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真人
神鷹趕到,見三神狼狽的模樣,天空凝聚的黑雲坍縮翻滾,見嬰兒眉心的神印,他從未見過能躲天劫吸收五色天雷的神印,此子決不能留,長槍發出朔風逆樹的刺耳聲,卻無法刺傷王境澤,反被五色天雷所傷。
神鷹驚愕,強勢的白光中閃現奪目的金光,鋒銳的長槍隱入五色天雷擊,他想毀滅神印,三神將想要阻止他,卻已經太遲了。
轟!
五色天雷穿梭王境澤的身體,長槍立在神印上方晃動不安,王境澤開口大哭,震碎了長槍,神鷹皺眉,欲使三味真火燒死王境澤,反被五色天雷擊中。
王境澤的哭聲已發天崩地裂,海嘯翻天,天空的五色天雷似乎力竭,將要退去,那時此子將渡劫成功,四神對視,以神血凝符,無論如何也要將此子扼殺。
神符強引五色天雷一波,長鈴害怕的抖了起來,這是她見過最凜冽的戰場,天地都在顫抖,被攻擊之人卻是一襁褓嬰兒,何等逆天。
神符除了引五色天雷,還隔絕神印對五色天雷的吸收,四神各獻其法器,這一擊定能消滅此子。
轟!
一聲巨響震徹天地,地面下沉一仗,岩漿的噴射高達八百米,四神被衝擊波重傷,噴出金血墜落,黑雲層被衝散,長鈴逃至千里之外還是被灼傷。
遠遊的謝長峰迴頭看了一眼天麓山,白光照亮半邊天,一口酒猛灌腹中,空洞的眼神以無感覺,酒都不知是啥味,一個踉蹌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五色天雷退去,神光也消失,天麓山只有紅艷艷的岩漿還在咆哮,神鷹忍著傷站起,感覺不到那嬰孩的氣息,只見天空灑下星點金光,瀰漫的是岩漿灼燒大地的濃煙,四神尋了天麓山每個角落,未發現嬰兒的氣息,確定他飛灰湮滅才退去。
長鈴重返戰場,希望夫君還有一絲存活的機會,天麓山還未見到陽光,又被濃煙覆蓋,任憑她多悲傷,多努力尋找,始終尋不得任何活物,她很自責,不該打這百萬孤魂的主意,不該將愛人送出去,看著天空長嘯。
歧山南側有一座破廟,已經荒廢很久,被瘋長的野草擋住,木製的門窗被蟲子咬的千瘡百孔,歪斜得隨時都有可能垮掉,裡面有一座佛陀的神像,脖子上留著半邊笑臉。
太思躺在佛陀的懷裡,被包裹得像木乃伊,眼睛獃滯的盯著屋頂的窟漏,想著被天雷轟擊的王境澤,眼淚默默從兩側流出,似乎看到王偉夫婦,嘴裡一直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破廟後方有一口古井,一白髮老者不停的圍著古井打轉,周圍布滿符文,與古井形成通天大柱,老者又重新起一道符,蓋在大柱,將它壓得和古井一樣高,蓋住下方剛發出的深白光芒,傳出嬰兒的啼哭聲,老者欣慰的說道:「終於,不用等太久!」
老者一直守著古井,觀察十里內的山川、河流、風雲的變化,無任何異動后躍入估計,眼含淚光的抱起石台上的嬰兒,嬰兒便是王境澤,老者便是他爺爺王飛龍,天字六等驅魔師,全真教第十五代掌門,讓位後為求劍道做一散修。
對王境澤說道:「孩子,這天地道需要有人維護,爺爺看好你」
王境澤少了衣物的包裹,他自身完好無損,天雷還在他的七經八脈穿梭,身上時有鱗片閃現,額頭出現犄角,輕點眉心,神印退去,王飛龍看了很詫異,開天眼想一探原因,只能看到他腦海里全是流動的五色天雷,再深入查看,差點被天雷所傷,出了古井。
太思走到後院,見王真人懷裡的王境澤,飛奔的跑過去想要確認這不是夢,激動而又顫抖的手想要觸摸王境澤,可又害怕見的只是幻象,伸出的手徘徊不定。
王真人說道:「小澤還活著,你們都還活著!」
「真人,這是真的嗎?」太思很想得到王真人的回答,他的話絕不會有假,王飛龍輕輕的點了點頭,太思露出艱難的笑容,輕輕的觸碰王境澤的手,一邊叫一邊說道:「是真的,是真的……」
王境澤將他電得不輕,看到的卻是滿眼的笑意,這一切都是真的,小主還活著。
不久,王境澤的眼睛散發著黑氣,王飛龍皺眉,渡了天劫的孫兒怎麼會散發妖氣,他的身體里還有五色天雷,不該有才對,畢竟天雷克一切妖魔鬼怪,哪怕龍象尊也得忌憚三分,這反常理的現象讓王飛龍擔憂。
渡過天雷也代表脫胎換骨,人族的孩子怎麼還散發著妖氣,興奮中的太思問道:「真人,少主人渡過五色天雷,那是渡神的天劫,少主挺過來了,是不是代表成了真神,那就可以殺死鬼妖為主人報仇?……」
王飛龍嚴肅的問太思:「是什麼護著小澤不被天雷所傷,身上忽隱忽現的鱗片和犄角又是怎麼回事?」
太思似乎察覺異常,趕忙回答道:「妖丹,火象的妖丹,他是龍象尊的小兒子,小主渡劫時妖丹吸食了天麓山百萬孤魂的積怨,似天塌一般……對了,還有一道不知哪來的白光進入小主的身體」
「龍象一族?白光?……」
王飛龍沉思,這妖氣怕是與那百萬孤魂有關,那白光又是何物?王飛龍元神出竅,想對王境澤的識海一探究竟,摸清這來龍去脈,對孫兒也比較好。
可識海被天雷阻斷,白光在繚繞在其中,他無法穿過,只能被迫放棄,回來后的他自語:「看不清,查不明,難道這一切有人蓄意而為?」
「真人?小主有什麼不適嗎?」
「妖丹滲透小澤的身體,卻有一道白光和天雷護住他的神識,今後以善引導成長,決不能提仇恨二字,以免被魔趁虛而入。」
「是!」太思接過王境澤,小心的照顧著,已經弄丟兩次了,這一次無能如何再也不能丟,他也知道小主能平安渡過天劫,身體里定有什麼東西護著,不知好壞,真人說以善引之,絕沒有錯。
若萬物皆為善,怎會有今日之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