會她這是在等哪個小情郎呢。
相較於台下那群不明就理,只知道以招式華不華麗,來區分對方厲不厲害的小弟子們,高台上的那群一品仙宗的老不修們,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本質。
「若是老夫未曾眼花,方才的此女娃娃那一劍,只怕是已生了劍意罷……」真是季子正年少,好一塊天生以劍證道的料子!哈哈哈,神劍宗的那群老不死,這回怕是要少一位天才人物了!
「嘖嘖、不弊師兄可沒看眼花,這女娃娃不得了啊!以無情劍道為路,我這柄不器劍可算是找到了一位衣缽傳人……」
六峰之一的器峰峰主不器大師,此刻正仰著一張滄桑的臉,滿目驚喜的盯著畫中忘生的背影,那眼神熱情的像在看一位失而復得的寶貝,急切與渴望填滿了他那雙老眼。
真是時不待人啊!這麼多年過去了,總算老天爺沒有薄待他,可算是給他碰上了一位,能讓不器劍靈也看得上的傳承人了!他能不激動嗎?
想他煉器成痴,自幼被師父撿到后,就一直與師父倆人相依為命,一生未曾結過道侶,也不曾收過徒弟,無兒無女到老,竟連給自己送終之人都沒有。
從前只要一想起自己沒多少日子可活的時候,他就憂心忡忡,自己這一身獨步天下的煉器手藝,與不器劍該怎麼辦?
難道要它們就此隨著自己的離去,而從此埋沒在歷史之中?不!他師父臨終前曾千叮嚀萬囑付他,讓他千萬莫斷了不器劍的傳承,一定要把它們交到下任傳承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