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如廝心狠,想娶沒那麼容易
嘭……
身子落進一個溫暖懷裡,安夙鼻尖輕嗅剛剛才要開口,耳畔卻是傳來男子低代的聲音:「別動,讓我抱抱你……」
男子抱得極緊,他用盡了全力的抱著,亦用盡全力的嗅著她的氣息,彷彿生怕下一刻,懷中的人兒就會在眼前突然消失不見。那樣的力道大的勒到安夙無法動彈,差點兒就被勒到快要窒息。
安夙蹙眉:「你這是怎麼了?」
「無事,只是想你,想要好好抱抱你。」
許久,男子終於鬆開了手,展唇朝女子輕笑低語,安夙聞言挑眉:「可是我們剛剛也才分開不過一小會兒而已,你這麼快就想我了?錦歸哥哥現在是越來越會哄人了,你天天都抱著我就不會覺得膩么?」
他似乎很喜歡抱她,總愛這樣將她抱在懷裡,是所有男人都如此么,可似乎她記憶里並不是這樣,以前父親和母親感情雖好卻也沒有這樣天天都抱著,還是父親和母親不會在他們面前這樣?
「自是不會,哪怕是這樣抱你一輩子,我也不會覺得膩。」男子攔腰便將人抱起坐去了沉香榻:「你已經讓他們安排下葬事宜了是么?」
「死者為大,不管那是誰的屍骨終是要入土方能為安,你回來的正好,我也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我打算把他們葬到郊外去,錦歸哥哥覺得如何?」
「你作主便是。」
安夙坐在男子雙腿道:「我讓人特意挑選了日子,三日後可以下葬,我想儘快將這事辦妥,秦凜那邊如何了,藍真的身體可能吃得消么?」
「應該無事,她昨日便醒,調理幾日就能恢復。」
「嗯,那就好。」
安夙聞言點了點頭,看向男子垂頭望來的目光,想了想還是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突然對太后動手?是不是太后和你說什麼了,還是她拿今天發生的事來逼你了?」男子的身上有股血腥味兒,雖然極淺極淡,可是他們離得這麼近,她不可能會發現不了。
「……」
錦凝著安夙抿唇:「此次事件幕後主使是她,左右她現在可有可無,既然她認不清楚身份想找死,不如乾脆成全她,阿瑾先前替我不平也想為我報仇,如今我親自動手,免得弄髒阿瑾的手。」
「這樣么,我還以為以錦歸哥哥的理智,不會現在對你她手……」現在對百里太后出手的確不明智,早前他有很多的機會,以後肯定也有很多機會,剛剛發生今天的事,他便出手對付百里太后。
是因為她么?
安夙凝著男子的眼睛似想要看出些什麼,然則下一瞬卻是被男子很乾脆的睹住了嘴巴,他閉上了雙眼,用力的親吻著女子溫軟唇畔,雙手落在女子柔軟的身體亦用力的緊摟著。
「阿瑾,閉上眼睛。」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只想用力感受她的呼吸,將她寸寸都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如果她知道以後會怎麼樣?那是他一直都不敢去想的答案,那個機會他好不容易求來,可若知道事實,她真會讓自己跨過去么?
如果永遠不會有那天多好。
那樣的疼。
他怎麼能夠忍心讓她再體會一次。
他用盡全力想要保護她,卻一次又一次那麼殘忍的對她。
好恨!
他恨自己竟如廝心狠。
可他又能怎樣呢?
放手么?
不,他再做不到對她放手……
男子用力到近乎粗魯的掠奪著,安夙被親到無法呼吸,鳳眸睜大看著男子眉宇間浮現的痛苦之色,卻是沒有半點的反抗,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她能感受到他此時心中的痛苦,那種無法發泄的痛苦。
腦子裡浮現出那日在壽安宮裡,男子看向百里太后時眼中隱忍的恨意,心臟莫名抽搐的刺痛著。
她沒有再去問,不管如何做都做了,那就順其自然吧,左右她昨夜就威脅要給她安個弒君的罪名,充其量現在變成現實而已。反而她快離開,難得相聚的日子裡她並不希望因為那些人而讓他們之間生出不快。
安夙緩緩閉上眼睛任由男子親吻自己。
寂靜大殿里,只有彼此粗喘的呼吸聲,那濃烈又繾綣的吻,那兩道緊緊相擁的身影,撒下一室的溫馨旖旎。
青璇才進來便又急急退了出去。
小臉兒通紅斥血。
「青璇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流蘇過來些詫異的問,話還未說完卻就被青璇給捂嘴拉走:「你幹什麼,皇上還未用膳,我是來問問小姐可要傳膳了,青璇姐姐你幹嘛……」
青璇鬆手道:「等會兒再說,現在不要去打擾小姐和皇上。」
「為什麼?」流蘇奇怪問。
「哪有什麼為什麼,小姐和皇上現在有正事要做,你今日不用去給皇甫侍衛送吃的了么?」青璇岔開話題,還能為什麼,皇上正安慰小姐,兩人做那種事她進去不是瞎搗亂么。
流蘇瞪眼小臉也嫣紅:「誰要給他送飯菜了,我才不要去。」
「怎麼了,他惹著你了?」青璇詫異。
「那個混蛋不是個東西,我以後都不要再理他了。」
「喲,誰惹著我們小流蘇了,瞧這小嘴兒撅得這麼高,來來快給有容姐姐說說看,說了我替你報仇,敢欺負小流蘇,看我不殺了該死的混球。」花有容打趣聲音傳來,嘖嘖,看來是有進展了啊。
殺了,有些太狠了!
流蘇癟下小臉搖頭憋出一句:「沒誰欺負我。」
花有容抱臂挑眉:「可我看你樣子半點不像啊,該不會是皇甫瑜他真欺負了你吧?」
「哪有,你胡說。」流蘇搖頭否認。
「小流蘇不乖了,居然也學會撒謊了,看你擺明就是一副被人欺負了的表情還說沒有,乖,說出來姐姐替你討公道好不好?你可是我們瑾華宮一寶,他敢欺負你,走,現在我就去替你揍死他。」花有容手緊指一挑女子臉龐像個調戲良家女子的無奈,臉紅又氣憤,她敢打包票絕對是那廝對小姑娘下手了。
嘖嘖,還不承認對人家有意思。
焰主真是太悶騷了。
「真的沒有,我都說了沒有了,有容姐姐你放開,青璇姐姐……」花有容風風火火拽著流蘇就要去討公道,流蘇急得直叫青璇,這一叫卻是將幾個丫頭全給招了過來,青璇滿臉黑線將人堵住。
「別逗她了,沒看她都快哭了。」
「這是怎麼了,花有容你就不能不欺負她,她招你還是惹你了?」
「以大欺小,你也不嫌害臊?」
花有容趕緊澄清:「我哪有欺負她,碧琪桑琪雅蓉你們可別胡說,我可是最疼她了,這不是小流蘇她被臭男人給欺負了,我想帶她去討個公道么!!」
「你說什麼,流蘇被男人給欺負了??」雅蓉張大嘴巴驚叫出聲,轉頭四周全是瞪大的眼睛,碧琪一把便抓住花有容胳膊:「你給我說清楚,流蘇怎麼會被男人欺負了,哪個混蛋這麼大膽子敢在宮裡欺負流蘇?」
「不就是皇甫瑜了,不信你們問她!」
花有容一指流蘇全力抹黑著兩人,流蘇憋得小臉發紫,那小腦袋搖得像是波浪鼓:「我沒有,他沒欺負我,真的沒有,有容姐姐你誤會了……」
「你為何這麼確定,是皇甫瑜欺負了流蘇?」青璇蹙眉開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是有損女子清譽的?」
「不是剛剛她自己說的么,皇甫瑜是個混蛋不是個好東西,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他了,你們看她臉蛋緋紅的樣子,這不是被男人欺負了會是什麼?」她學著流蘇剛剛嗔怒的樣子和語氣。
青璇微微挑眉:「你好像,很希望流蘇被他欺負?」
花有容心頭一跳搖頭果斷否認:「哪有,我這是氣的,流蘇可是因為我才去照顧他的,可沒想到他卻做出這樣的事來,我是氣他就算喜歡流蘇也不能對人家做出這樣的事,喜歡就該找媒婆來提親,按古禮三媒六禮做足了,八抬大轎娶進門那才是男人該做的事兒,哪能沒娶就先把人家姑娘那個了,這還沒成親就生個小糰子,才是有損姑娘清名譽呢……」
「那,那個了?」
「生個小糰子,流蘇,你,你不是懷孕了吧?」
這誤會大了。
花有容可不管那麼多。
碧琪桑琪聞言傻眼,雅蓉使勁兒瞪著流蘇肚子。
流蘇急到眼裡包淚:「沒有,真的沒有,你們都誤會了,我哪有和他那,那個,我哪有懷孕要生小糰子,他只是親了我一下,我真沒和他做那樣的事,你們千萬別胡說……」
「什麼,他親了你?」
數道聲音同時響起,數雙眼睛再次瞪到滾圓。
「……」
流蘇徹底傻眼,小臉兒紅到像煮熟的大蝦,捂臉抬腳要落跑,卻被花有容伸手強拖回來:「男女授授不親,那混蛋居然敢輕薄你,我這就去把他弄過來稟明主子,看主子不把那混蛋吊起來抽筋剝皮。」
嗖——
話落人已沒影兒。
「碧琪姐姐,桑琪姐姐,你們快去把她追回來啊……」
「雅蓉姐姐……」
「活該他被吊起來打,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難不成還要慣著他?」
「就是,早就警告過他居然還敢這麼欺負你,我看他膽子是真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真把咱們全當病貓!」
「我這就去告訴小姐……」
「青璇姐姐……」
桑琪扭頭便去了主殿,那動作極快,流蘇拉了個趄趔可哪裡拉得住,小丫頭淚眼汪汪看著青璇,青璇嘆了口氣:「你這丫頭不想我們告訴小姐,到底是臉皮薄不好意思,還是在擔心小姐會罰他?」
「我……」
「這件事還是看小姐如何定奪吧。」
青璇最終只如是說,早知她就不應讓流蘇去送飯菜,若不然也不會生出這樣的事,原本還可遮掩,可花有容一鬧所有人都知道,女子清譽為大,流蘇不能白給人佔去便宜。
最重要流蘇明顯對人上了心。
桑琪還未進去安夙就已出來。原因無它,外面動靜鬧得太大,她想裝不知道都不行。
聽完桑琪的話,安夙撇頭看向錦挑眉:「錦歸哥哥到底怎麼訓練出這樣的手下的,我當真是有些好奇的緊。」這麼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真讓人無語,她這是當媒婆強湊對兒上癮了?
是不是有銀子可拿?
她原想給皇甫瑜時間仔細想清楚。
她卻著急忙慌將人湊對兒。
「她性子向來如此,若不然當初也不可能通過試練,探聽消息最需要的就得如此八面玲瓏的人……」能隱藏又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的人,雖然性子較為脫跳有時想法也奇怪,可正因此才會成為唯一被他親手挑中的女子。
「阿瑾先彆氣,如果他們真彼此中意這也是件好事。」皇甫瑜娶流蘇對他來說是件好事,相信這也是卓翼希望看到的,皇甫瑜與紅蘿絕無可能,以皇甫瑜沉穩的性子來說,流蘇的天真單純無疑更適合他,許跟他太久的緣故他的性子多少受他的影響有些太過沉悶。
有時是得逼他一逼,他才能夠認清自己。
皇甫家為暗衛世家,歷代神武衛統領都出自皇甫,皇甫卓翼是自他出生之後父皇親自挑選給他,跟他的時間比白樺還要久,這些年來卓翼也都一直忠心耿耿的陪伴在他身邊保護他,而皇甫瑜是卓翼最小的兒子,與他年紀相仿,當年離開南楚之時,是卓翼將皇甫瑜送來他身邊。
於之他來說皇甫卓翼與皇甫瑜早就是親人,為了他卓翼平日里亦疏忽皇甫瑜這個親子諸多,他自是希望看到皇甫瑜能從那個不該的泥沼裡面走出來,所以趁此先訂下這門親事也好。
「錦歸哥哥這是怕我棒打鴛鴦?這個我倒不會,不過就像你說的,那也有個前提,就算前提滿足,我的人可也沒那麼好娶的。」安夙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的打趣之色,凝眼看著男子如勾如畫的臉龐之上輕淺溫軟的笑容,女子臉上的笑意亦微軟了幾分。
因著這樣一鬧,男子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這也讓她放心不少。
腳步聲陣陣。
安夙抬頭看著外面,除了當事人皇甫瑜,罪魁禍首花有容,兩人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仔細瞧瞧歐陽旭,納蘭羅,徐子笙,白樺竟都在。
「見過娘娘……」
驀然間安夙勾唇笑了:「這來的人倒是不少,是壯聲勢來的?還是你們特意帶了人想過來和我叫陣?」聲音里染著絲絲的戲謔。
「娘娘說笑,屬下等是押他過來賠罪。」先開口者自是歐陽旭,他們來也是藉機探下夫人口風,事關己身不能不來,和夫人叫陣,那不是開玩笑,沒看主子還四平八穩坐在那裡,且主子早就下了令他們哪裡敢不來。
「既然都來了那也好,先站一邊看著吧。」安夙也沒攆人,她沒記錯這幾個人都有份,看樣子皇甫瑜沒將她早知道的事告訴花有容和這些人,否則她哪還笑得出來,這些人又哪敢來,不過花主有容倒是的確厲害,這些男人怎的都這麼聽她的?
她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正好,既然都來了就讓他們看看,至於這個挑事的罪魁禍首,那自然是最後處理。
她說完眼眸一轉轉看向被強拽著頭垂地,小臉充血恨不能將自己埋進地底的流蘇,又轉頭看向被押在堂中跪的皇甫瑜開口:「事情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你自己說說看,可都想好到底打算怎麼做?」
「……」
皇甫瑜後背都被殿中數雙眼睛盯得汗毛直豎,他的臉色因服了安夙留下的葯的緣固已不再像那夜所見慘白如紙,彷彿風吹過後就要倒般的虛弱,看起來倒是好了許多。
此時抬頭聞言抬頭看向高坐上的錦與安夙沉默片刻道:「回皇上娘娘,屬下願意娶流蘇,還請娘娘和皇上能恩准。」
「娶?」
安夙挑眉道出一字問:「你為何要娶她?」
「我……」
「你什麼,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一個男人想娶一個女人,那肯定是要因為他喜歡那個女人了,你說你想娶她難不道不是因為你喜歡她?」
安夙淡淡的開口:「現在我給你個機會,告訴我你是否喜歡她,如果你真是因喜歡而娶,那我自可成全你們親自給你們作主,可若只因為你親了她覺得自己心中有愧想對他負責任的話那便不必了。」
「我的人我自個兒還養得起,她侍候我甚得我心意,我也從來沒把她當外人看待,她在我心裡便如妹妹般,你若是不喜歡她我會讓皇上給她封個縣主,郡主什麼的,再給她招個郡馬,總之我斷然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
「我想以流蘇的樣貌手藝到時多的是人想娶,總也會有那不介意這些什麼男女授授不親古禮的青年才俊,所以這機會就只一次,你現在自己考慮清楚以後再回答我。今日過去此事便算徹底翻篇兒,皇甫瑜,你可都聽清楚了。」
喜歡,還是不喜歡?
娶,還是不娶?
這是個二選一的選擇題,夫人這是在逼他做出選擇。
皇甫瑜半晌沒吭聲。
流蘇眼中已經憋著淚花,卻是咬牙沒落下來,旁邊那幾個丫頭那都恨恨瞪著皇甫瑜,這該死的男人他親了流蘇,敢情還想不負責任?就一句喜歡真有那麼難說出口?
果然就是個混蛋,既然不喜歡你親人家幹什麼?
花有容更是瞪眼盯著皇甫瑜後腦勺,恨不得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看能不能把他踹得開竅些,主子擺明了是在幫他,可他屁都不放一個,萬一夫人真一怒之下不讓流蘇嫁給他,他以後就後悔的哭去吧。
「好久都沒見到義母他們,錦歸哥哥覺得義兄為人如何?」安夙也未開口去催皇甫瑜,更似未看到旁邊眾人憤怒的小動作,與旁邊錦閑聊了起來。
男子徐徐介面:「余榛知書識禮,學富五車,溫文爾雅,為人也正直,自然是不錯的,余夫人更是善良大氣,性子也極好,想來應不會難以相處,有這樣的婆婆,誰若嫁給余榛,定會夫妻恩愛,婆媳和睦,是不個錯的選擇。」
「聽說義兄今年就要下場,父親和大哥二弟可都是很看好他,覺得今年的狀元朗定然非他莫屬,我也是這樣覺得,若是皇甫瑜不喜歡的話乾脆我就將流蘇嫁給我義兄,到時候讓她來做狀元夫人錦歸哥哥覺得可好?」
安夙說著眸光微亮看向錦:「義母和義兄都很疼我對我很好,如果由我來做這個媒的話,我覺得此事定然能成!!」
「有阿瑾出面自無不成之理,若他們能成其好事也算是門良緣,我覺得此事可行,稍後朕會下旨今日這件事任何人不得外議。」
「既然錦歸哥哥覺得也行,等會兒我就讓人去請義母進宮來商議此事,左右現在無事,青璇你去……」
「不行!」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安夙正要吩咐青璇,跪地沉默的皇甫瑜卻是突的從地上站起來出聲打斷,那原本沉寂的臉上也終於有了表情。
「為何不行?你不喜歡她,難不成還不許我給她找個好婆家?我倒覺得我義兄肯定比你更會心疼人,至少我義兄不是那三心兩意的人,若是娶了他就定然會好好疼她,一心一意的對她,義兄最是識禮,絕不會讓她像現在這樣難堪卻是自個兒卻一句話都不說。」安夙撇眼皇甫瑜,說得甚是諷刺。
皇甫瑜臉色憋得通紅:「我喜歡流蘇,我娶她!!」
「哦,你喜歡她?」
安夙淡淡輕哦了聲:「可我記得你不是早有心儀之人么,我記得當初你懷可還藏著枝姑娘家的釵,為此可還傷了流蘇,她的一隻手差點就徹底廢了。」
「我喜歡流蘇,我要娶她!!」
皇甫瑜挺直了身子,又重複了一次:「我以前是有心儀之人,那個人你們都認識,就是凌紅鸞,不過我和她以前什麼都沒有,我和她現在也再無關係,過去的事我早就決定放下,所以我想娶流蘇,不是因為責任,因為我喜歡她,雖然我不知道我喜歡她到底有多少,可是我發誓以後必定全心全意的對她好,請皇上和娘娘恩准。」
他早就決定放下卻一直沒能放得下,可如今她得到她想要的,用了所有人最為不恥的手段。如此他也應該死心,或許他現在還並不能完全做到,可是他願去嘗試著走出去有新的開始。
至少他不想看流蘇嫁給余榛。
皇甫瑜發話眾人總算鬆口氣,尤其花有容,她真怕這廝像個悶葫蘆還顧及這顧及那到最後白白錯失機會,那她得什麼時候才能完全任務。
「說的倒是很好,想娶我的人可以,一不許給她氣受,二成親后不許納妾不許有通房,總之你這輩子就只能有她一個女人,若有一天你有別的女人,或是你因別的女人傷了她,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我都會親手廢了你,讓你這輩子只能做個假男人,能做到我同意你娶她,做不到給我趁早哪兒涼快滾哪兒去!!」安夙挑眉吐出長串話,警告意味甚為明顯。
皇甫瑜沉聲道:「娘娘放心,屬下會努力去做,絕不會給她氣受,絕不再娶別的女人。」以前戀著紅蘿,三妻四妾,他想都沒想過。
「小姐,我不要……」流蘇。
「你給我閉嘴,如此親事我在此給你們兩個人先訂下,何時能讓她點頭答應與你成親卻得看你自己本事,現在你和流蘇出去好好聊聊。」安夙無視流蘇反駁痛快拍板決定,直接將兩人給攆出去培養感情。
不想早幹嘛去了?
現在才喊。
晚了。
說完她瞟向旁邊幾丫頭:「你們都是我的人,而我最看不得男人三妻四妾朝秦暮楚,也最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不相干的人我是管不著,可你們幾個我早有意打算給你們招婿。」
「你們家小姐身邊優秀的男子不少,幽冥,擎蒼,玄翼,煥辰,還有雪鷹和藍羽,藍焰他們都挺不錯,實在不喜他們,這朝中也有不少優秀兒郎,我安夙的人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子。」
「所以你們眼睛也都放亮兒點,別像流蘇那個蠢丫頭,被男人幾句花言巧語就傻傻騙過去,這成親乃是人生最大的事兒,得好好的挑慢慢的挑,好了沒事兒都下去忙,其它人也都回去各司其職。」
「是,娘娘。」
屋裡太多男人在,幾個丫頭紅臉應聲。
娘娘這根本因皇甫瑜對流蘇『三心兩意』的牽怒!
這是故意為難他們!!
其它幾個男人卻是臉如鍋底滿頭黑線,花有容聽得瞪圓眼,差點就喊出來那大冰塊是她的。
歐陽旭原本邁出的腿,自發自動想縮回去,可上首一道淺淺視線掃來,他頭皮發麻,腿腳也便僵在半空。
安夙撇去挑眉開口:「怎的,歐陽旭,你還有話要說?該不會你也看上我的人想求娶?」
「我……」
歐陽旭心中淚流滿面,他若說不主子會不會當場宰了他,娶珍珠就罷可他真不想當上門夫婿啊,條件這麼苛刻,懲罰那麼變態,主子您不能為自個兒就真犧牲屬下們吧?
「有話就說,你朝我擠眼睛幹嘛,生了眼病那就找個大夫瞧瞧,省得到時病得太重真有可能會瞎,別學你主子有病不治,那可不是好習慣。」安夙看眼歐陽旭淺淺勾唇,說,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說。
「屬下……」
「歐陽旭……」
歐陽旭才開口,旁邊一道嬌斥,珍珠瞪眼死死盯著他,一副混蛋你敢說我就殺了你的表情,讓歐陽旭腦子一蒙有把火從肺腑直竄上腦門。
「回皇後娘娘,屬下和珍珠兩情相願已私定終身,屬下早就已經發誓這輩子非她不娶,她也發誓這輩子屬下不嫁,所以還請娘娘成全屬下和珍珠,將珍珠嫁給屬下,屬下發誓一定會好好對她,這輩子也不會辜負她。」男人挺直了腰板跪在了地上,聲聲擲地有詞。
男人話落屋裡幾個丫頭那都一副見鬼表情瞪著珍珠和歐陽旭。
碧琪滿臉驚詫:「珍珠,你什麼時候和歐陽侍衛好上的?」
「嘖嘖,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明修棧道,暗渡成倉,你行啊,居然半點兒都不告訴我們。」桑琪拽著文眼睛泛亮看著那兩人。
雅蓉一臉恍然:「原來珍珠你喜歡的人是歐陽侍衛,難怪你們這兩天總是鬼鬼祟祟的,幹嘛還瞞著我們……」
「不知當初是誰說以後要招婿的……」
果然還是青璇靠譜。
這軍將得好。
安夙坐在上面只靜靜的看著,估計除了青璇還沒人發現不對勁兒,那幾個說風涼話的丫頭,大概也不知道她們自己被狼群給盯上了。
「歐陽旭……」
珍珠那聲音可謂咬牙切齒:「小姐您千萬別信他,他都胡說的,奴婢和他根本就沒關係,奴婢沒和他私定終身,奴婢也沒想嫁給他,奴婢願意這輩子不嫁也絕對不會嫁給這個混蛋的……」
「珠兒,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不過我發誓,我心裡真的只有你,沒有其它的女人,你以後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說話,我看見她們就當啞巴,你若是不喜歡我看別的女人,我就不治眼了,我願意讓自己變瞎。」
歐陽陽側頭含情默默又一臉難過的看著憤怒的珍珠:「我只求你不要再不理我了,我的人我的心都給了你了,我們早就有過肌膚之親,是你親口答應你一定會嫁給我的,連我皇甫家的傳家寶珠兒都已經收下。」
「皇上與皇後娘娘面前,你又怎能說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珠兒,我這輩子絕對不能沒有你的,如果你不嫁給我,我一定會死的,珠兒,我求求你別和我鬧脾氣了好不好……」
「歐陽旭,你個混蛋敢誣衊我?」珍珠眼裡都噴著火。
歐陽旭卻滿臉悲傷欲絕,像個受委屈怕小媳婦兒:「我沒有誣衊你,珠兒你自己說,是不是你自己親口答應過你要嫁給我的?」
「我……」珍珠。
「珠兒,你再說說看,我皇甫家的傳家寶是不是你親手收下的?那隻蝴蝶釵是不是你讓我親手給你戴上的,你怎能這會兒卻翻臉不認人了」歐陽旭根不給珍珠機會開口,說著站起來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哀哀凄凄喚:「珠兒,我的清白可是全都給你了,你怎麼能這樣兒對我呢……」
噗……
安夙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恍眼一看。
殿中其它人皆彎腰捂肚哭笑不得,這個歐陽旭能不能再扯些,他怎麼不去再換套女人衣衫,抹個妝再過來,大男人這樣做也不嫌噁心。
「那是我說的又怎麼樣,我那時候都喝醉了,醉話哪能算數,我又什麼時候毀你清白了,你個混蛋搞清楚吃虧的人是我,就算該叫屈的人那也是我,你少在在那裡裝蒜叫屈,誰要你傳家寶破簪子,現在就還給你……」扒出簪子便朝歐陽旭扔了過去。
啪——
歐陽旭沒接住。
蝴蝶簪子掉落在地就那樣碎了。
他彎腰蹲地將碎玉撿起來捧在手裡,啪嗒,啪嗒,眼淚便掉了下來,珍珠滿臉火氣瞬間刷降下來,臉上表情明顯有些蒙圈兒。
她有些納納道:「是你自己沒接住,不關我的事,要不然你說那玉簪子多少銀子,我賠給你就是……」
「這是我太奶奶傳給我奶奶,我奶奶又傳給我娘,我娘臨終時千叮萬囑要我交給我未來娘子,是我歐陽家歷代相傳的寶貝……」歐陽旭捧著碎玉,彷彿捧得就是自個兒娘,看著珍珠的表情就像在看負心漢,蔳情朗。
「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自己不接好,我早前就想還你,可是你非不要那怎麼能怪我,我……」向來嘴刁的珍珠有些竟有些嘴拙。
「珠兒,你為什麼就這麼嫌棄我?」
歐陽旭擠滴貓尿上前狗爪子一把拽住了珍珠:「我到底哪裡不好你說我改還不行,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何不肯相信我?你明明這麼喜歡它,可為什麼你還要扔了它,你都答應嫁給我,為何突然要反悔,你若覺得它不夠貴重,那我把我所有家當全給你,你喜歡什麼,咱就買什麼好不好……」
「誰要你家當,你放手,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踹了……」
「我就不放,我已經是你的人,你也已經是我的人,你早就答應嫁我,我都認定你是我媳婦兒了,你不答應嫁給我,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珍珠掙不開急得滿頭大汗。
歐陽旭拽得緊那是眼含深情一臉的此志不渝。
不準說?
他偏要說她還能咬他?
不想嫁給他?
他還偏就要娶了她!!
他是真被嫌棄夠了,以前在晉城想嫁他的姑娘也是論簍數的好么?他就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他這麼不被待見!
咳咳……
安夙端著茶杯看到嘴角都在狠抽,撇眼看和錦挑了挑眉,若她沒記錯,他們好像都是孤兒,姓名都是他取的這沒錯吧?
錦笑著替女子輕拭嘴角,又捻顆葡萄放在女子嘴裡。
安夙看得瞭然,難怪當初她都沒發現他的偽裝,這作戲本領果真得他家主子真傳,瞧瞧連珍珠都被歐陽旭眼淚唬得一愣一愣尤不自知,且他倒是打得手好算盤這會兒反正就要賴上珍珠就是了。
這麼一看,珍珠現在反而處了下風,她倒是不太好開口插手了。不愧曾為西府幕僚,這是被青璇將軍,想要絕地反擊?
「小姐……」
珍珠可憐兮兮求救。
安夙清了清嗓子:「都鬆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請娘娘替臣做主。」
歐陽旭松爪偷又跪下來:「子棲此生只認定珠兒是我媳婦兒,求娘娘做主將珍珠許配給臣,臣發誓一定會像皇甫瑜對流蘇一般好好對珍珠,以後臣定會寵著她依著她絕對不會欺負她。」
「看來你對她還真是情深!!」
「臣此生非她不娶。」
「歐陽副督統對珍珠如此情深意重,本宮是著實真心感動,所以若是副督統願意給她做上門夫婿,本宮倒是可以考慮。」
男人自稱臣,安夙也換了自稱:「你都看到珍珠她並不想嫁你,且本宮有言在先,要替她們幾個招婿,說出口的話也斷不能輕易更改,不過本宮想副督統如此喜愛珍珠,道沒她連性命都不保,本宮想你定也不會在意這些。」
「副督統與珍珠頗為登對,又如此年少有為,如此我想她斷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你若願意我便替你做這主如何?」
「娘娘……」歐陽旭。
是娶啊娶啊娶啊,是他娶,不是他嫁人做上門婿啊!!
「歐陽副督統怎的不說話了,是不願意么?如此是有些委屈副督統,不過我以為你既真心喜歡便不會在意,錦旭哥哥,都是阿瑾思慮不周,沒弄清楚便說出那樣的話,可我總不能出爾反爾的改口,這可怎麼辦才好?」安夙一本正經看向錦詢問,臉上染著些許愧疚。
「話既出口自不能出爾反爾,朕覺得皇后提議甚好,便如此定下吧。」錦勾唇握著女子柔弱無骨的小手開口說道。
「可是會不會太委屈了歐陽副督統,我看他好像不太願意?」安夙臉上愧疚卻是更濃,儘是為難之色。
錦抬眼一掃。
「臣願意,臣謝過皇上,娘娘。」歐陽旭當真是欲哭無淚,主子這根本就是為虎作倀,他自己挖個坑結果卻把自己給埋進去。
「如此也是兩全齊美的好事,珍珠,以後歐陽副督統他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好好的待他,以後切莫再如此的欺負他,好了,我有些累了,既然事情都處理完畢,你們都下去。」
珍珠蒙蒙的被推了出去。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大殿里響起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敢算計我的人是吧,這下我看那廝還能樂起來,錦歸哥哥看到沒,歐陽旭那表情還真是好笑,真不知你到底怎麼挑中這樣兩個手下的,你說有歐陽旭這前例在,納蘭羅還有徐子笙白樺,他們三個會不會打退堂鼓呢……」當真是太奇葩了。
不過有這麼幾個人熱鬧中緩解氣氛倒也是不錯的,安夙瞥眼男子臉上掛著的明顯笑意如此想著,她倒也沒有強要他們做上門夫婿的意思,不過嚇嚇還是很有必要的,總得讓他們知道感情並不能隨意玩弄。
惹上身那就是要負責任的,一生一世很長,哪能隨意說喜歡。
至於皇甫瑜這從始至終被陷害的另說,他能當眾表態說出事實,且說的中肯並無任何誇大,足見其誠意,他本就是沉穩且很有責任心的人,既說出喜歡要娶的話,便必定不會做出始亂終棄傷人的事來,流蘇對於他明顯也不是半點沒有那種心思,若能成其好事也不錯。
看得出來,今日之事紅蘿所為應讓皇甫瑜徹底死了心。
安夙思索間開口:「不如我們來賭賭看。」
「賭賭看?」錦挑眉看向安夙:「阿瑾既然有些興緻我自是奉陪,不過你先說說看怎麼個賭法。」
「就賭他們三個人會不打退堂鼓,我賭他們一定會。」
「阿瑾打算下什麼賭注。」
「三頓飯如何?」
「三頓飯?」
「我若贏了,那就勞我們尊貴的皇帝陛下,錦歸哥哥你,親自下廚給我做三頓飯,反之我若輸了,我就做給你吃如何?」
「阿瑾親手做?」
「當然是我親手做,不過先說好,你不許私下找他們拿你主子和皇帝的身份去壓他們,否則有失公允賭局也就不做數了。」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男子伸出手掌,安夙手掌爽快的輕拍上去。
紅紅宮牆內,清脆巴掌聲在殿宇中格外清晰,整個瑾華宮裡都一掃那壓抑和陰鬱,熱鬧中迷漫著股子淺淺的溫馨,流轉間沁人心脾。
然則接連生出的事,卻讓宮外整個帝都早都炸開了鍋。