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她
王飛龍遠遠的看著蜷縮的王境澤,對他寄予厚望,卻又擔心不已,十八年來卻不能奈何妖丹,反而溶解進入他的七經八脈,真害怕他有一日控制不住自己,或毀於神之手,或死與愚控之中。
一鐘頭過去,王境澤知道掙扎只是徒勞,伏魔圈強制性的壓制憤怒,心情只得慢慢平復,眼中的黑氣也漸漸消失,伏魔圈的作用也慢慢減弱,太思這才把飯端來,隔老遠的大喊道:「少主,飯來咯!」
太思將飯放在王境澤鼻子邊,自己坐在一旁吃,偶爾夾點菜放在王境澤的飯碗中,身體的束縛還未解,不能動彈,饞得他伸出舌頭去添碗也夠不到,對太思吼道:「把碗挪近點!」
「少主啊,你一生氣,自己就要遭罪,我們也得陪你吃草,河裡的魚全被你弄成血水沒法吃,現在你還不能動,我就多吃點,免得沒肉吃的時候想念,你也快吃啊!恩,好香的腿肉。」
王境澤臉都被氣腫了,這饞貓竟不把他這主人放眼裡,不斷的深呼吸平復心情,非暴揍太思一頓不可,伏魔圈復原,他急忙端碗準備夾菜,鍋里的菜全被饞貓吃完,太思感覺氣氛不對,趕緊抱著鍋跑著說:「我先去洗碗,你吃快點!」
王境澤並未真怒,反坐在地上吃著碗里的白飯,看著血紅的河面心裡莫名的難受,感覺飯很卡喉,難道真的錯了嗎?魚死了還會再生,上游的魚還會下來,為何爺爺會大發雷霆。
「魚死了,來的就不是之前的魚,很就如人死了還有人活著,但死了的人不再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是之前的那個人——這是最後一塊肉,準備吃草的覺悟吧!」太思在王境澤耳邊說道,往他的碗里放了一塊肉。
王境澤靜靜的想,好像是這個理,河裡被他殺死那麼多的魚,估計半年都不能吃肉了,這是王飛龍定下的規矩。
狩獵定量打,多打的部分得吃多長時間的素食,比如王境澤打一頭野豬吃一個月,結果他打了兩隻,兩頭野豬吃完后,第三個月內不可再開葷,王飛龍想藉此減少王境澤的孽根性,從點滴引導他的大道思想。
放下碗,王境澤往上游散步,突感覺一陣寒風襲來,竟有雪花飄落,現七月天怎會有這樣的現象?好奇的他去尋寒風源頭,來到寒穴,將頭伸進洞穴,眉毛上都是冰霜。
進入寒穴,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繼續往裡走,見裡面有一冰封的女子,透過冰層能感受到她的美,王境澤突然間決定身體里多了一雙眼睛,讓他感到不安,四肢動作極不協調,耳旁似乎響起女子的呼喚聲,似從寒冰下傳來,卻又不是。
盯著那冰層下沉睡的女子,王境澤腦海深處似乎有人被驚醒,發出奇怪的聲音:「救她,一定要救她!……」
王境澤四處張望並無他人,以為是錯覺,仔細看那女子閉月之容,有著似曾相識之感,握起拳頭想雜碎那冰層,將女子抱出來,手到半空停下來,不知不覺的往後退了數步,身體處於矛盾狀態,感覺這女子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靠近她,卻又怕破壞冰層。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卻不知是什麼事,真是奇怪」見了殷雪的容顏,王境澤根丟了魂似的站在自語,那奇怪摸不著的感覺,讓人心頭髮癢得難受。
「救她,救她……」
「誰?誰在說話……難道是我自己?」
王境澤感覺自己神經有問題,連滾帶爬的跑出寒穴,「救她」不絕於耳,衝擊著他的心靈,希望爺爺能幫自己。
剛推王飛龍房間門,王境澤便落入無間火海,那燥熱的刺痛感由呼吸進入肺腑,燒得難受,眼見一對父母抱著很像自己的嬰兒,他們緊緊的將孩子護在懷中,那男子以劍御氣畫起符文,達成通往上方出口的階梯,他一點一點的畫,一點一點的將妻兒往外送。
他多畫出一道符,自身的護體罡氣少一分,烈火對他侵蝕多一塊,他連續化了三十二道符,將妻兒送到出口,無罡氣護體的他瞬間被烈焰吞沒,一樹藤穿過岩漿突然出現,抓住那男子的魂魄,已經失去了意識。
女子來不及悲傷,抱著孩子瘋狂逃跑,卻逃不出萬千藤蔓的範圍,拚命護懷中嬰兒,卻發現他中了藤蔓的毒,奄奄一息。
「阿偉,小澤中火樹精的毒!阿偉……你回來啊!」
女子一邊呼喚男人的名字,一邊躲閃藤蔓的攻擊,男子聽見女子的聲音,從無識醒來,見妻兒深陷險境,隨時都有可能死去,拚命的掙扎著,抓住他的樹藤不斷勒緊吞噬他,將他化為養分。
男子自斬下半身,奮力沖向妻兒處,樹根怎會放過養分,瘋狂的追逐。
幾番搏鬥中,男子的魂魄一路護送妻兒至出口,他的身體卻一點一點被打散,夫妻兩停在出口,竟抽魂離魄,硬將嬰兒體內的毒逼出來,再用自己的神魂為嬰兒縫合,將他扔出出口,二人阻止火樹精的藤蔓伸出山谷,王境澤無聲的落下眼淚。
轉眼那兇險的一幕消失不見,再回頭看見的是一個村莊,湧出許多村民,他們憤怒,手拿武器,一點一點的畢竟王境澤,用繩索將他捆綁,用火燒他以祭神,他卻不知緣由。
見那敬仰的眼神和不匹配猙獰的面孔,神見了不知是否欣慰,人見了卻害怕,王境澤見了厭惡至極,不分緣由的想要燒死,憤怒的他掙斷繩索,想要將這些無理之人碾壓。
當他捏碎第一個人後,血腥味讓他變得興奮,突然身體顫抖不已,蜷縮在王飛龍房間,伏魔圈緊緊的箍著他,回眼見是爺爺的房間,才知見到的一切不過幻想。
王飛龍加大伏魔圈的力量,在點王境澤太陽穴,拍頂壓眉,喚回他的神智。
「爺爺,你以幻想惑我,是有何意?」
「龍象丹的魔性我驅趕了十年,始終無果,反而助長妖丹與你融為一體,成神成魔就在你的一念間,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