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魔混戰身份暴露

被打散了的劍陣在修士們衝上來之後被重新組合，在場仙魔廝打如麻。一片混亂中，杜縈迴反將那個抓著自己要走的長鬍子扯住，道：「那件袍子你不穿給我。」

長鬍子不明就裡。杜縈迴也懶得和他廢話，俯身抓起烏袍在身上一披，單手系起衣帶：「你別拉這麼緊，我一隻手系起來不大方便，不然你借我一隻手，幫幫忙。」

「對了，你哪位？」杜縈迴抽空問，「蔣殿的人？」

杜縈迴終於繫上了衣帶：「怎麼不說話，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長鬍子終於忍無可忍，喝一聲「單弦！死到臨頭你還裝瘋賣傻！」拔劍向杜縈迴刺去。杜縈迴眼疾手快劈掌奪劍，雖沒能奪下，但也避開了鋒刃，順便毫髮無傷地脫離了他。杜縈迴一想，長鬍子先前居然能抓得住自己，修為在這群修士中必然是翹楚，自己要不是還適應不了身體，必不會讓他抓這麼久。

「單弦……魔尊叫單弦？」杜縈迴蹙眉，依然絲毫沒有印象。

長鬍子似是清楚不能控制他，見他反抗反而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你不是單弦。」

杜縈迴和他保持距離：「不，我是。」

長鬍子冷笑一聲指著自己：「那你可認得我？」

「忘了。」杜縈迴嘴硬。

長鬍子當即長劍一指杜縈迴，又是數位著心月狐道服的修士湧上前來。杜縈迴習慣性運氣施威，驟然一陣絞痛鑽入五臟六腑，他恍然間明白靈力不受控的緣由了，修魔道的人，不需要在體內凝丹啊！

修仙的時候運力化氣全都引自內丹，這下沒了丹，杜縈迴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用蠻力的話，赤手空拳……不。

他回頭看見立在血池邊的金瓜。

長鬍子臉色一變：「他不會運力！拿下他！」

杜縈迴拔腿沖向法器，抽出金瓜搗，握緊長桿朝他們揮去，一群人御劍騰空將他團團圍住。杜縈迴掄起手中金瓜橫掃開去，以一當十不在話下。他長挑瓜錘揮得旋風驟起，不運靈力仍叫人無法近身，直在人群中掃出一條路來。

見此情景魔眾士氣大作，玄衣少年亦定神詫異地向這方望來。

「單約老賊，你莫不是陰我們！」一名年輕修士邊退邊罵長鬍子，「說什麼魔道氣數已盡，單弦無琴已是廢人一個，你要作何解釋？！」

「來都來了，陰不陰你還不是我說了算。」長鬍子單約執劍上前，杜縈迴忙要擋他，突然劍光一閃，那名年輕修士的腦袋已經和脖子訣別，登時血竄八尺。

單約抓著無頭屍當盾牌沖向杜縈迴，杜縈迴掄瓜錘掀翻屍體，單約當即御劍刺上，杜縈迴感到劍氣凜冽，將要退時已晚。單約劈碎瓜錘，逼上杜縈迴。

旁的修士急了：「君上讓抓活的！」

杜縈迴手裡只剩個杆子，單約劍到眼前，他忙又橫甩半截杆子抵了一劍。這下杜縈迴手裡徹底被劈空了，他竭力想要去躲下一劍，剎那間玄衣少年飛身而至，又是揮出雙刃寒光，「乒」一聲抵住劍刃，單約連人帶劍被這力道震退兩步。

那少年屈身起勢，手中橫出一雙長鐧。

單約站穩，輕輕捋須：「這人不是單弦，你還沒看出來？」

「看出來了。」少年道，「但不妨礙我殺你這個叛徒。」

「天君的援兵稍後便到，你現在還有機會活著離開。」單約看似不想和他爭鬥，又揮揮劍，示意周圍修士圍上。

「哼，你又不是仙門道中人，蔣殿只是用你一時罷了，待到他援兵前來，你也是劍下鬼！」玄衣少年面色陰冷，似妖似鬼，「而且，你當他會親自前來迎你嗎，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這些年你被他當做提線木偶般擺布，當我沒看出來？」

單約臉色白了又紅，提劍指向他：「豎子無知！我為天君萬死不辭，豈是你三兩句話就挑撥得？！」

「好，」少年聽罷甩起長鐧，「那你便替蔣殿先受一死吧。」

單約咬牙迎擊，周圍修士一同上前，杜縈迴見狀故意跑到邊上去撿起一柄死人的劍，揮舞著追到少年身後，將圍上來的其他修士逼退。少年也不理他，一門心思殺向單約。雙鐧雖窄長，卻是重器，劈到頭上砸也能砸死人，單約再強的靈劍遭此摧殘也難能招架。

單約避退不及，被少年一鐧擊中膝蓋，只聽一記恐怖的骨裂聲，單約那小腿竟從膝彎折向身前，連血帶肉戳在地上。

周圍修士嚇得紛紛讓開，少年緩步繞到單約身後。

單約雙腿已廢，半跪在地，眼中充血。他忽然提劍往頸上一橫，仰頭大喝道：「天君在上！！！」

雙鐧剎那間穿胸而過，單約噴出一口黑血，便再也無有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