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兇手
大雨整整下了半日還未停,他們兩人的衣服已烘乾,樂夕第一次像今日這般賞雨,已近冬日,天氣已冷,她不禁打了個噴嚏。
子霽連忙將外衣脫下,披在她身上,似是埋怨道:「我早說施術把衣服弄乾,你竟說我沒情致,等你著涼了,看你還如何嘲笑我!」
「我錯了,下次都聽你的好不好!」樂夕禁不住又打了個噴嚏,他只好將她圈到懷裡,樂夕瞬間便感受到來自他胸膛的熾熱。
「林中的景緻真好,和你一起賞雨的感覺更好。」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都在這裡待了大半天了。」樂夕道。
「嗯,等雨停了再回也不遲,況且我還想再多抱你一會……」
「你……真是太囂張了!」樂夕頓時羞的臉紅起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大雨終於停了下來,空氣煥然一新,樂夕說日後她要多帶些東西來烤著吃,只吃番薯填不飽她的肚子。
「好!以後我們每個月來這裡,只是下次能不能讓我烤幾隻兔子,總不能一直讓我吃素吧!」
樂夕斬釘截鐵道:「不可以!」
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回了東方神宮,豈料他們剛踏進殿門,修羽神色反常的跑過來,急切問道:「少神,你這一整天都去哪了呀!屬下找你一整天!」
「出了何事?」子霽神色一變,看著一向沉著穩重的副將這副模樣,直覺讓他覺得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很嚴重的事情!
「少神,大事不好了!今日一早得到消息,裕晟君暴斃!」
樂夕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這麼會?她昨日才見過裕晟君。
而子霽亦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修羽又豈敢拿這種事情來欺騙他?
「少神,的確是真的,起初我也不相信,直到江一淺來了東方神宮我才確信。」
「裕晟君是何時暴斃的?」
「據說是昨天夜裡,今日清晨的時候發現的。」
昨天夜裡……
可不正是江一淺和江一嵐大婚之日嗎!
「是怎麼死的?」
「這個……」這個時候,修羽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你說就是了!」
「是……是……」修羽依然很難下決心說出口,這不像他的性格。
「快說!」
子霽凌厲的聲音幾乎要震碎他的耳膜,只聽他緩緩道:「他們說是被赤焰所襲!」
如同被人當頭澆下一桶冷水,子霽愣在原地。
赤焰乃天界至高修術,相當難修,所以會的人不多,況且修習赤焰需要深厚的修為底子,普通的仙士根本沒有修鍊的機會,也絕不允許修習。就算是修羽,都沒有達到修習的資格。
所以能用赤焰攻擊裕晟君的人只寥寥數人,江一淺來東方神宮,是什麼目的再明顯不過,昨日參加他大婚的所有人裡面,只有他是天界的人,也只有他一人修過赤焰,而且就在昨夜,他還偏偏留宿在魔界,所以在其他人看來,他就是那個殺死裕晟君的兇手!
「少神?」修羽輕聲道,將子霽從遐想中喚了回來,「一定是有人殺害了裕晟君,又嫁禍給你,少神,你一定要查清楚呀!」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樂夕癱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裕晟君就這麼被人害死了,在她的印象里,裕晟君待她特別好,在魔界的時候,對她頗為照顧。
況且,他還是音祁的父親,此刻,他恐怕傷心欲絕了吧!
子霽彎下腰,一把將她抱起,然後一路抱回了房間,他從袖口處掏出手帕,輕輕地替她擦去滿臉的淚水。
他道:「樂夕,我知道裕晟君對你很好,如今他被人所殘害,我也知道你現在非常難過,我也很難過,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祭拜,然後再找出殺害他的真兇,不讓他枉死。你好好睡一覺,好嗎?」
樂夕還是沒有說話,她躺在床上,背過身去,她知道他沒有離開,一直陪著她,陪了一整宿,而她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翌日,樂夕再一次來到了魔界,而江一淺卻在魔界入口攔下了他們。
「樂夕姐姐,如果你是來拜祭義父的話,我可以讓你進去,但是他不行!」江一淺拿手指著樂夕旁邊的人,眼中更是燃起熊熊烈火,夾雜著深深的恨意。
「一淺,你是誤會了,子霽他……」樂夕知道江一淺跟子霽從第一次見面便十分不友好,現下裕晟君無辜遇害,江一淺肯定很傷心,所以才把憤恨加在子霽的身上。
「他就是兇手!可惜我殺不了他!」江一淺憤憤道來。
如果他修為高的話,此刻肯定早就拿劍衝過去了,可是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修為,衝過去只有白白送死。
「一淺,不是的!子霽他不是兇手!」
樂夕當然明白江一淺為何如此說,可是她相信子霽,他沒有加害裕晟君的理由。
「樂夕姐姐,你不要被他騙了,他是天界的人,魔界和天界何時要好過?他授命殺了我義父,這不是合情合理嗎?況且赤焰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修鍊的,除了他,想必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江一淺!」樂夕很是氣憤。
她不想子霽受冤枉,但是又找不出理由來。
這時,子霽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樂夕,你進去吧,替我拜祭一下,我在前面的樹林等你。」
說完便轉頭離去。
樂夕深知再說什麼江一淺都不可能讓子霽進去,便也沒再說什麼,跟著江一淺進入魔界。
才一天時間,魔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殿內掛滿了白色的帳幔。
大殿內只有一人,她走上前的時候,那人起身,她只覺得他的挺拔的身軀在一夜間佝僂下來,眼中亦是沒了任何光彩,他看著她,聲音嘶啞道:「夕兒,你來了。」
「音祁,你……節哀。」
樂夕又想哭了,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下一刻,他緊緊地抱住她,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身體里,她沒有掙脫,任由他這樣抱著,看著他傷心欲絕的樣子,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穩他,畢竟躺在棺槨里的是他的親生父親。
「夕兒,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自己還有父親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那時候我有你,也有父親,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如今,父親死了,你也不在我身邊,我只剩下一個人了,老天為何要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音祁,看到你這樣,我心裡更加的難過,我知道你現在非常難過,可是我卻安慰不了你,對不起。」樂夕抬起頭來,他的眼淚滾到了她的臉頰上,只聽到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夕兒……夕兒……」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了雙臂,掏出一塊白色手帕,幫她擦拭淚水,她已經哭的不成樣子,她哭道:「音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裕晟君怎麼會……」
音祁這才道來。
裕晟君死在了江一淺大婚的夜裡,他發現的時候裕晟君的身體已然僵硬。
江一淺江一嵐婚後第二日要向長輩敬茶,音祁去了裕晟君的房裡,發現倒在地上的裕晟君,他胸口被赤焰灼燒裂開,眼睛閉合,手裡還握著一張曲譜,那是樂夕和音祁曾經彈奏的曲子。
「是誰這麼殘忍!」樂夕悲憤交加。
「夕兒,如果我說殺害我父親的那個人是他,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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