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70年代有點甜 4

荷澤村的生產隊倉庫院子里，村上的壯勞力正在堆成山丘是的草垛前熱火朝天的忙碌。

捆稻草扛稻草，干一天活兒有十個工分入賬。

鄭大慶把第十捆稻草放進倉庫，跟「記工員」確認了自己完成的數量。

村子里二十多個壯勞力，不出意外第一名又是他的。

荷澤村為了鼓勵大家好好乾活不渾水摸魚吃大鍋飯，不管是「婦女工」還是「棒勞力」每天幹活最多的一個人可以多拿十分，也就是二十分。

婦女工那邊每天得第一名的人不一定，但是壯勞力這邊每天都是鄭大慶。

「大慶，你這一個人就頂別人家兩個人了。」

記工員是荷澤村的村長張金水，一臉羨慕說道：「俺家二狗要是有你一半能幹，那我也就不愁了。」

別看張金水是荷澤村的村長，可他家還真沒有老鄭家過的富裕。

鄭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在村上辦的學校教書，雖說比不了壯勞力，但是一個月也有三十個工分。鄭家小閨女每天去當婦女工，一個月也是有幾百個工分。鄭大慶就不說了，村子里幹活屬他最厲害，木匠活兒難不倒，力氣又大，人家一天十個工分，鄭大慶一天二十分，這一個月下來，他掙的工分足夠養活兩三家人了。

鄭大慶擦了一把汗，用搪瓷缸舀了一缸子水缸的水大口喝著。

聽到村長的話，他靦腆笑了笑，道：「我還是羨慕張全，他有文化。」

「有文化有啥用啊？村裡學校當老師的，各各都要勒緊褲腰帶才成，哪裡比得上你……」

張金水有點酸的說道：「要不然，老余能把自家那金疙瘩嫁給你么？」

鄭大慶尷尬道：「呵呵，村長您就別擠兌我了。」

村子里誰不知道余晚嫌棄他是文盲不願意跟他過呢？

看到鄭大慶一臉苦相，村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大慶，別說叔沒教你，想要余晚那丫頭跟你過日子，你就趕緊讓她給你懷個娃，等有了娃娃給她對兒翅膀她也飛不出你們老鄭家！」

「叔——那不行。人家不願意。」鄭大慶搖了搖頭。

「啥願意不願意的？那是你媳婦兒，懷你的娃娃那是她該做的事兒！」

誰家娶媳婦兒不懷娃么？

這事兒都是爺們說了算，還輪得到婆娘開口了？

鄭大慶仰頭喝光了搪瓷缸里的水，憨笑一聲：「叔，我去幹活了。謝謝叔。」

「謝啥啊！這傻小子，這麼簡單的事兒還要教！」

張金水嘆了一口氣，感慨道：「老鄭頭走的太早，要不然這種事兒還輪得到他這個外人來教么？」

鄭大慶快步走到了草垛前才長吁了一口氣。

他這人不怎麼會說客套話，要是再和村長說下去，他大概會發脾氣罵人。

媳婦兒娶回家那是用來心疼的，至於生娃娃還是別的事兒，那都要人家願意才行。

再說，他那個小媳婦兒細胳膊細腿兒的，萬一他這個糙漢子不小心把人家手給碰壞了咋辦？

至於生娃的事兒……

想到這三個月余晚的情緒，鄭大慶也是嘆了一口氣，自家小媳婦兒嫌棄他大老粗，不願意跟他過日子，更不要說洞房了。

不過，鄭大慶也不著急，日子是慢慢過的，就算余晚是個石頭，他也會慢慢捂熱。

想到這裡，鄭大慶渾身都充滿了力氣，再次手腳麻利的開始扎草垛……

「大慶——大慶——」

「二狗，你咋來了？」

張金水一眼就認出來遠處跑來的是他兒子張全，上來一把攔住：「你不去學校來這兒湊啥熱鬧？」

他家兒子原本也在「棒勞力」，但是幹活太差，最後被大家趕走了。

就像今天這草垛，張全一天能幹五個草捆就頂天了，這幹活效率太差了，被村子里很多人抗議，說他就是吃大鍋飯渾水摸魚，眼看著兒子沒有收入，張金水乾脆把兒子弄進了村裡的學校當老師，好歹一個月還有幾十分進賬，不至於成個廢物。

「爸，我來找大慶。」張全氣喘吁吁喊道。

鄭大慶聽到聲音才停下手中的活兒，問道：「咋了？」

「哎呀，你趕緊回家看看去吧，你妹妹和晚晚打起來了！」

哐當——

鄭大慶顧不上自己的草捆子還沒記上工分，轉身就往外跑。

張全也急忙要跟上去，可胳膊被張金水給拉住了。

「爸，你幹啥啊！快點放開。」

「人家回家看媳婦兒，你跟著去幹啥？」

張金水四下看了看，這草垛子大，大家幹活都離的挺遠，這會兒沒人注意這邊。

「你把這幾捆草放到倉庫里去。」

「幹嘛要我放啊？」

「人家都捆好了，你放一下能死？」

張金水一臉恨鐵不成鋼，戳了下兒子腦門：「這是草嗎？這是分兒！你小子要是能像鄭大慶那麼出息，我還用這樣？趕緊拖！」

「對了，你不會還惦記著余晚呢吧？」

「爸，我惦記怎麼了？」

張全拖著草捆子，小聲說道：「我跟你說啊，晚晚和鄭大慶沒洞房呢。」

「不會吧？！」

「真的！晚晚說了，她的寶貝要留給我呢！」

「你個臭小子，你可別亂來啊！那老余雖說是落魄，但是保不齊哪天人家就回城了，到時候……可別找咱們家麻煩。」

「要是老余頭回城，那我肯定也能進城！爸，到時候你就等著享福吧！」

張全把草捆胡亂扔在了倉庫門口，道：「我走了啊，我還要去看看晚晚呢，她哪裡是鄭小芳的對手啊！爸，記得給我記工分……」

「這臭小子，好的沒學，倒是學會惦記人家媳婦兒了。」張金水嘴巴里罵著，轉身坐在了凳子上氣定神閑的給自己兒子工工整整的記上了十個工分。

……

鄭大慶一路狂奔回家，他是生怕自己小妹打壞了他媳婦兒。

可是剛進門，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鄭小芳整個人貼在地上，被余晚用一條腿摁著不能動彈。

而余晚則是氣定神閑的拿了一個蘋果在吃。

「哥！二哥救我！」鄭小芳看到自己二哥，頓時大哭求救。

鄭大慶聽到聲音才回了神，問道：「這……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